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法规定?”三公子皱眉,松开的手掌握了握,对徐子秀说道:“这样的明法不要也罢!”
“你也莫要这样说。”徐子秀大刺刺的靠在三公子的榻上,说道:“你可还记得,《史策》中记载,流民发生暴动的事情?那些草寇反贼混在流民之中进入京都,致使京都内城治安混乱,人心动荡。若没有这明法规定,那京都安全则不能得到保证。”
“若非法典逼人,人又怎会奋起反抗?京都卫军吃的是百姓俸禄,连保卫百姓的职责都做不到还要他们做什么?若非他们治安不当,又怎会让那些草寇反贼有可趁之机?现如今,京都如此逼迫那些外城流民,只怕怨声载道,总有一天这怨声会逼得他们造反!”
“现如今,外城人与内城人矛盾迭生。这民反之事只是迟早。”徐子秀皱着眉,脸上一片严肃。
三公子捂住胸口坐起身,看着徐子秀说道:“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现下已经三月了,开春之后最容易发生疫情。若外城内发生疫情,只怕内城人也难逃其灾。我现在就写一封奏折上书皇上!”说着,三公子捂住胸口站起身就要往书房去。
徐子秀一个鲤鱼打挺伸出手拦住了三公子,冲他挑了挑眉毛,说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三公子一愣,片刻回答道:“我乃朝廷从四品少典客!”
“少典客?”徐子秀咧了咧嘴,隽秀英俊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轻浮的笑意:“少典客是做什么的?”
“掌诸侯与少数民族部族首领朝觐事务、接待诸郡县上计吏。”三公子如是回答。
徐子秀摇了摇头,叹道:“你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管这些事!”
三公子愣了片刻,颓然的退到榻前坐下,一口气没有顺好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一直咳嗽一直咳嗽,仿佛连心肝都要咳出来一般。徐子秀脸色一变,连忙坐到他身后运功为他压住咳嗽。
掌心的暖气拍在三公子的背上,三公子用力的咳嗽一声,萎顿的倒了下去。他的嘴角,血丝渐渐蔓延。
徐子秀气的大骂道:“你用气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动气?早知道就不帮你查这些事情!”
三公子微微睁开眼,视线迷蒙的看着徐子秀,好一会儿,那煞白的脸上展露了一丝无力的笑容:“我无妨,不用……不用担心!”
徐子秀冷哼一声,他将三公子放下平躺,站起身冷睨着他:“福泽!医者最忌病人不好好配合治疗!我告诉你,在我求的孙之岚之前,你不许有事!”
三公子闭眼笑着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孙之岚听说有故人到访,此时正被侍卫拦在府外。她放下手中的刺绣,想了想,又重新拿起接着绣了起来。
“王妃?”侍女琉珠见女主人一直没有做声,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
孙之岚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我没有故人。除了孙家的人,我在这世上没有一个故人。”
“可……”琉珠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人从辰时三刻就在外面等了,说是不见到王妃就不走。”
孙之岚再次放下刺绣,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已经一点一点爬到了中天,微风透过窗吹进来,很柔很暖。院中的那些花儿开的十分灿烂,到处都是一片葱郁的绿树,瞧上去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孙之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骨,吩咐琉珠道:“你去和那些侍卫说说,让那人进来。”
孙之岚并不着急的往花园行去。虽然一路都是侍卫把守,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她此时较好的心情。天暖起来之后,人的胸怀也放开了许多。萧彻被皇帝宣进了宫,大概又是陪那个皇帝看一些从别国进贡来的新奇玩意儿。
她的脚步,若闲庭散步,淡看春意。只是踏过湖中那一方方圆石,抬头看向湖心凉亭里那个背影时,她顿止了脚步。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抬起脚却一个不稳向湖中栽去。
并没有落入湖中,那个凉亭里的人若飞燕一般掠过将她捞起飞向亭里。
孙之岚冷冷的推开那人,冷哼一声:“没想到所谓的‘故人’居然是你。”
徐子秀看似谦恭的朝孙之岚行了一礼,但面上仍是寻常的轻浮笑意:“草民见过恭亲王妃。”
“哼哼。”孙之岚一挥衣袖,坐在石凳上受了徐子秀一礼,冷笑道:“你千万莫叫我王妃,我可担当不起。你叫了,我倒觉得你在笑话我。”
“草民不敢。”徐子秀说着,又行了一礼。
这一礼也不知是故意气孙之岚,还是如何。
孙之岚掩在袖中手渐渐攥拳,她突然拍案而起,并起两指朝徐子秀的膻中穴点去。徐子秀仿佛早已料到她这一招,做落鹄状向后翻跃。孙之岚紧随其势,跃起以指做剑向他章门穴刺去。徐子秀又突的斜身以扇格住孙之岚的剑势,闪电般的一转腕部朝孙之岚手背一敲。孙之岚只觉手臂一麻,登时泄了内力落在了地上。
“你……”徐子秀见孙之岚跌倒在地,正欲扶起却又踌躇起来。
孙之岚站起身,冷冷看了徐子秀一眼转身便要离开。徐子秀连忙伸手拉住她。
“放手!”孙之岚分离挣扎。
徐子秀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说道:“小兰儿,我来是有件事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