林琳知道一个摊位,味道特别纯正,距离也不是很远,走上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一走出警局,林琳便为自己辩解:“他分明就是想引起骚动,若一个人知道自己打开门很可能会有一个歹徒在外面等着自己,在潜意识里,他会恐慌,害怕去开门,在心理方面,这是一个隐藏的恐惧心理…”
“你在提醒我,这个凶手精通心理学?”他一本正经的打断她的话。
林琳气结,闭上嘴巴不置一词,吃串串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他就是这样,对别人的话,孰轻孰重,从来都很会颠倒。记得在蔺市时,她背着陆承荛考上警校,满心欢喜的打算转校。
他却态度坚定:“我不许。”
分手这两个字说出来容易,在陆承荛这里却再收不回去。
分明一句无心的话语,他却大发脾气将她赶出去,这一去就是四年。
香气扑鼻而来,林琳回过神,向他伸手说:“拿钱。”
回想到往事,她面色清冷,语气疏离。
陆承荛盯她几秒,才掏出钱递给她。
拿到钱,林琳一路小跑到小摊前,板着脸要了两个盘子,递给缓缓而来的陆承荛。
两人拿好菜,找位置坐下 ,此时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坐满了学生,好在两人都没有穿制服,降低一半的回头率。
一顿下来,林琳有些撑,脸也被辣的红彤彤的,坐在对面的陆承荛却一口没动。
结完帐,林琳拿着钱走进便利店,买了罐王老吉出来,剩余的钱全权给他。
他大致数数,塞进口袋,随口说道:“最好给出一个确切的目的,你说他为了引起恐慌,我信你,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林琳拉开罐子,浅酌了一口,一边又斟酌着这个问题。
她当然没想过,甚至没去细想,只是单纯的觉得凶手在清早行凶会有这个可能。
陆承荛不见她的回答,继续道:“记得杨露的口供吗?‘他抱的很紧,紧到我喘不过气’。”
林琳回忆一下,点点头:“她的确说过,可女性和男性的性观念差异比较大,大多数的女性和男性发生性。交都是奔着爱情去的,男性则是因为泄。欲。多数女性在被侵犯时会选择默不作声,甚至将疑犯想成别人。
你怎么就确定杨露所说的事情不是因为女性性心理在作祟?她将疑犯当成爱人或者憧憬对象,因为女性的性心理学,迫使她觉得疑犯在那个时候将她紧紧抱着?”
两人肩并肩的走着,林琳说完便斜眼看向他,目光咄咄逼人。
在她的目光下,陆承荛面色平和:“他并非痛恨女性,可以排除凶手在少年时期被女性性侵的可能,所以事实证明,疑犯将她当作自己的母亲或者其余异性亲属,他实施性侵,完全是选择他所认为的那个混蛋的方法。”
林琳显然接受不了这个解释,开口反驳:“你怎么确定是母亲不是妻子?”
他的眉头难得的拧起:“你说他引起骚动,完全是因为他妻子?”
林琳怔住,她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
还说的这样一本正经。
前方不远处就是警局,林琳干脆不说话了,刻意加快步伐。
没多久,就和陆承荛拉开了距离。
林琳先一步进了警局的大门,将陆承荛这个人完完全全的无视掉,请她吃一顿串串、一块蛋糕就想收买她、弥补她荒废四年的时光?
他想都不要想。
丁俊对陆承荛的事情闭口不提,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林琳自然不去没事找事,偶尔笑笑,不与他深谈。
林琳也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样子有些窘迫。
当两人坐在拉面的店面里,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林琳忽然说道:“那案子怎么样了?”
丁俊耸耸肩,笑道:“没影,葛队怀疑老太太设局糊弄我们。”
林琳一愣,若连葛滢也这样觉得,那还真是有这个可能了,她仔细一想:“我也这样觉得。”
丁俊倒是不信,皱起眉头说:“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至于拿这事骗我们吗?”
他夹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继续道:“你那边呢?”
林琳加面条的手停住,想起陆承荛那长篇大论,眉头骤然一紧:“也没影。”
一碗面条,林琳吃了两口就算解决。
她擦擦嘴,随口道:“我要走了。”
丁俊一听,慌忙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走吧,一起。”
林琳静坐不动,目光平和的盯着他:“我要离开汕城。”
…
汕城不大不小,因为比较发达,人数也渐渐增多,是蔺市附近少有的发达城镇。调查的警员在陆承荛给出画像的第三日午时找到一个符合画像的一位中年男子。
此人叫刘锐,29岁,据调查,他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有颇高的学识。刘锐的父亲之前在本地的重点高中当校长,母亲是教师,在刘锐24岁时,父亲死于一场醉驾,母亲不知从什么时候不知所踪。
他的工作地点是在郊区的一座精神病院,职位是安保员,今年因为私自放离精神病人离开而被其家人起诉。
得到消息,陆承荛一边叫人去核实这件事的真实性,又带着人前去逮捕刘锐。
据刘锐律师的说法,刘锐居住在民租房里,被精神病院辞退后,他倒也不在乎,就连律师也是医院里的几位朋友帮他找的。
期间,公安人员在寻人时,找了刘锐核实,因此而发生冲突。
警车一停下,就引起不少围观,公安人员迅速下车包围刘锐所居住的住宅,房东是一个中年女人,顶着一头方便面,看到自家门前围满了警察,立马就跑来大吼大叫,泼妇的形象油然而生。
几个警员将她制服,并向她说明了情况。
房东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后便吓得跌倒在地。
抓捕行动正式拉开了序幕,众人紧紧的握着配置的77式手枪,准备冲锋陷阵,刚准备上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他不在。”
说话的正是陆承荛。
他仰望着楼层,风衣的衣襟大开着,双手随意的放在口袋里,语气淡漠:“有条理杀手不喜欢规划被打乱,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此刻,他忙着猎守下一个受害者。
又或者混在人群中观看我们的失败,感受强大被支配的快感。”
这话说的众人一阵冷意,连忙回头去看围观人群。
陆承荛望了望便收回眼,抬脚上了楼,几名现勘人员跟上他的脚步,尽管被陆承荛告知这上面没有人,但众位警员依旧紧紧的握枪跟随,走在他的前面。
刘锐住在三楼的一处拐角,一名警员站在窗边观看了屋内的情况,众人才松懈下来。
一打开门,陆承荛便将所有人挡着门外,自己带上橡胶手套走进屋子,这间屋子光线甚好,屋内干净整洁,摆设也一丝不苟。
陆承荛在桌面的一堆书中,翻出一张照片,年代有些久远,周围有些泛黄。
照片中是一家三口,孩子尚在襁褓,父亲略带威严,母亲面带微笑。看似严谨的一张照片,却掩不住这其中的祥和。
林琳站在门外,往里瞥了一眼,看到了床头的日程表,她打掉门前阻挡的手,自顾自的走进房间,揭下那张日程表,却发现这日程表是一个小巧的笔记本贴在墙上。
还未翻看,本子就不翼而飞。
陆承荛翻开本子,瞥她一眼,目光暗淡:“好奇心强,玩心重,一身刺。”
一身刺?
林琳目不斜视,怎么就一身刺,难不成要像四年前那样对他毕恭毕敬才叫乖巧可爱?
她略带不满,平静道:“你是针。”
只要微微靠近,就千疮百孔。
陆承荛轻笑一声:“我们同类。”
忽然,他又话锋一转:“刘锐会在心中排位,靠本能知道对方是否可以欺负,是否在受到侵犯后像你猜的那样选择沉默,而在他这里,全都选择沉默。”
林琳略一思索,瘪嘴道:“才不是猜的。”
上警校的念想被他扼杀,但她还有两年的心理学功底,在这方面可比他了解很多。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现勘人员才一一走近屋内进行勘察,采取物证;物证可分为三种:物品物证、痕迹物证和生物物证。
在这里需要采取的便是生物物证了,就像陆承荛说的那样,他们几乎找不到可以指证他的物质证据;但却可以浪费大把时间在案发现场寻找凶手在运动或者摩擦时所脱落的皮屑,再采取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