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节 转机
神奇的猫2015-12-21 17:187,167

  屋中三人正在静静的等待着外面争执过去,这三个都不是等闲的女子,即使心中有再大的怒气,也能克制得住等到外人离去再分说一二,不教外人听了自己的笑话去。

  卫十三娘一声高呼,屋中的三人俱是一愣。馨楠微闭的眼睛陡然睁开,李师师立即转头看向安安。周安安身子一颤,她现在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个名字,又是最怕听见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名字。

  “你去请客人进来吧,”周安安强行止住心中的悸动,对侍候在边上的小丫说道。

  小丫微微躬身答道:“是。”便轻轻的走了出去。

  李师师无语叹息,自己这个妹子最听不得宋三郎这三个字,每次但凡听见这个名字便会进退失据。听刚才叫喊的女子声音不过十六七岁,又怎么能知道宋江什么大事?相比李师师的叹息,馨楠则是无声冷笑。虽然她现在看周安安极不顺眼,可是有人拿着宋三郎的名头来招摇撞骗,还撞在她的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小丫出去片刻,院中便响起了两个人脚步声,似是走在前面的急促欢快,后面的也不算慢,但沉重不少,像是一个男子的脚步之声。

  “周安安,你房中这许多人,为何要骗人说自己生病不能见客?”一串急促的话语声响起,伴随着声音一个娇小的女孩儿快步闯了进来。

  赵博良在后面听着心中叫苦,走到门外他也是看清了房内的景象。屋中有三个女子赫然在座,其中有一个他是见过的。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刚才管事在放他们进来时,偷偷对他给出的暗示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位姑娘在房中坐着,这可万万不能放纵十三娘再胡闹下去。

  “三位姑娘请了,在下邺国公府赵博良,这是我家表妹河东卫漓,她年纪尚小、少不更事,还请几位姑娘赎罪。”赵博良抢步上前行礼说道。

  卫十三娘被赵博良强了话头大是不满,自己这表哥向来胆小怕事,今天更发对着几个歌姬谦恭到这个地步,真是叫人扫兴。

  看着这两兄妹进得门来,李师师面若秋水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瞧着案几上的茶杯;馨楠目光霜冷,盯着十三娘上下打量。只有周安安缓缓站起身来,福礼而道:“原来是小邺国公爷,奴家不曾远迎,失礼之处莫怪。”

  两人正客套着,早有侍女们摆好两张案几,请两位国公府的不速之客坐下。等赵博良和十三娘坐好,周安安这才在小丫的扶持下重新落座。卫十三娘既然被请了进来,大有胜利之感,心中的怨气顿时消了大半,不过小姑娘的口舌向来犀利,嘴里是容不下人的。

  “周安安,你既然身处青楼,便是行开门迎客之道,哪有这般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十三娘在外面吃了这么久的憋,少不得要讥讽几句。

  安安还未接话,李师师倒是先出了声,她本来心中就是有气,现在卫十三娘如此挑衅,哪里还忍得住?“你这个小姑娘好生可笑,说话这么尖酸刻薄,你家父母便不教你如何待人的么?”李师师本来就是个豪爽的性子,向来有女中孟尝的称呼,对这种前来生事的人,可不管你是什么国公亲王,立时便反击回去。

  “十三娘不得无礼,”赵博良暗叫一声苦,十三娘的话对身为歌姬的青楼女子来说,算得上恶毒得很了。他见卫漓正要开口,急忙出声阻住,“家妹生性鲁莽,请几位不要放在心上。”

  卫十三娘大感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威逼利诱才让表哥带着自己到大名鼎鼎的丰乐楼来上一趟,这个表哥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在外人面前斥责自己,真是教她无法忍受。

  “表哥,不过就是几个风尘女子,值当你这么小心么?我知道你不想得罪那个宋江,可周安安不是已经拒绝了婚事,和宋江没有关系了,你怎么还怕成这样?”十三娘眼角含泪,委曲着带着哭音叫喊道。

  赵博良顿时头大如斗,面红耳赤一时僵在当场。屋中彻底的安静下来,里面坐着的人们被十三娘的这一句话说得,各个心情异样,表情每每不同。

  汴京城里小女儿家们的胡闹,引起大家满心的不悦。而向北面走一两千里的辽国南京道,今夜发生的事情就不是胡闹所能代表的了。

  目前辽国都城已经迁徙到南京,而在南京朝中执掌朝政的是两个人,兰陵郡王萧奉先和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近月以来,耶律大石一直听到了些风声,说是枢密使、兰陵郡王萧奉先不断的召见部属,像是有所图谋。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大石林牙一直没太往心里去,毕竟现在大辽苦于应对金人的攻势,又听说南朝野在酝酿着北伐,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萧奉先的那点小心思,无非是争权夺利的动作罢了。他没有想到,萧奉先萧大人的确是要争权夺利,但不是他所想像的小动作,而是大动作,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夜半三更的燕京城,全城宵禁不见一盏灯火,夜空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响。宫城的北面子北门城楼上,一个高大的黑影焦急的向外张望着。透过蒙蒙的月色,子北门前数百步长的御道上,半点人影也没有,只有偶尔巡逻的宫卫行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黑影双手撑着垛口低声问着。

  在他的身后传出一个声音:“子时刚到,快来了。”

  两声对话消失,城楼上再次恢复安静,只有低低的喘息之声悄不可闻。

  时间点点滴滴的行走,黑影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在他的身后一个消瘦的身影也慢慢向前靠了上来,最后两人一起并排张望着。

  “萧谟鲁将军,他们来了。”消瘦的影子忽然说道,语气中露出一丝颤抖。

  那高大些的人凝神看向远处,依稀间御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像黑色的潮水一般往这边涌了过来。

  “来人,点起火把!”

  话音方才落下,一团火苗升起,从他的身边开始,一支支火把被依次点燃。原本沉睡着的城墙,瞬间像活过来了一样。一排长长的火龙在城墙上升起,映照着本就被月色照耀得苍白的大地,子北门前亮如白昼。

  消瘦之人全身趴在垛口上向下俯视着,那一片漫过来的黑影已经行到了城下。一个孤零零的火把点起,在空中划了三个圆圈。“不会错,是他们!”

  萧谟鲁看了看上峰派来的使者,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声下令道:“来人,速速去打开城门。”

  “遵命,”身旁的兵士大声接令,迅速跑到城墙的里端对着城下大喊:“萧将军有令,打开城门。”

  “吱呀”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宫城北门在半夜时分缓缓开启。萧谟鲁看着涌进城门的黑衣人,似是狠下决心一般,跺了跺脚往城下奔去,边走边不断的出声发令:“命令其余三门守将牢守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子北门待我下城之后立刻关闭,我不回来决不能开启,不管是谁来都不准开门,违令者斩。”

  接令声连续响起,几个兵士匆匆上马向其余三门飞奔而去。

  寂静的辽国南京宫城,在无数的火把中喧闹起来,哭声喊声响成一片,值班的宫女太监被全身黑衣的甲士们用刀枪驱赶到角落,止不住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就在宫城有一片安静变得沸腾的时候,城中西南角上一座府邸也被上千兵士团团围住。灯球火把最亮的地方,一个端坐在战马上的统帅一挥手,数十名军士扛着粗壮的巨木向大门撞去。

  “嘭、嘭、嘭”

  只撞了不到四五下,高大的正门就轰然的向内倒下,倒下的门板后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冲进去,不准漏了一个!”为首的将领大声喝道。

  一片呐喊声中,一条条身影鱼贯而入,漆黑的宅子里火把到处晃动着。将军不动声色的看着里面,直到内中响起一片呼喊,片刻之后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石林牙,半夜时分打扰你的休息,叫我惭愧得很,末将这厢给您赔罪了。”将领翻身下马,满脸堆笑着走上前去。这被众军簇拥出来的,可不是正是耶律大石还能是谁?

  耶律大石衣冠不整,身上还是入睡时穿着的纱衣,只在身上随意披着一件短褂。待看清身前之人,他的脸上顿失血色:“萧嗣先,你想做什么?明目张胆包围大臣府邸,就不怕陛下追究你的罪责么?”

  萧嗣先哈哈一笑:“大石林牙,你问的是哪位陛下,我想应该不是秦晋国王殿下吧?”

  耶律大石脸色再变,自刚才乱军冲进来时的猜想已经从这一句话中得到了证实,果然是萧奉先的动作,原来是为了废立之事。耶律大石心中无比的懊悔,通事局几次三番的禀报自己萧奉先有所异动,自己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总是觉得现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萧奉先就算再嗜好权利,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干下蠢事。

  愚蠢啊!耶律大石长长的叹息着,大辽国怎么会出了萧奉先这等目光短浅到令人发指的人物,竟然还能荣登这般的高位。

  “萧嗣先,你们将陛下怎样了,弑君之罪是断不可饶恕的!”耶律大石高声厉喝道,要是老好人的耶律淳都被萧奉先除去,这个大辽一定要四分五裂了。

  萧嗣先嘿嘿冷笑道:“大石林牙,你现在还是先替自己操心吧。来人,请大石林牙上马。”

  都统大人的命令,谁敢不从。耶律大石身后众军一拥而上,将他推上一匹战马,数十人团团围住,跟在南京镇守萧嗣先大人的身后缓缓向宫城行去。

  耶律大石被萧嗣先帐下数十个军士围在中间,一路押解往宫城而去。

  距离宫城越来越近时,可以看见大街两旁的兵士愈来愈多。待到宫城北门时,城上城下火把林立,照得半天一片通红。耶律大石看见这个情形心中一片冰凉,现在这般有序的景象,萧嗣先的人马定是已经控制住了宫城内外,陛下肯定被俘获了。

  他到现在还有些想不通,萧奉先兄弟今夜的兵变倒底是为了什么。按说耶律淳虽然名为皇帝,实际上向来是撒手不理政事的。所有朝中的大小事务,他一概交给太子和两位辅政大臣处理,一心一意便等着秦王长大,自己好把这个烫手山芋移交出去。萧奉先一心保举得秦王殿下已是太子,只等过上五六年就可以登基大宝,像今夜这样的大阵仗犯得上吗?

  马蹄得得,踏着平整的青石铺就的御街行进了皇城。半夜的宫城中各处都亮着灯火,正中一座大殿是格外的明亮,那正是耶律淳陛下登基之后立为议政大殿的弘政殿。

  满心愤怒外加疑惑的大石林牙被带到弘政殿外,被众军推攘着走上台阶,几个兵士左右戒备两边跟随着向上走去。在他的身前萧嗣先迈步向大殿门前行去,耶律大石稳步跟随其后。他心中已经平稳下来,他一定要弄清楚,萧奉先今日做下这等勾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无缘无故发生的,这么突兀的大事发生必然会有其中的缘由。

  弘政殿内空空荡荡,两面墙壁上几十支小儿臂粗的红烛无声的燃着,映照出四五个孤单站立的身影。大殿中间宝座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端坐着,在他的身边侍立的正是今夜的主谋枢密使萧奉先大人。耶律大石面无表情走进大殿,这个他平素熟悉无比,在这里不知道办过多少公事的正殿,今夜却显得万分的陌生。

  “拜见太子殿下,”耶律大石行到殿中躬身而礼。不管萧奉先是为什么做下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也不管这事情秦王殿下有没有参与其事。太子终究是太子,依然是他耶律大石的君主。

  “免礼平身,”太子在萧奉先的暗示下,语气弱弱的出声道:“大石林牙,闻听你是我皇族的干城,宗室的才俊,可愿意辅佐朕治理国事?”

  耶律大石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见到他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这个。他原本以为萧奉先这次起事是要夺权,说不得要罢去他手中的一应权柄,可现在听着太子殿下的意思仿佛其中另有隐情。

  “太子殿下折杀微臣,能为殿下效力是臣应尽之责。”虽然秦王已经称孤道寡,耶律大石依然坚不改口。在没有完全明白今夜的事情之前,他绝不会轻易向萧奉先低头。

  秦王看了看萧奉先,年幼的他已经忘记下面该说些什么,十来岁的孩子求助的眼神中露出丝丝怯意。萧奉先轻轻一咳,俯身在他耳边叮咛几句,手指再比划一下,秦王这才明白过来接着开口说道:“大石林牙,枢密使大人近期得报,中京道都统、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睹图谋造反,他勾结驸马萧昱、监军挞葛里,要挟秦晋国王妄图行废立之事。故此今夜朕命萧奉先举义兵,捉拿犯上作乱之人,靖清宇内以正朝纲。”

  耶律大石目瞪口呆看着萧奉先,今夜的起由竟然是这个,耶律余睹准备造反么?

  他对太子所说之事将信将疑,耶律余睹是对秦王和萧奉先心怀不满,可未必就会生出造反的心思。退一步说就算耶律余睹真的有心造反,可废立之事岂是儿戏,他废了太子又能立谁?难道耶律余睹犯了傻,敢自立为帝不成?这些事情可是完全说不通,中京镇守大人可是大辽数一数二的人才,怎么会短视到这个地步。

  “太子,耶律余睹是宗室雄才统兵大将,一直在中京坐镇抵御北面的女直人,岂能因为某些人的臆测就定下这种大罪。臣不相信萧大人的言辞,要定大臣谋反之罪,必须有实际的证据说明此事属实才能定夺。”耶律大石转头看向萧奉先,心里矛盾万分。

  他既希望萧奉先能拿出真凭实据,能证实他所言不虚,这样可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大辽内部的分裂。现在萧奉先已经动了手,开弓就不能有回头箭,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萧奉先兄弟都会坚持到底的。要是萧奉先拿不出确凿证据,势必被无数王公大臣质疑,将来大辽内部内乱一起,外辱该如何应对?

  同时他又希望萧奉先没有证据,耶律余睹的确是个忠臣良将。他真心的希望大辽上下能够团结一心,不会干下兄弟萧墙的勾当。

  “哈哈哈哈!”萧奉先抚须大笑几声,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得意之情:“大石林牙尽管放心,老夫虽然自知不如你的法眼,但也不会只因为以些捕风捉影的讯息,就敢欺君犯上诬蔑朝中大臣,特别是正在与女直人厮杀的一军统帅。”

  萧奉先气定神闲,似是胸有成竹,耶律大石心中却是一紧。难道耶律余睹真的做了这等事情,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大石林牙,耶律余睹指使驸马萧昱偷偷潜去南朝,试图带回晋王在中京立为新皇。另外又命南京道州军监军挞葛里暗中纠结兵马,布防长城一线以为内应。并试图说服秦晋国王耶律淳配合他的动作,等到晋王登基之时公开退位支持,这么多事情还不能成为证据吗?”

  萧奉先的声音并不算大,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耶律大石的心上。他能够把事情说得这般详细,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差错。耶律大石当真没有想到,他一贯信任着,觉得一心为国的耶律余睹,也只是个把权力看得比家国更重的人。不过,虽然萧奉先说得头头是道,可一点实际的证据都没有摆出来,他还是不敢彻底的相信这个小人。

  “萧大人,你可有人证物证,要强加这等大罪不是光凭着口说便行的。”耶律大石心有不甘问道。

  萧奉先呵呵一笑,似乎早就料到耶律大石会有这种疑问,对着身边卫士招手说道:“把挞葛里和萧昱带上殿来。”

  只听得这一句话,耶律大石就彻底明白了,这件事情确有其事。不光是真有其事,而且早就应该被萧奉先探知了。他仔细的看了萧奉先一眼,真看不出来,这位平日里总感觉眼高手低,只知道谀媚示上的兰陵郡王,也是一个这么能沉得住气的人。在获知耶律余睹计划之后,能够一直隐忍到这个人赃俱获的时候才发作起来,教人无法说出半点差错。

  其实在萧奉先刚才提到萧昱的时候,耶律大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心里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假。就在前日,通事局给他报称,驸马萧昱因有事要回应州,但人却是在将进蔚州时忽然失去了消息,已经十三日不见踪影。耶律大石当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肯定是萧昱从蔚州转而南下,然后被萧奉先的人拿住。

  大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在片刻之后,就听得殿外传来几声呼喝,数名兵士推着两个人进到殿来。耶律大石转眼一看,正是驸马萧昱和监军挞葛里。

  两位平素身居高位锦衣玉食的达官贵人,现如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还有不少的血渍,教人好不心酸。这两位与耶律余睹交好的贵人,看来已经是被萧家兄弟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两人刚一上殿,便伏地跪倒大声讨饶起来。还没等萧奉先当着耶律大石的面开始问话,耶律余睹计划内中实情就被说得七七八八。

  耶律大石心中叹息,耶律余睹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办在这种人的手中,要不败亡才是没有天理。

  驸马萧昱和挞葛里争相把叛逆之事讲述一遍,在地上叩头不止,只希望兰陵郡王能够饶过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萧奉先也不答复他们的请求,只是笑眯眯的让人将他们又带了出去,这才开口问道:“大石林牙,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耶律大石无语的摇摇头,脸色难看之极。外有强敌环侍,勉力支撑的大辽内部,重臣们还各有心思发展到图穷匕见的地步,看来大辽两百年的国祚真的存不下几年了。

  “秦晋国王虽然拒绝了耶律余睹的联盟,但是一直对这等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之事却隐匿不报。所以我要拨乱反正保举太子登基,也好断了某些人的糊涂心思,你可有异议?”

  萧奉先死死的盯着耶律大石,等待着这位手中握着八营怨军的朝中重臣表明态度。

  耶律大石迟疑着,久久无法出声。他心中反复的权衡思索,今日的事情会造成怎样的局面。萧奉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抓捕了驸马萧昱和挞葛里,那么耶律余睹的下场又是什么?中京上京两道正和金人在一片混战,统军的大帅上京道是奚王萧干,中京道正是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睹!局势如此危急之刻,要是前方的统帅和后方权臣争斗起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这个后果不用细想谁都是知道的,不管谁胜谁负,国事必将糜烂至极。

  萧奉先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早就准备好,要是耶律大石不听从他的安排,说不得就要狠下杀手,及时清除隐患了。

  “萧大人,耶律余睹正领军与金人交战,要是此事不能处理干净,恐怕后患无穷。”耶律大石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与其看着萧奉先和耶律余睹两败俱伤,从而影响到大辽的国运,不如壮士断腕将,干脆利落的将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把损失降到最低。他终究是大辽的臣子皇族中人,为了家国的安危,有些事情就算不想,也必须要去做的。有些人再讨厌,还是要全心全意的帮助他。

  看着还没有高过椅背年幼的秦王,这位大辽唯一的正朔,天祚皇帝仅存的继承人,耶律大石缓缓开口说道:“萧大人可想过耶律余睹听到此事之后的反应,需要如何处置才能将此事彻底平息,而不影响到中京的战局?”

  萧奉先放下环抱的双手,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大石林牙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燕京城内耶律大石心中天人交战,南面的大宋汴京中,与此同时也有人矛盾得很,不过他所头疼的事情跟辽国重臣耶律大石面对的事情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这个人便是小邺国公赵博良。

继续阅读:四七节 杀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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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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