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士兵出身挡住了林霍,迟疑的看了看林霍身后的数十名士兵,想了想,道:“这个……这个……,林校尉严令,没有守卫主将的陪同,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进入,林副尉还是稍等片刻,胡副尉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
林霍愣了愣,讶色道:“林校尉?哪个林校尉。”林霍记得,东城校尉武将虽多,却是没有一个姓林的。
“是林严林校尉,晚前林校尉陪同成将军来过这里,交代没有守门主将的陪同,任何人不得进入囚地。”
林霍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拿起酒瓶,笑道:“既然是成将军交代过的,那我就不进去了,只是这酒都买了,隔了夜就没有味道了,你们守夜也怪辛苦的,这酒你们拿去分着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守门士兵摇了摇头,“林副尉的好意,末将代兄弟们谢过了,只是成将军曾在下严令,值勤之时,士兵不得喝酒,这酒,末将实在不敢接受。”胡副尉虽然官职不大,领军却是甚严,半个月前,一名士兵便是因为值勤之即饮酒,被当众军棍四十,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是已,守门士兵怎么都不敢接受林霍的好意。
林霍默默看了守门士兵一眼,脸色已是沉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囚禁降兵的军营共有三处大门,每处大门都有一百士兵把守,可能胡副尉要去东城议事,这里此时只有不到五十人守卫大门,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霍沉思了片刻,最终是下定了决心,手伸到背后朝后面的人示意了一番,下令准备动手……
惨叫,杀声,冲天的火光……
房门突然被撞开,林严顿时惊醒,猛的从床上碰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武器,拔出,戒备,白小五焦急的声音响起,“主公,大事不好了,降兵叛乱,东城此时已是乱成一片了。”
什么!林严跳下床来,走进白小五,喝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白小五苦笑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末将也是不知道,只是街上现今已是乱成一片,喊着东城的降兵叛乱了。”
林严脸色铁青,一颗心沉到了谷地,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晚前刚随着成益去了一躺囚地,特地交代了一番守卫士兵,没想到,猜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严举剑就准备冲出去命士兵集合,随即又苦笑着停了下来,本部兵马一千三百人,王猛与赵卫领着二百骑兵镇守吉县,王博与古剑仁各领五百士兵分守烈县与随县,现今身旁除了白小五与一百亲兵外,在无可用之兵。
白小五急声道:“主公,是否集合兵马援救东城?”
林严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沈安之已是急步走进了屋中,点起火烛,“外面吵的厉害,可是发生了事情?”
林严道:“东城混乱,恐怕降兵有所异动。”
沈安之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城中有兵五千余,降兵皆是身无武器,就算是叛乱,也是出不了城去,现今叛乱,岂不是找死?降兵之中定有明白之人,为何要行这条死路?难道……”
说完这里,沈安之一脸沉色的看向林严,半饷,两人同时出声道:“东城粮仓!”
混蛋!林严怒骂一声,急急冲出屋外,大叫道:“白小五,速去集合兵马,我等即刻前往东城救援。”
外面的吵闹声不断,大多数士兵都已经醒来,不到半刻钟,一百士兵已是集合完毕,林严大叫一声,‘跟我来。’急步冲出了府外,街上此时已经是人仰马翻,人行匆匆,无数士兵正顺着街道,急速朝东城方向赶去。
林严谣望东边,那里火光冲天,惨叫声,喊杀声隐隐传来,林严心中一片冰凉,那里正是齐城粮仓的位置……
赶到东城粮仓时,火光冲天,无数士兵正端着盆子慌忙的救着火,可惜火势实在太猛,一盆盆清水下去,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成益站在不远处,一脸的铁青,地上尸横遍野,粮仓附近的降兵已经死绝,数百米外的降兵囚地,却是依然喊杀声一片。
林严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成益,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成益扭头看了一眼林严,深深叹了口气,“粮仓算是完了,悔不该不听你的忠言。”
林严脸色黯淡,心中沉重异常,即将入冬,齐城粮仓被毁,六千余士兵已经是无粮可用,濮城那边要是得知了消息,还不知道会做何处理,成益初次独自掌军镇守一方,便出了此等大事,就算孙百成如何爱惜成益,恐怕此次也不会轻易饶恕其罪。
十数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为首之人跪倒在地,痛声道:“末将镇守东城有失,死罪难恕,请将军责罚。”此人便是东城守将王德,追随成益多年,一向得其重用,半个时辰前,降兵叛乱,王德立即率领东城守兵前往镇压,可惜叛乱太过突然,虽然把降兵压制回囚地,但是依然还是有少数降兵突破囚地,虽然成益赶来的及时,但是粮仓却是已经被点燃,火势片刻间便已经难以压制,悔之晚也!
成益挥了挥手,语气苦涩道:“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是本将军轻心了。”
王德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厉害,以往随成益在孙百成中军听令,虽说官职不低,待遇也好,但是始终有种笼中之鸟的感觉,此次好不容易有了外放的机会,镇守一城,谁知却犯下此等大错,虽然过错不全在自己,但是一想起成益对自己的重用,王德心中的服罪感更加的沉重。
降兵囚地的喊杀声越来越低,片刻后,已是在无声响,这时,一名都尉急匆匆跑了过来,“将军,囚地内的降兵已被全部镇压,剩余生存的降兵该如何处置,请将军下令。”
成益脸色一冷,森冷的说道:“全部斩杀,头颅挂之城头。”
“遵命!”都尉应命而去。
成益望了一眼前方火势正大粮仓,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缓步离开。
成益一走,其余将领也是各自叹着气离开,仿佛没林严这个人,谁都没有跟他打招呼。
白小五冷冷注视着各自离去的将领,心中有些怒气,走近林严,小声说道:“主公,我们也回去吧!粮仓没了,也不是我们一家碍饿!”
林严瞪了白小五一眼,自己兵少将寡,平日里除了成益外,其手下将领没什么人看的起林严,刚才他们没与林严打招呼,林严到是没有怎么生气,生气又有何用?生气就能得到他们的看重?
遣散士兵各自回去休息,林严缓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进去屋内,只见沈安之正坐在桌前独自喝着茶水,脸色平静,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林严来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冰冷的茶水进入口中,心头的火热顿时消散不少,看了一眼正轻松饮着茶水的沈安之,林严苦笑道:“外面都快闹翻天了,沈先生到是好心情的在这里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