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商议妥当,各自开始行动。
再说康王这边,白白挨了一顿打,康王都要气死了,“都是秋后的蚂蚱了,竟然还敢跑出来蹦跶!本王非得把他那几条蚂蚱腿撅折了不可!”
“嘶~”说话的口型有些大,扯得脸上的伤口生疼,心里更加气恼,“本王不想再等下去,现在多看他一眼,本王就恶心,你们快想个主意,怎么着迅速把靖王干掉!”
这几次的刺杀事件也影响了康王这边,底下能出来的谋士就生下来五六个,余下的全在府里面养伤,可谓损失惨重。
康王这话也说到了这些谋士心里面,谁不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但是靖王一天不倒,他们就一天不得安生,谁知道哪天就被刺杀了。
“王爷,现在靖王明显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所以才急了,属下怕他今天当街殴打王爷只是第一步,咱们还得防着他狗急跳墙……依着属下之意,早晚都得兵戈相见,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一个谋士捋着胡子道。
康王目光一凝,“说说看。”
见康王肯听,谋士就知道有戏,继续道,“您和靖王当街打架毕竟影响不好,就以此为借口,找个人中间说合一下,就说是误会,并没有兄弟阋墙。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对外面也有个说法。自然,吃饭的地点咱们提前安排好了,只要靖王赴宴,就别想活着离开——反正靖王有勾结蜀国细作的前科,到时候咱们只需要把事情推到蜀国细作上去就行!”说白了,就是设一场鸿门宴,请靖王入瓮。
其余几个谋士也点头附和,“此计甚好,省去许多麻烦。咱们只需要想办法,让靖王同意赴宴就行!”
康王也觉得可行,“这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让人传话到寿亲王府,让寿亲王出面调解。”寿亲王是宗正,又是皇叔,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
谋士为难,“但是寿亲王对外称病,怕是不好请。”寿亲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掺和这事情,谋士半点不看好康王妄图让寿亲王出面的打算。不过经过上次宫变的事情,他知道自家王爷不是个听人劝的,所以没直接说,而是委婉的提了一下。
考虑到寿亲王的为人,康王果然犹豫,“……可是,除了寿亲王外,还有谁出面调解比较合适?”
“牛犇牛指挥使怎么样?”一个谋士突然道,看人们都看过来,解释道,“牛犇这个人天生一根筋,为人又刚直,他出面邀请,靖王不会怀疑,再者,王爷和靖王当街打架,正该由五城兵马司管辖,牛犇不能处罚王爷,又不能不管,为了不让他自己底下的兵难做,出面调解两位王爷的关系合情合理。”
听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让牛犇出面比让寿亲王出面好。问题是,“牛犇肯出面吗?他这个人就是犟驴一头,除了五城兵马司的事情,旁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对朝中的几位王爷更是避之不及,现在让他主动联系两位王爷……总觉得有点难啊。”
出主意的谋士胸有成竹,笑道,“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却不傻,而是有自己独到的处事方式。他避着朝中的王爷,是怕卷入夺嫡纷争,但是现在让他调解两位王爷的关系,明摆着和夺嫡没有关系,又是在他职责范围之内的,只要有人在他耳边提点了,他八成不会拒绝。成与不成的,试过不就知道了?”
“……这倒也是,即便不成也没什么关系。”
康王沉吟一下,很快下了决定,“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做,事情做成了,本王重重有赏!”
谋士大喜,“属下谢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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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犇被安王从府里面赶了出来,垂头丧气的心情不好,他倒不是不明白自家王爷的顾虑,只是总觉得憋屈的慌,比起这么韬光养晦,他更乐意真刀真枪的跟人拼杀一场,哪怕输了呢,也了无遗憾。但是想起自家王爷这两年才开始发展,比不得其他两位王爷厚积薄发……唉,只要最后能赢就行!
牛犇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到了卫所,问副指挥使,“那两边没有再派人来闹腾吧?”
副指挥使和牛犇也是多年的好哥们,跟牛犇说话很随意,“瘪犊子玩意们!怎么不闹腾,左一个右一个的派着过来催咱们,让咱们替他们家主子主持公道。我呸!两个混账东西当街打架,又没有缺胳膊断腿出人命,主持个屁的公道!娘希匹的,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拿咱们做筏子耍着玩!咱们这兵马司指挥使听着威风,实际上在他们那些天皇贵胄的眼中是个屁,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遇到事了就把咱们当垫脚石踩着玩,真以为我没脾气呢,惹急了,谁也别想讨着好……”
提前靖王康王,副指挥使就一肚子怨气,这两个王爷不但闹腾,还不讲究,你刺杀我的人,我刺杀你的人,手段玩的溜溜的,偏偏每次刺杀完了,就找他们五城兵马司的麻烦,理由是他们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的治安,出现刺客就是治安不稳定,理该由五城兵马司负责!听听说的这话!一个个的贼喊捉贼的玩意!
这段日子天天拾掇着处理这些事情,副指挥忙得家都没得回,一堆烂摊子没弄清楚呢,现在又开始当街打架……副指挥使心里问候了靖王康王的老母亲一万遍,都想学朝中那些文臣们似的,装病,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武将比不得文臣,尤其他这个位置又很重要,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盯着呢,他要是敢装病,不出一天,副指挥使的位置就得被别人顶了。所以,哪怕憋屈的要死,也得忍着,只能对着牛犇发发牢骚。
牛犇深有同感,一脸同情的拍拍副指挥使的肩膀,“委屈你了,告诉兄弟们,再忍忍,朝廷不可能一直这么乱下去。只要咱们在这段时间别出错,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请兄弟们好好搓一顿!”
副指挥使一脸苦涩,“希望吧。”就这两个王爷斗的这劲儿,且有的熬呢。
想起无意间听底下的兄弟说的话,副指挥眉头一皱,问牛犇,“老牛,你说咱们把康王和靖王叫到一起说合说合行吗?不管如何,好歹把事情说开了,他们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别总往咱们五城兵马司使劲。”
牛犇白他一眼,“你觉得呢?”他们闹腾,指定要有一个衙门管,不让五城兵马司管,就得归刑部或大理寺管,那两个都是管刑狱的,当家做主的都是依附于靖王或康王的官员,让他们为难自己的人,不是搞笑呢吗?
副指挥手指搓着下巴,“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两个王爷别看不干人事,但一个比一个要面子,最喜欢做表面功夫。他们不是催着他们就今天的事情给他们公道吗?反正咱们哪个王爷都惹不起,不如把他们凑一起,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说,谁对谁错自己掰扯,或者他们还想维持兄友弟恭的表面功夫,咱也给他们搭个台子让他们有功夫表演,即便不成,咱们也尽力了,省的他们一趟趟的派人来催,跟苍蝇似的嗡嗡个不停!”
牛犇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意道,“你觉得可以你就去办,成不成的无所谓。反正咱们卫所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件半件的。”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牛犇现在就是这种佛系心态。
副指挥使皱眉,“老牛,你不打算出面?”
牛犇翻个白眼,“我出面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让我跟那些肚子里藏着九曲十八弯的家伙们打交道,我宁愿带兵去剿匪!跟他们说一句话,我得费心思琢磨半天,累人的慌!”
这倒是大实话,副指挥使非常能理解牛犇的想法,要是有可能,他也不稀罕和那些文绉绉的家伙说话。
副指挥使为难,“你不出面的话,我怕他们以为你故意怠慢他们,日后给你小鞋穿。”
牛犇手一挥,“那就别请他们了!随便他们怎么闹腾吧。”
副指挥使,“……行吧。”
康王府的谋士把事情安排好了,就在等结果,结果传来的消息说牛犇嫌麻烦不肯亲自出面,副指挥使觉得自己身份不够,怕得罪靖王康王,原本已经同意了的计划就因为这点原因被搁置……
听到这个消息后,谋士,“……”别呀,康王绝对不会因此怪罪你们的,赶紧把计划捡起来实施啊!
谋士又气又急,又不能跑过去逼着副指挥使办事,心情那个憋屈就别提了。
匆匆整理一下心情,赶忙回去告诉康王这个消息,“王爷,这个人选不成了,怕是得再重新选人。”
康王皱眉,“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选!罢了,找不到人,本王亲自下帖子,邀请靖王赴宴!”
“怕是靖王不肯。”
“先把消息散布出去,他这个人好面子,由不得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