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天气开始入夏,西北广阔平原上常年不会停歇的风都带着热气,在呼呼的风声中偶尔能听见几声战马的嘶鸣声。
在义勇军大营的旁边,是几座宽广的马厩。这些马厩里正喂养着数万匹战马。从义勇军到了秦凤之日起,向各州吐蕃部族采购战马就没有停过,到现在为止,已经采购了上万匹良马。加上从济州先头跟随先锋军带来的战马,全军将士一人一匹绰绰有余。
在满足自家骑军最基本的要求之后,主管后勤的吕将立即停止了采买马匹的事宜。因为宋侯爷的后续计划,吕将略知一二,采买马匹既浪费钱财又消耗人手,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就在结河川大营抹兵利马准备出征的时候,坐镇熙州的吕将参军大人派出数百差人,发公文去结河川营地,征调了上千刚刚病愈的义勇军士,派遣他们前往各个州县包括番部堡寨,贴出了数千份招募民军的榜文。
这次征募民军和以前朝廷征募大不一样,首先这支民军是有军饷的,并且所有的武器装备都不需自带;其次征召的对象限制极其严格,要求必须是十八到二十五岁之间的丁壮,身高不得矮于六尺,出身必须是农家子弟,须有里正开具的证明文书,囚犯和市井无赖一概不收。番部子弟能说汉话者也可报名,不管是平民还是奴隶,只要达到条件一样同等待遇。
榜文里还写得明明白白,要有身家不清白者混入,一旦查明之后,罚苦役十年,开具保荐文书的里正一律同罪。
这等条件实在苛刻之至,可只贴出不久便从者云集,不到七天吕将就已经征募到三万多人。这些还是通过几关考核通过的,实际上报名者足有十数万人。之所以这次招募响应者众多的原因,是因为这支民军的待遇着实让人心动。
这支民军服役期限只有六年,一进去月饷便有三贯,之后按照服役年限,每多一年月饷再加一贯。等于是说到了第六年的兵,一个月就能有九贯钱。这个数字让人心动无比,已经足以养活西北之地四口之家一年了。
这种军饷要是放在汴京,也许不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可放在苦寒的西北秦凤路,可以打动绝大多数贫苦不堪的百姓,更别说吐蕃和羌人番部里吃不上饭的贫民和奴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使义勇军的征募条件严苛,可所有州府城外,义勇军征兵所用的房前屋后,都被云集而来的应募者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次征募原定十日,不料才不到七天就维持不下去了,因为各处招募的兵士数量都已经超标。每一处征兵所都是有自己限额的,这个限额就是所带的银钱,每一个应募成功的新兵,都可以获得五贯钱的安家费,一旦各处带的钱财发放干净,就要停止招募。
所有应募成功的兵士,都可以带着钱财先交回家,然后在家中和亲人团聚。只要他们在三日内赶回了应募点,跟随带队军士到结河川大营统一训练,便是合理合法。
这种征兵的法子,是历朝历代闻所未闻的。居然只凭借着一个名字和里正开具的保书,就能带五贯钱回家,只要几天后自己去投军即可。这种做法让不少知情的州县官员捏了一把汗,济宁侯爷宽仁的有些过头了。
真要是招募个几万民军,按着秦凤各州官员们的意思,这事情太简单不过。安抚使大人只需给各州县下达一个数字,自然到时候就有兵员到达,还不需浪费朝廷一丝一毫的钱粮。
这等征兵的法子,别说州府地方官员议论纷纷,就是义勇军内部的人也是担忧不已。不过军令如山,既然大帅下了这种命令,不管是对是错总是要先执行再说的。对于这件事情,州府官员中有人给宋大帅上报公文提出担忧和疑问,也有不少人都在心中嘲笑,等着看安抚使大人的笑话;更有人连夜写着密信送往汴京,请示自己上头的大人们该如何应对此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三万两千名应募新兵中,绝大多数都准时赶到了集结地点,全军只有十数个没有及时到达。没有赶到的新兵,其中还有大部分托人带来了口信,是由于疾病等不得已缘由无法立刻上路,并称一旦病愈即刻就会赶去州县衙门自行报道。
真正没有前来集结而又无音讯的,只有一人而已。大宋的老百姓异常淳朴,知道拿了官府的钱财就要做自己的本份。就连番部应募者一万三千人也是一个不少的准时赶到,朝廷能对百姓宽容,百姓就会对朝廷效忠。
六月十日的集结日一过,这唯一没有按约赶到的新兵,立刻被秦凤路所有州县张贴告示缉拿。公示的罪名是临阵脱逃,按大宋军律当斩。若有举报或擒获者,朝廷赏钱五十贯以资奖励。
不到三天的功夫,这个心存侥幸的逃兵就被官府拿获,而举报之人竟然是他的堂兄。堂弟公审之后随即在菜市口被当众斩首,堂兄则披红戴花游街夸奖,所封的赏格也一分不少的交到他的手上。
随着这件事情的落幕,西北一地震动一时。人们纷纷评说此事,有人说堂兄是为朝廷效力大义灭亲的,也有人说这个堂兄是见利忘义之徒,反正说什么样的都有。但所有人对那位被斩首的堂弟说法都是一致,说他既然去报了名参军又拿了官府的安家费,就该准时前去军营报到。他既然拿了钱又不去报到,确是犯了军法算是死有余辜。
没有人会因为官府将此人斩首,而去说宋大帅一句坏话。因为这种应募都是出于自愿,从来不曾强迫百姓半分,所有人都是看了榜文自发前往的。你既然去了还拿了别人的钱财,最终反悔被拿住,应当是自作自受,这又如何怪得了安抚使大人。
正当西北各州被这次征兵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结河川义勇军的大营却空旷了不少,从前的战马喧嚣人声鼎沸,如今却只有数百里大营边境上,不时有一队队的警戒哨队来回经过。
岳飞兴奋的跟在什长身旁,一什十骑全速向前奔驰着。在他们身后十里外,是夜不收的百人大队,再往后二十里是路仲达率领的前锋军马五千。一条黑色长线在湟州府的漫漫原野上行进着,沿途也路经不少吐蕃人的村寨。
路过这些地方,义勇军前锋都只是大大方方擦身而过,不会取别人一牛一马,就像是日常的长途训练一般。要遇见了商旅牧民,朝阳旁若无人的继续前进,甚至有哨探笑着上去招呼几句,问问前方的道路如何前行。
“岳飞,你是什么时候和统制结识的?”什长心中奇怪的很。自己身边这个唤作岳飞的小伙子,是被统制路大人亲自带来,硬塞进夜不收连队里的。韩涛连长婉拒了三次都不成功,最后不知道路统制悄悄和连长说了些什么,韩涛连长便毫不犹豫的接收下来,还把他安插进了最前锋的第一什。
这第一什是新军夜不收中名头最响的,过去赵兴营长亲领的就是这一什,可不能阿猫阿狗都安排进来。要是因为新来这人不堪用,毁了侦骑队的威名,那他可真没脸见人了。现在的夜不收,就是当年伐辽时的侦骑队转编而来。
侦骑队的名声,是在大军在辽国北伐中兄弟们用命搏来的,所有队中兄弟们爱惜名声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别的不说,当时赵兴营长还只是侦骑大队里的小小什长,手下带着十个弟兄。先是手刃乱贼近百,后跟随大首领身边恶战一夜,身背十余创犹自大呼酣战。
赵营长可是得了大首领亲口夸奖的英雄人物,这等人物就是自己的前任,什长心里无比的自豪。连长会委任自己做前锋的前锋,就是证明咱比别人都强些,咱有做前锋的本事。
他不住犹豫的打量着紧随在身边的岳飞,这个小子一看就是个战场上的新手。虽然说马骑得不错,听说箭也射得准,但光靠这些还不够资格安排到我这什里来。这些事情必须先问清楚了,要是只凭着关系安排进来蹭点功劳的,还是早些把他打发回去算了,就算少一个人也比带着累赘上路强得多。
岳飞听得什长问话,连忙侧过身子答道:“什长,我和路统制也不熟稔。只是当时在河北,听路统制说是大首领调我来军中听用的。什长您放心,我岳飞绝不会拉了众位哥哥们的后腿,要是因为我误了事,我也不回去了,早点战死疆场死得其所。”
岳飞是个聪明人,从路仲达一开始带他来夜不收的大队,他就看出这支队伍的不同寻常。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里的都是铁血战士,他怎么舍得离开。说不得就要借着虎皮扯大旗,只要自己能留下来,自然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过他也不算是说谎,的确是宋江命路仲达送她来的夜不收,不然路大人如何舍得放他离开自己的前锋军?
“大首领!”什长微微吸了口气,要是大首领安排下来的,说什么他也不敢退回去。大首领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天上星宿下凡,对所有义勇军的将士们来说,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你不要乱想了,我只是有事情要交代你。”什长按下心中的激动,开始给岳飞讲解着夜不收的规矩:“咱们夜不收可不是等闲的队伍,是精锐中的精锐,前锋中的前锋。”
大宋宣和三年六月初七,一支别具一格的宋军集合在秦凤路河州府最北面与湟州接壤的安乡关。说他是别具一格,是因为这支军马没有统一的军服战袍,没有统一的旗帜,是全部由吐蕃番人组成的部族军队。
像从前义勇军的誓师大会一样,西北边帅宋侯爷在十万大军的面前,宣布了几件简单的奖惩条例,一共只有三条。第一,不服从上级军令者杀无赦;第二条,奋勇向前者按功必赏。这次所有军功的记录,均由他的亲卫分置各军单独记录,不再由各军自行上报,要是有冒领他人军功者视其情节轻重惩处。
第三条,此战所有伤患战死者,均由秦凤路安抚使司安排重重抚恤,抚恤钱粮由安抚使帐下义勇军士亲自送到伤亡士兵家中,不再通过州府县衙和堡寨番部的首领转交。除此三条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战场纪律。
十万人漫天遍野肃立在安乡关城下,传令兵快马将三军主帅的明喻四面传达,随即在军中掀起了一阵响彻天际的欢呼声。部族士兵们欣喜若狂,从前跟随头人们出去征战,所获战利品都是归头人们所有,要是战死了,家中只有伤心的份,抚恤就是有也是少得可怜。
引起欢呼的原因还有一个,此次出征时没有战场纪律的,除了一条服从指挥之外,其他什么纪律都没有。宋大帅着重强调了两遍此事,不少聪明的士兵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种事情从前他们也是干过,部族间的战争比国家之间更加的残酷。只要战败,败的一方就会变成对方的奴隶。
现在宋大帅当着十万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言语,没有一个人会质疑他话语的真实性。敢当着十万大军的面说出来的话,不可能不信守诺言。
与欢呼雀跃斗志昂扬的兵士们不同,站在统帅宋江身后的各部族大小头人们,脸上神色却不是那么好看。边帅这般的做法,已经直接越过他们行事,对他们将来的行事大有牵绊。安插亲兵在他们军中行赏功罚过之事,那将来有所斩获之时,连自己要私吞些财物都不好办了。
他们并没有认为宋江是要借此控制他们手中的军队,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汉番之间一直来往生疏,相互之间缺乏信任,就凭借着每军中几个记录战功的兵士,绝不可能达到这种目的。再说这十万大军都是部族的战士,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也不可能轻易的脱离自己掌握。
全军上下气氛高涨,所有部族战士们摩拳擦掌都要去战场立功时,宋江却悄然退了下来。看着面色不愉的各部首领,安抚使大人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就把所有人心头的疑虑打消:“各位首领,本帅刚才所说奖罚,均有朝廷一力承担。并且这些针对的都是平民,要是各位的奴隶发生伤亡,抚恤依照平民的份额发放到他的主人手中。此战之后所有俘获,自然依照前日咱们议定分配不变,并不会算在抚恤之列。”
花点钱让吐蕃人去拼命,宋江自然大方的很。就算这二十万大军全部阵亡,也花不了多少钱财,何乐而不为?咱们的宋侯爷自从东南回归之后,手头上阔气无比。梁山水泊孙俊真总管每天干的事情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花钱,疯狂的花钱。现在两淮东南一带,每日在运河上都有运送粮草的船队驶进八百里水泊,这些船队上都是一个旗号:宋!
这就是最重要的战争准备,现在盛世不积攒军需,等到乱世到来有钱都没有地方买。除了粮草之外,其他的东西一概不怎么添置,兵器盔甲之物最多是满足一下留守民军的日常使用就够了。
各部首领得了宋大帅的慷慨赏赐,马上转忧为喜。要是战场伤亡抚恤都是朝廷承担,这可是大大的好事。最起码落到自己手中的财富不再需要分给旁人。众多头人喜笑颜开,只有永吉站在一旁不以为意。
此次庄浪族的族兵出征都是由他统领,族长大人托病留守祈安城,并不随军北上。永吉和其他部族首领不同,别人求的是奴隶财货,他要的是战场功勋,以此证明自己不是麻雀而是能够翱翔万里的苍鹰。见到别人见财心喜的模样,少年豪情的永吉少族长自然是满心鄙视之意。
“出征!”
安乡关城楼上红旗招展,宋大帅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在各自部族首领率领下,驱策起战马奔腾向北,扬起无边的尘烟遮天蔽日,兵分三路直扑湟州吐蕃最南面的安川堡。
与此同时,在河州西面一百多里外的通津堡,同样有一支大军向北进发。包约统领的军队出兵之后,随即兵分两路,包约和张怀忠各带一支,直奔属湟州吐蕃部黄河岸边的大通城、安疆寨。
此战的抚恤丰厚,甚至战死一个奴隶的抚恤比买一个奴隶需要的钱财还多。各部的头人们纷纷在军中立下规矩,严明大帅的军法,此次作战除了绝对服从号令之外没有任何的军纪,每破一城只要不屠城滥杀其他一切皆允。攻下的城市俘获的人丁那可都是自己的奴隶财货了,士兵们行些奸 淫 掳掠的事情可以激励士气,但是要杀降人那头人们就万分不肯了。
湟州吐蕃诸部人丁七十余万,比河州番部还要多些。可战阵之道并不是比谁的人口多,而是比谁的兵多刀快士气高。湟州吐蕃四部三十一族七十万人口,分别聚居在黄河宗河流域方圆上千里的广阔草原上。
两河流域这上千里的地域间,分布了数以千计的寨堡,每个寨堡中人丁多则不过数万,少的不到数百人。寨堡里的人丁中还有大半是老弱妇女,怎么能抵挡得住二十万如狼似虎的部队。
就算他湟州吐蕃的众多首领是孔明再世诸葛重生,也想不到在平静了三个多月之后。所有人以为大宋朝廷已经准备息事宁人,不予追究他们的罪过的时候,边帅大人不动用汉军劲卒,而是征召河州吐蕃部族所有成年的战士,倾巢出动席卷而来。
二十万大军一东一西向北狂卷而去,沿途所有经过的堡寨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只不过三日时间,两军齐头并进就扫平了黄河沿岸三百里内六个大小部族,攻破近百座堡寨,俘获人口十余万,财物马匹牛羊不可计数。
西北之地烽烟突起,湟州南面杀声震天。北上部族大军不论是谁均奋勇向前,没有一个肯落人后者。否则每个军中分派的宋大帅赏功亲卫,手中只要轻轻记上一笔:本部畏战逡巡不前。等战后分配战利品的时候,摊开赏功记录一比,不需要大帅发话其他的部族头人们也会斤斤计较。
战果越大俘获越多,各部族的首领更是不敢丝毫有违宋帅的军令。这个都是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事情,得罪了宋侯爷就是得罪了自己未来的利益,哪个傻子会干这种事?
只要一想到,那已经俘获的十万人丁都将成为自己的奴隶,数以百万计算的牲畜都会变成自己的私产,每个部族头人都是心情激荡。已经有人在悄悄的计算自己到底能分到多少奴隶牲畜财货了,得出的结果让人激动得通宵难寐。这个结果,更发坚定了头人们紧跟宋侯爷脚步的决心。
前方军马士气如虹一路高歌猛进,后方各部族组织起来接收战果的队伍也跟了上来。各部族将所有的俘获驱赶到了一起,然后押解向南而去,集中看管在安乡关外,等待大军回归时方便分账。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永吉就很不高兴,因为三天以来他还没有打上一次痛快仗。宋大帅原本定的是他最为先锋前行,不曾想临出发前侯爷改变了主意,决定兵分三路用最快的速度摧毁河北的防御,不给湟州番众时间集结。
两路兵马一左一右向前扫荡,宋侯爷亲自坐镇中军向北徐徐进发,这个中军就是永吉麾下三万庄浪族的战士。两翼兵马肆意横行,每天都有信使来报,又攻破了何处堡寨,俘获了多少。而中军却沿着一条直线向前推进,三天来只打过一次稍微像样一点的战斗,用三万人对阵一个几千人的寨子。这种以众击寡、恃强凌弱的战斗,战况可想而知,还不等跃跃欲试的永吉出战,只一个冲锋就拿下那个总数只有两三千多人,壮年男子不到七八百人的小寨子。
永吉在自己帐中叹气连连,原本想跟在中军能在大帅面前表现一下,不想这一路北上所有的功劳都被人占尽了。主将不高兴,下面的将士们也是怨声载道。这几天来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攻城拔寨,杀敌俘获立功无数,自己却跟游行散步一样,再这样下去等仗打完了都捞不到半点好处。
有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先前议定的用来分配的战果都是大件的东西,是人口牲畜这些藏不起来的俘获。可小件的像钱财金银等物,并不在各部上交之列。这种东西也没有办法去真实的统计,只能是各部上报多少就是多少。
除了金银钱财之外,已经有不少部族头人,派人将自己俘获的几个漂亮女子往后方私自送回去了。这种也算是小事情,谁也没办法去说些什么。就连安抚使大人也表示无妨,但是定了个规定,不管是哪个部族,私自掳掠女子总数不得超过二十个,否则就要军法从事。
“少族长,咱们可不能这样走了,再这样下去等仗都打完了,咱们都只能跟在后面喝西北风。”庄浪族军中的几个部将焦急的劝说着,只要他们一想到白天左军哈鲁的信使到来进入营门之时,眉飞色舞给他们描述族长抢到的几个美人多么貌美温柔,他们就心痒难挠再也坐不住了。
永吉酝酿着自己的决心,他一定要去找大帅,他要做一只天空中翱翔的雄鹰,而不是在后面捡些破烂的麻雀。
部将们看着少族长脸色逐渐坚决,心中升起了希望:“少族长,您去向大帅说说吧,咱们庄浪族的战士都是战斗在最前面的勇士,而不是躲在别人身后的怕死之辈。不让咱们上前冲锋,是对庄浪族人的侮辱。”
“不要再说了,”永吉忽的站起身,“你们随我一起去向大帅请战,绝不能让别人笑话咱们。”
永吉大步走出帐房,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回头看了看紧跟着出来的部将们,狠狠的一跺脚头也不回朝着中军帅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