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你看这可是你的玉佩?”禁卫军统领林翊示意站在一旁的禁卫军拿出那块羊脂白玉递上前来。
秦玦接过那羊脂白玉,眉头微皱,今早儿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家传宝不见了,便已猜到定是那小子搞的鬼,这几日一直说要帮着梁珩教训一下那个小太监,原以为说着玩罢了,竟想出栽赃嫁祸的法子,也实在难为他了!“这块玉佩……”他轻吟,却被突然出现的小太监打断了他的话。
“小侯爷,奴才是奉慈宁宫的李公公之命将此物送来。”说着将一个锦盒递上前来。
秦玦接过此盒,打开一看正是自己遗失的那块玉佩,再对比手上的,当真是所差无几,唯独两块白玉上的图案略有不同罢了,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难得那小子想出这法子整治那小太监,自己便做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不料这小太监还真留了一手。
他眼波一转,面上挤出一个微笑来,“此物正是我家传宝玉,烦劳小公公替我谢谢李公公。”
“小侯爷客气了,奴才也只是碰巧捡到了这块玉佩,便交给了李公公,还好公公眼尖,说是早年间见过小侯爷佩戴此物,便猜想是小侯爷遗落的,便让奴才送了过来。”那太监说道。
“原是如此,谢谢小公公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交给了那位小太监。
“这……看来是手下人糊涂,把东西搞错了。”林翊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此事原是我大意,丢了东西,倒是烦扰林统领和各位兄弟了。”秦玦说着一面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拿给诸位兄弟买些酒喝吧!”
“小侯爷太客气了!”林翊顺手接过笑眯眯的道谢了。
“至于那个小太监,你们就先放了吧!。”他眉眼含笑,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那个……”林翊还想说关于另一块玉佩的事,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忙闭了嘴。
秦玦握着两块玉佩的手掂了掂,“林统领还有什么事吗?”
林翊对上那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那双眼睛带着一股魅力的迷惑,一波汪洋中却又深不见底,仿佛间林翊感受到了一丝寒冷,忙讪讪的回道:“下官只是想让人送送小侯爷。”
“不用了,皇宫的路我还是识得的。”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春风般的微笑。
白衣锦袍跨门而出,林翊望着他的身影微微有些傻了眼,不愧为大梁国的第一美男,一言一行,举止之间,果然颇有风姿。
“今日,谢过公公了!”
黑夜之下,星光盘旋,微弱的星光里,两个背对的身影正站在御花园的假山后交谈着。
“你长大了!”温和的声音在子缨的身后响起,泛起一丝波澜,仿佛间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夜晚,那个让她不愿回想却又必须铭记的夜晚。
“是的,奴才长大了!”她平静的回答,却不禁抬头望着这迷离的星空,爹、娘、姑姑,玥儿长大了,你们看到了吗?
“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可惜你这些年做的有些辜负了我的期望!”子缨回身的瞬间正好对上了那双平静无澜的眸子,他望着她,没有一丝感情。
“公公。”她有些涩然的唤了一声。
“聪明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你,”他的眼睛定定的瞧着子缨,“却让自己越来越危险,在你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子缨感到一丝惭愧,却还是坚定的说道:“公公,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有一句话叫做越是危险也就越是安全。”
李怀安笑了笑,带动着他松弛的面颊,“这一步,不是你现在该走的,那是要用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公公,我知道我走的是一步死棋,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就永远只能待在河的这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而已。”
“你想成大事,成大事者首先就要学会忍,学会等待时机,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连性命都随时可能丢掉,你以为你能做成什么呢?”他看着她,觉得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应该清楚,我什么都知道,我不去阻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失去了一切,对这世上有所抱怨是应该的,可你该做的不是让这份仇恨扩大,而是应该学会放下,毕竟好好活下去就是对已去的人最大的安慰。”
“不是这样的,公公。”子缨湿润的眼神望着他,于她而言,李怀安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她想解释,“姑姑不是这样对我说的,她对这世上还有所遗憾,而我是唯一能帮她完成的人。”她低喃,像是想起了姑姑死前说的话。
梁宗吉,我卫玲蓉便在这天上看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日你弟夺兄业,将来必有子篡父位!
“你能帮她完成吗?”他古怪的笑了笑,“其实这世上有些事,即使你不去做,也会有人替你去做的,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子缨疑惑的看着他,“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李怀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缓缓道:“今日若是我不帮你呢?”
子缨知道自己是在赌,“公公若是不帮我,我也是有法子出去的,只不过要受些苦罢了。”
李怀安的眼里多了一丝笑意,“你想好了后着,也算好的,既然决定了,就该为自己多谋几条后路。”
“公公说的是。”
“今日我帮你也是顾念着当年娘娘的恩惠,以后就不要再来麻烦我了,我老了,不想再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瞎闹。况且,太后那里也经不起折腾了,你既然想着帮二皇子,就让他多拿出些真心来,太后的膝下的确需要一个好孙子承欢的。”
“多谢公公指点。”子缨的脸上露出一丝明媚的笑容,他说不帮她,可临了还是在提点自己。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缨脱下鞋准备泡个脚,折腾了一日也是够累了,她取出放在鞋里的木块,将外面缠绕的一层布取下洗了洗,这么些年她一直用这个方法让自己看起来跟其它的太监差不多高,好不让人怀疑。她揉了揉自己的脚后跟,脚底的厚茧已经让她不会那么疼了,她满足的笑了笑,一切都在进展中,这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