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碰上一个不属于这宫中的人,竟还向她问路,子缨随发了善心,“前行往左再绕过大殿往右直行便是。”她仍是低着头缓缓道。
那人眉毛一挑,挠挠头,眼神尽显茫然道:“这么复杂啊,还是你带我去吧!”
子缨嘴角微勾,轻轻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面貌清秀的官员,看他脸上一脸懊恼的样子的样子,随道:“大人是迷路了吧?奴才正好没事,自然愿意为大人效劳。”
“那谢谢你了,我刚刚就失神了一会儿,一转眼同行的人都不见了,都不等我,明知我路痴,让我东窜西窜的!”他极力的解说着,“说什么御花园赏花,花没赏着,人倒是找不着路了。”
“大人不必苦恼,宫中地形本就复杂,况且大人没有人指引,自然容易迷路,奴才瞧着大人面生,怕是不常入宫吧,等日后常在这宫中走惯了,自然就能找着路了。”子缨含笑说道。
那人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来惭愧,我天生路痴,连在自己家中都常走错门,此事已被我爹训了无数次,可惜就是改不了,即使以后常在这宫中行走,我怕也是要迷路的。”
“其实大人也不用担心,若是皇上召见,会有公公为你引路的,大人只须随其前行便可。”子缨不愿再多说,随闭了嘴,只一路带他去了御花园。
“大人,御花园到了,奴才就先退下了。” 子缨微微躬身向其告退。
“等等!”那人却叫住了她,“你帮了我,我也得感谢你一下,来,这个送你!”他把腰间的玉佩取下递了过来。
子缨忙道:“大人使不得,这是奴才份内的事,能帮上大人也是奴才的福气,况且这羊脂白玉这般珍贵,奴才可受用不起。”
“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力劲儿,”那人竟笑了起来,“这些在你看来是挺珍贵的,可我家里多着了,不差这一件,你就收着吧!”
说着直接抛她怀里,然后转身走了,子缨在他扔过玉佩的一瞬间忙接住了,生怕摔坏了,看来这人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能做上大官也就不足为奇了!
“多谢大人赏赐!”客套话还得说一番。
白如截肪,状若凝脂,果然是一块好玉,子缨在手里掂量着这块羊脂白玉,可惜玉是好玉,不配其人!
“抓住他!”一群禁卫军冲上前来,不由分说的就把子缨给绑了!
子缨一脸无辜,“大人,小的犯何事啦 ,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错人?抓的就是你!”其中一人厉声喝道,一把扯过子缨手中的玉佩,“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子缨一脸糊涂,“大人,你冤枉小的了,这个是刚刚一位大人送给我的!”
“胡说,这是宣平侯世家祖传宝玉,怎会轻易送给别人?”那人瞪大眼喝道,仿佛认定了子缨满口胡话。
“大人不信,不若把刚刚送我玉佩的那位大人找来,他就在御花园!”
“你还敢狡辩,我等就是从御花园那边而来,根本没见着有什么官员,况且皇上近日并未召见任何官员入宫,谁敢擅自进宫?”那人始终不信子缨的解释,子缨当真是有口难辩,仿佛间体会到了父亲当年临死时那种绝望,爹,你也是被人陷害了吧,所以才无力解释吗?你放心,女儿一定不会再步你的后尘了!
“若那人就是小侯爷呢?”子缨反问道,“奴才知道宣平侯家的小侯爷随宫担任三皇子伴读,他在宫中行走不足为奇吧,大人可去承光殿请他过来,此事自然也落个水落石出。”子缨终于想到今天这一出算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人还没有打消杀她之心,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让她死的心甘情愿,只是要她死,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呢?
“小侯爷今日一直在神武门那边,早间发现便已丢了玉佩,才请了我们帮他寻找,昨夜他也一直在宫中,这玉佩定是在宫中不见的,所以若不是被你偷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就算我有一块玉佩,那么大人肯定这块就是小侯爷遗失的那一块玉佩呢?”
“这……”那禁卫军不由迟疑的看向其它几人,其他几人也尽显疑惑,只等着他下令。
“这羊脂白玉如此珍贵,哪会有人轻易的送给一个小太监,你不要试图狡辩了!”那人不再任由子缨继续说,喊道:“把他押入大牢,听侯处置!”
“大人,就算小的真偷了东西,也不该押往大牢,内宫的太监犯了错,也是交由慎刑司处置。”她目光清冷的看着众人。
那些禁卫军冷哼了一声,“若是别的我们自然管不着,可这是小侯爷亲自交代下来的,我们就有权关押你。”
子缨面上含着冷笑,却并未发出声来,她微微眯起的眼神带着一丝诡异,“大人都这么说了,小的实在无话可说,可是小的想见一见小侯爷!”
“你是什么东西,小侯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那禁卫军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大人可拿这块玉佩去问小侯爷,此玉佩是否是他的?”子缨静静的说道。
“死不承认的家伙,还不带走,懒得听他那么多废话!”禁卫军喝道。
子缨没有挣扎,只随他们前往大牢里走一遭,皇宫的大牢该是天牢吧,平时守卫重重,一般人也不得进,子缨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进来了!既如此,不若再送督公一个礼物!
“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梧桐树下意气风发的青年挑眉问道。
“不怎么样,他不是还没死吗?”梁珩落下了手中的白子。
“一个小太监而已,碾死他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青年说着漂亮的一个转身站在了梁珩的另一边,
“说的容易,那你怎么费了那么多功夫?”梁珩无视他的存在,继续用另一只手落下黑子。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么阴谋诡计什么的,想个破法子都想了半天,还不如我长枪一挥刺死他算了,省的那么麻烦!”他略带嫌弃的看了看石桌上的棋局。
“不过,我倒期望着他能安全的走出来。”梁珩忽而挑起眉头,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为什么?”那位青衣公子似乎不解。
“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物尽其用然后除之,实为上策。”只见满盘黑子尽败,白子突围而出,反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