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左冲冷冷看着面前这一群被捆在一起的囚犯，他的身后是一群瑟缩的孩子。
“你，先来！”他指向定定站在一旁的子缨。子缨木木的转过脑袋，僵硬的身体逐渐向前，控制不住的手慢慢伸向前接过左冲递过来的匕首。
“小娃，别怕，看上哪个就杀哪个！”带着雌性的男音在这黑暗的牢笼外响起，似暗夜的索魂者带着勾魂的笑声在这阴冷的黑夜中散开。
子缨知道那外面站着的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公纪朝义，也是那罪恶之手最大的帮凶。她不能拒绝这条命令，因为她要活下来，她要报仇，她只能杀掉面前的这些人。
紧握匕首的手不住的颤抖，似是宣告着她内心的恐惧。
她看着这些人的眼里充满着恐怖，他们的嘴里塞满了麻布，只能嘤嘤叫着求饶，她闭了眼，只当作这些囚犯是自己儿时父亲教自己使枪时刺向的木桩，她毫不迟疑的刺了下去，“爹，你看我又刺中了！”她想浮起一丝微笑，却被瞬间溅起的血花温热了她的脸庞，她惊醒，双手紧握的匕首瞬间放开，瘫坐了下去，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她的世界就此瘫痪，直到十一扶起了她，悄悄的对她说道：“别怕，我们杀的都是该死的人，这些死囚，早晚都是要死的。”
她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昂起下巴的瞬间，视线对上了那双带着关心的眼睛，像是久违的情感再一次在心中浮现，她想对他笑笑，眼神却触及到横梗在他们之间的两张面具，她忘了，她如今不过是个杀手罢了，而今日也才是迈入这行的第一步而已，她又哪需要什么情感呢？即使会笑，谁又会看的见？
“这些人不过是给你们练练手而已，很好，你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没有让杂家失望，以后会陆续送一些囚犯进来，杂家希望你们一次比一次做的更好！”那带着阴冷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阴森的笑意。
当杀人已成习惯就会逐渐麻木！
“暗厂从来不养废物，只有强者才能留下来！”左冲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冷漠，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现在你们两两一组，谁杀了对方谁就是胜者！谁就可以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成为一名真正的暗卫！”说完微微侧身向旁边的纪朝义点了点头。
纪朝义抿着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去吧！”
左冲得了令，手一挥，下面的生死决斗就已拉开了帷幕。
纪朝义笑着，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纷纷死在了自己同伴之下，依旧站立的人，他的眼神只会更加的冰冷，真好，这才是他想要培养的！
白闪闪的刀光剑影，在染上血液之后给一切画上了句点。
纪朝义看着余下的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很好，果然没有让杂家失望！的确精彩多了，从今日起，你们就是真正的暗卫了，以后左副总管会分配给大家不同的任务，杂家希望你们刀要比今日的还要快！”他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了那个又矮又瘦的孩子，“你，上前来！”
子缨发现是在叫自己，她依言走上前，“见过督公！”声音颇为清冷。她的心已逐渐冰冷，这已是这个月第三次杀人了，这两年她的手已沾满了血腥，哪怕今日杀的是自己的同伴，那又怎样呢？他们不死，自己就得死，既然总有人要死，那就让他们去死吧，自己还得活着报仇！只是这身形总是这般轻易被注意到，看来她必须的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和其它人差不多，这样才不易轻易被注意到。
“十七。”他看了看她腰间挂着的代号，唤了一声，“你几岁了？”
“回督公，小的今年十二。”
“十二了，看上去这般瘦小，没想到还能活下来，不错、不错。”他口中虽是赞赏，眼中却在打量，“你们平素的伙食如何？”他似是关心的问道。
“回督公，这里每日三餐都很周到。”
“既如此，你们就得好好吃，吃饱了，把身体养的结结实实，才好办事！杂家可不希望你们出现个什么病病灾灾的，若是耽误了任务，那就没有留着你们的必要了！”他看向众人，眼神带着威慑，“听清楚了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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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缨子，小缨子，在想什么呢？我叫你怎么不回话呢？”刘公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子缨醒过神来，“公公。”自去了司礼监，在暗厂三年的情景在脑海中就不断的闪现，终究是无法忘怀那些残忍的画面吧！
“怎么没精打采的？我听说督公召见了你，没发生什么事吧？”刘公公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问问咱们殿下可好。” 子缨摇摇头，面上强撑了一丝笑意。
“咱可得有事说事，你小子别瞒着我！”刘公公露出一丝威严。
“公公，奴才哪里敢呢？”子缨忙讨好道，“真的只是问了一下殿下平日的生活，还有就是今日去慈宁宫太后可有说什么，奴才都照实说了。”
刘公公看着她不像是撒谎，随又道：“你这小子，说实话，今日殿下去慈宁宫是不是你唆使的？”
“公公，你可冤枉奴才了，奴才哪有这么大胆子！再说了，殿下去慈宁宫，虽然受了点伤，可现下得了这诸多赏赐，连皇上都关注殿下了，这不也是好事吗？”子缨解释道。
刘公公轻哼了一声，“我就怕这仪元殿再出什么乱子，好在殿下没受什么大伤，否则有你苦头吃的，不过今日这般折腾，殿下如今有了太后的照拂，也算好事，将来出宫不求有个好的封赏，至少也不用再担忧了。”
“公公说的是。”子缨点点头，
“现下仪元殿新添了人，以后咱们说话办事可得更加注意了！正在风口上，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你也好生伺候着殿下，切莫再添什么乱了！”刘公公继续说道。
子缨点头称是，又不忘问道：“对了，公公，新来的太监宫女如何安置？”
“虽然不清楚底细，不过到底是太后让送来的，况且咱们这里又实在缺人，所以该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就是！只是殿下贴身的事情还是咱们来伺候着，其它的你仔细盯着点就是了！”刘公公嘱咐道。
“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