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你一个危机可好
桑桑洛梨2016-11-23 21:202,468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那明黄色的身影似是触目惊心,四年了,已是匆匆四年,却对子缨来说,是那样难熬的四年!即使知道今日可能正面相遇,却仍然控制不住的颤抖,面前的这个人可是杀了他父母兄长的人啊,是害死了她姑姑的人啊,也是逼得她走投无路的人,让她失去了所有,只能形同一个鬼魅一样活着,永远见不得光,没有家族,没有姓氏,甚至连性别也没有了。

  梁违也在颤抖着,只不过他是因为害怕。皇帝看着梁违,眼里露出一丝厌恶,“你怎么在这里?”

  梁违张了张嘴,颤抖着道:“我……我。”

  “什么我啊我的?”皇帝不耐烦道。

  梁违随意识到不妥,乃重新答道:“儿臣……儿臣,儿臣来看太后。”

  “你见过太后了?”皇帝的脸上一直带着惊疑,从刚刚见到梁违迈出慈宁宫的大门时,他就不由吃惊,“太后跟你说了什么?”

  梁违点头,“太后只是跟……儿臣随便聊了两句。”

  皇帝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多了一丝喜色,可眼中的疑虑仍是未消,“太后她身体如何?”

  “太后仍在病中,咳嗽不止。”梁违老实的回答。

  皇帝闻言不由动怒,“太医院这群家伙是干什么的?”

  梁违见皇帝发怒,更是惶恐不安,忙俯首叩拜,“儿臣……儿臣惶恐。”

  皇帝看了地上两个颤抖的人,心中更是愤怒,“都是不中用的人!”说罢甩手而去。

  待到听不见脚步声梁违方才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道:“子缨,扶我回去吧!”此刻他觉得头昏脑胀,又跪了许久早已没了力气,可却未听到一旁的人的回复,不由转过头去,却见那个趴在地上的人一直不停的颤抖,并未醒过神来。梁违忙推了推,却见抬起头的人儿红了双眼,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梁违原本紧绷的心不由舒缓,带动着唇角一笑,“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奴才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你也畏惧父皇!”

  子缨这才醒过神来,忙擦了眼泪,望着梁违道:“奴才从没见过天子威严,自然是怕的。”随又强装了一丝笑容。

  梁违自然不知道子缨所想。那罪魁祸首就在面前,往事那一幕幕浮现,硬生生的割痛着子缨的心。只是他终究想起自己这样卑微的活着是为了什么,于是强装了一丝笑容道:“奴才要恭喜殿下了。”

  梁违仍是觉得莫名其妙,“恭喜我作甚?”

  子缨笑笑,扶起梁违道:“殿下回去就明白了。”

  梁违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很多的小人,不由摇摇头,“你竟给我打起哑谜了。”

  子缨抬头,眼睛里泛着光芒,面上却多了一丝慎重,“殿下,从今以后,万万不可自称我了,要说本宫。”

  “本宫?”梁违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我配吗?父皇不待见我,这宫中的人又何曾看得起我?”

  子缨摇头,目光里多了一丝肯定,“殿下,你要相信自己,今日皇上不也是承认了你吗?”

  梁违愣了愣,忽的明白过来,皇上今日否决了他的‘我’,承认了他的‘儿臣’,他内心里涌起一丝酸涩,这么多年,他就像阴影下的孩子永远见不得光,而如今靠着太后他终于被他的父皇认可了。

  他仰头看着那耀眼的太阳,刺眼却又夺目。

  “殿下,我们回去吧,这是慈宁宫门前,不要打扰了太后休息。”子缨再一次提醒了梁违,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梁违点点头,流光在眼前浮动,他清了清嗓子,“本宫、知道了。”

  子缨满意的一笑,只是这一笑却在心里,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而自己还是做了出头鸟,虽不明智却也无奈,现下孤身于此,只能亲力亲为,慈宁宫门前字字斟酌,即使有心人听见也拿不住他的把柄,况且他也需要有人听见。

  不过另一场戏也该上演了吧,不知道那个人如何打消皇帝对他的疑虑呢?子缨垂着头,黑亮的眼眸划过一丝狡黠,帝王的信任获得不易,打消,更难!

  而文华殿内发生的一切又似乎在印证着子缨的想法!

  “皇上,三皇子觐见!”明晃晃的宫殿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让他进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目光却有些深沉。

  梁珩刚刚进来,还未来得及叩拜,就被突如其来的奏折砸到,他来不及躲,也不能躲,只觉额间的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然后是天子发怒的声音,“看看你举荐的大臣干了些什么好事?”

  梁珩默不吭声,捡起摔在地上的奏折,细心看了起来,奏折上所诉临江知府程孺文贪污受贿,纵容其子欺辱良家妇女,请求皇上予以制裁。梁珩皱了皱眉,要说这程孺文的确贪赃枉法,可此人却是舅父之前举荐的,不过即是舅父一派,也算是自己的人,但终究自己根本不识得此人,此刻皇帝为难自己,怕是因为慈宁宫一事。心中不由冷笑,好一个小太监,本以为他想投靠自己,虽不甚信,但量其一个小太监也搞不出什么大事,还是不想却将了自己一军。

  他低着头却不失儒雅,只静静的道:“儿臣不但没有为父皇分忧,反而令父皇烦扰,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下旨,儿臣愿亲自去查证此事,若奏折所诉为事实,程孺文身为临江知府,不但不思为百姓谋福,反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应斩立决!”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发凉,“若真是如此,一个小小知府竟也这般肆意妄为,不知是借了谁的胆?”

  梁珩的眸色一沉,却仍是恭谦的道:“儿臣不知。”

  殿内静的出奇,皇帝似在审视他,一双眼倾射出的光芒一直落在梁珩的身上。连随伺的太监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儿。梁珩并未有所动,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你下去吧。”皇帝忽而冒出一句,然后无视梁珩的存在,继续批阅奏折,仿佛刚刚什么也不曾发生。“程孺文的事情朕自会派人去查探,你最近就呆在承光殿中多看些书吧。”一条禁足令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是,儿臣遵旨。”梁珩恭敬的回道,面色没有任何异常,仿佛皇帝刚刚不曾说过什么。他退出文华殿,倒是皇帝宫里的小太监追了出来,“奴才送殿下回宫!”

  他皱了皱眉,本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峻,看着面前的小太监冷冰冰的说道:“父皇只是说让本宫呆在承光殿多看些书,还不至于本宫去哪都得让人跟着!”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那小太监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家师傅从屋里走了出来才醒转过神,嗲嗲的叫了一声“师傅”,张大总管面上含着笑意低声道:“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也不知说的是面前的小太监还是已经离去的梁珩。

继续阅读:第十章 真正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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