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子母凶
虎平阳2015-12-21 20:036,765

  鬼娃与申屠柯警戒的缓缓退了几步,申屠柯冷眼一凝,对着虚空中不知何物,喝问道:“雕虫小技只是故弄玄虚罢了,阁下若是真有胆量,怎么不敢现身相见?”

  “哦?雕虫小技吗?咯咯咯咯……!”虚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屏笑,但鬼娃分明听见,说这话的人竟不是刚才那个小孩,而是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我这雕虫小技,却不知鬼降大人能不能降服得了呢?”

  说话间,场中气氛陡然生变,那无处不在的白雾经过翻腾流转之后,竟在空中形成无数形态各异的虚影,尽是脸庞模样,有人有兽,但难得一致的都是狰狞样状,此时包围着两人,像对着鲜血一般,无不面露贪婪之色。

  申屠柯眉宇间惧色一闪,暗道这背后之人恐怕是个不世出的恶灵,但语气依旧冷冷道:“我们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为难?”

  那女子冷哼一声,语气愤愤道:“就是你毁了我儿三条魂魄吧,都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还说无冤无仇?”

  申屠柯身子一颤,脸色微微煞白道:“是……是子母凶!”

  鬼娃倒不在乎,上前一步道:“我管你们什么凶,告诉你那嚣张的儿子,他若是不把我那兄弟还来,看我不抽了他的筋!”

  虚空中似乎传来咦的一声,那女的并未现身,但明显听得出她略带惊疑的语气,似乎正看着鬼娃,幽幽道:“我道是哪来的狂徒,原来是个阴阳怪,这倒少见,难怪我儿在你手上吃了暗亏,但你虽是秉鬼气而生的阴邪异种,却也并非就能厉害到哪去了!”

  申屠柯闻言不觉瞄了鬼娃一样,似乎也对鬼娃的身份大感讶异,鬼娃清咳一下,故作从容道:“本鬼爷厉不厉害待会你自会知晓,倒是你口气这么大,却也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现身,不是怕了还是什么?”

  阴森的夜色,仿佛在鬼娃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深沉了一些,申屠柯悄悄给鬼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言语相激,毕竟申屠柯比鬼娃虚长两千余岁,自然是知道小鬼降中子母凶的害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不可与之动手!

  小鬼降据说是衍生自泰国或云南等地的神秘巫术,分为湿头降、元菜降、凶灵煞与血降四种,其锻炼之法各有千秋,但无不是凶险阴毒之极,故多为世人所不容,湿头降是用溺水而亡的童魂治炼而得其名。

  元菜降传为茅山道术的一道旁门,又名偷龙转凤,民国时期一度十分流行,降头师先将婴孩魂魄转入槐树种子中,然后每天以符水浇灌,民间称之为种元菜。当元菜发出新芽时。法师会将元菜一刀割下,再烧符作法,如此,就能炼成元菜降!

  凶灵煞与湿头降类近,是用死于凶杀或车祸的童魂为修炼,因凶死者煞气最重,故而能有此名,并不足以称道!

  但若论其中最恶毒的,再无过于血降了,此法需要降头师开棺剖尸,从难产而死的孕妇肚子里取童尸修炼,因为这些童魂元阳未泄,有相当强的恋世之心。鬼关又暂无姓名,极为难得,而且只要拘提了童魂,母魂或会因为眷恋童魂而放弃轮回,甘心受降头师驱使,如此便可炼成子母凶,而据民间传闻,子母凶一旦成型,二魂本承一脉,而心向也是一致,要比其余三种鬼降难对付的多!

  申屠柯一念及此,不禁暗自寒噤,这个小鬼两千年以来,也曾与她交手无数次,但却不知他竟是子母凶之一,而子母凶锻制之法世上鲜有人知,今日第一次见,光是这般操控幻灵的手法就已骇人听闻,更别说一旦动起手来,恐怕一点胜算也没有!

  似乎是受了鬼娃一激,四周的气氛变得有些阴沉,倒映着二人精光如炬的目光,阴暗深处,忽见一缕轻烟撩动,缓缓现出一张仿佛比夜色还要阴沉的脸,竟是个风姿卓绝的女鬼,刚才那小孩此时就站在她的身边,身高约莫只高出她的膝盖,女鬼身材高挑,倒是十分撩人!

  此时小鬼愤恨的眼睛死死盯着鬼娃,女鬼屈下身子,右手落在小孩的头顶上,轻轻抚摸,对那孩子极是爱怜模样,鬼娃自小没了双亲,又在别人歧视与孤立中长大,最是看不惯这种场面,登时便对那小鬼喝问道:“呔!你究竟把我兄弟藏哪去了,识相的话马上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女鬼明眸轻抬,眼光若水无波的向鬼娃看来,鬼娃兀自一呆,那女子言语轻蔑,但神色竟是不怒而威,气势分毫不见稍弱。

  申屠柯冷眼一横,对女鬼道:“那小兄弟对我汉裳蛮部落至关重要,姑娘若能将他归还,老身愿意一命换一命,如何?”

  鬼娃没料到申屠柯会说这话,而且申屠柯此人不苟言笑,眼界甚高,怎的今日竟会向这对母子低头,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得那小孩当先笑道:“那小子魂魄不全,而且魂寿不过十数年,确是与老鬼你不能相比,但今日你一再欺负我,我岂会答应,那小子若真对你们汉裳蛮那么重要,我正好闲来看戏,你的老命日后我自会去取,又何必相与?”

  女鬼微微动容,看了小鬼一眼,又看向申屠柯,娇笑道:“哦?魂寿不过十数年,难道人间有来客?”

  鬼娃最是看不惯小鬼这嚣张模样,哪里再容分辨,登时并指如刀,怒斥一声就向子母凶冲去,那母子应是没有想过鬼娃说打就打,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凶光一闪,断喝道:“不知死活的崽子!”

  说话间,女鬼身子飘忽而上,半空中,她紧随意念催动,扬手一指鬼娃,登时满天怨灵霎时动容,伴着夜空中幽幽鬼怨之声,那生前被这子母凶所害之生灵,死后被炼化为怨灵的人兽,竟是疯了一般,兀的怒吼一声,均是向鬼娃俯冲下来。

  鬼娃身形未到,心下饶也一紧,申屠柯此时更是惊得脸色煞白,但她一向不苟言笑,也无惊喊出声,只是看着场中变化,忽的侧身一让,避过无数鬼灵,径直向女鬼冲去。

  申屠柯毕竟是汉裳蛮部落的鬼降师,又于这大陆中参习巫法近两千年,其见识也非等闲,这控灵之术自子母凶意念催发,其威力自然非同凡响,但世间控灵之术皆有一个死穴所在,就是擒贼先擒王之法,只要破了控灵者这一方,那些怨灵失了操控,也就不足为惧。

  但申屠柯似乎低估了子母凶的恐怖鬼力,那女子斜眼一瞄申屠柯,只是冷笑一声,双手兰指轻舞,赫然作二势分开,瞬间便将缠在鬼娃身边的鬼物划出一半,分别对峙两人,更兼女鬼身边尚有一小鬼还未出手,双方实力,在此立见分明!

  鬼娃凭借尸鬼出色的战力,在林中跳跃穿梭,虽不能说从容不迫,但也一时未落下风,女鬼崔驰鬼物一近身前,鬼娃立时指刀一扫,把近身的鬼物打回一缕散烟,那怨灵不及小鬼一般,已蓄灵到真身模样,但也不好对付,像这种飘渺之物,一击即散,但不久又能重新凝回原来形状,端是让人头痛不已。

  更兼这漫天怨灵虽是易于应对,但内里鬼气却趋于无形,像万千蚁噬,无时不在侵蚀鬼娃的魂体,也幸好尸鬼是世间至阴邪的所在,若是换做等常人在此,只怕不消片刻,便要被这些鬼物魂噬而亡!

  半空中似乎传来咦的一声,那女鬼默默看着场中的鬼娃,眼中竟也露出一抹赞赏神色,不消片刻时间,鬼娃便已将周身鬼物击溃大半,而反观申屠柯这边,却反倒是左右支措,只是不知汉裳蛮何时出了这般人才?

  看鬼娃魂体深敛,少说也是千年寿魂,不似胡平阳魂体那般轻浮,绝非人间来客,她有意试探鬼娃深浅,索性招回满天怨灵,鬼娃与申屠柯压力顿时一松,女鬼一双明眸左右打量鬼娃一阵,忽的冷问一声道:“你究竟何人?”

  鬼娃昂首应道:“本鬼爷大名鬼娃,你要是怕了……?”

  女鬼其实不知鬼娃身世,以为鬼娃有意戏弄,登时冷哼一声道:“就你那点能耐,我还不放在眼里!”

  鬼娃嘿嘿一笑道:“不是怕我,又何必废话,今日不把我兄弟还来,本鬼爷跟你没完!!”

  女鬼闻言咯咯笑道:“那小子是你兄弟,怎的本事却与你差了这么多?”

  鬼娃本无心争论,俨然道:“这不用你管,我只问你,你放是不放?”

  女鬼轻抚发端,漫不经心道:“人非是我擒来的,放与不放要看我儿的心情,你若是跪下求饶的话,兴许他会应允!”

  女鬼说的是轻松,鬼娃听着却是怒火攻心,要他向一个小屁孩求饶,还不如拳脚下见真章,登时话也不说,俯身化尸鬼形态直取小鬼,申屠柯见状也趋身而上。

  那母子想是料到鬼娃性情如此,也不见惊惶神色,女鬼眉宇煞气一凝,瞬间飘身迎上鬼娃,鬼娃只觉那一瞬间,阴森劲风扑面,他周身寒毛一凛,女鬼尚未及身,气势便已如此骇人,只怕还不易对付。

  另观申屠柯方面,由于女鬼抽身对付鬼娃,她找准空隙便向小鬼攻去,这千百年来,她与小鬼交手不计其数,更兼小鬼今日三魄已失,纵是千年蓄灵也难免有所妨害,故而这一方的争斗却也势均力敌。

  而堪堪此时,林间忽见一道赤色火光疾射而来,其势之快,引得四周气息为之一凛,申屠柯首先惊觉,身子猛然一颤,但随即飘身避过,而那奇异火焰竟也像长了眼睛一般,一见申屠柯闪避,速度猛然递增,却是直取小鬼背心,小鬼未及转身,心下先知不妙,但这异火骤起突然,又怎会给他留下回旋的余地?

  这边女鬼与鬼娃刚一招手,胜负未分,就听得小鬼一声悲嚎刺入耳膜,不禁心神猛一受震,也顾不得强敌当前,目光错愕的目光循着嚎声响处,那层层迷雾似受感召一般如潮退去,缓缓的,现出夜影下,一个面如白纸的身影——正是胡平阳!

  场面,一时陷入莫名的死寂,不只是女鬼神色错愕,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神秘的来客感到一阵心惊,甚至在鬼娃看来,那熟悉的身影就这样站在身前,但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

  就这样彼此凝视一会,女鬼似乎是刚从错愕中理出了头绪,此时小鬼已经受制于眼前之人,被那无名之火侵入魂髓,一时竟是无法动弹分毫,魂体看上去比之刚才要稀薄了不少,幻体色泽还掺杂着刚才赤火的颜色,在阴沉的无以复加的夜色中,明明灭灭的几乎就要殒散一般!

  女鬼眉头微皱,语气阴沉道:“阁下究竟是谁?难道不知以自身命火为祭祀,是南疆巫术的大忌吗?”

  胡平阳语气冷冷,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低沉道:“既然知道是大忌,那你也该知道其中利害了,今日你不将人交出,那老夫便叫你儿子陪葬又有何妨?”

  声音,苍老而无力,赫然便是靖渊,除了鬼娃稍有会意之外,女鬼与申屠柯心中俱是一惊!

  女鬼故作镇静道:“哦?原来是寄宿之魂,那老先生今日此举就未免可笑了!”

  “可笑?嘿嘿嘿……”靖渊冷笑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女鬼笑颦银铃道:“我观先生乃千年寿魂之体,又于极地中吸纳五气之精日久,虽是残魂剩魄,却也胜过常人许多,今日我收了这小子,不也成全了先生美事?”

  “你是要我反客为主?”靖渊眉宇一凝,女鬼所指之极地,正是他藏身千百年的龙穴,世间也只有龙脉才能聚足五行之气,不想他虽藏身胡平阳体内,竟也被女鬼一眼道破,不禁对女鬼的敏锐颇感赞誉!

  女鬼抿嘴一笑道:“难道先生没有这个意思吗?”

  申屠柯抢身截喝道:“前辈莫要被她迷惑,这妖孽诡计多端,分明是想拖延时间!”

  靖渊冷眼看了一眼申屠柯,负手道:“无妨,过血之法虽是不能久继,但事关小鬼性命,量她不敢弄巧!”

  申屠柯点头道:“前辈所言极是!”

  靖渊闻言打量一眼申屠柯,似有所感道:“当年我身受截杀,逃入汉裳蛮时曾受你所救,今日你这一声前辈,我却是不敢答应!”

  “你……你是……”夜色下,申屠柯鞠偻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又感觉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然后她扑的一声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当年若不是恩师授业,汉裳蛮部落只怕早已毁于巫蛊之害,先生大恩,申屠柯代汉裳蛮拜谢!”

  “你起来吧!”靖渊叹息道:“一千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当初那段旧事,当年我不告而别,也不曾留下自己的名号,虽有授业与你,但也曾受你相救,我们之间并无拖欠,今日受你拜礼本就不该,又怎敢以恩师自居?”

  申屠柯抬头凝视眼前恍惚变得异常高大的一人,本想说些什么,但靖渊早已抢先道:“今日我们暂且不论旧事,还是先将人救下为要!”

  鬼娃一直在一旁纳闷插不上话,这时听得靖渊这么一说,急忙及身上前道:“就是就是,照我看,干脆两个一起收拾得了!”

  “无知小儿,就知道猖狂!”女鬼冷哼一声,不屑道:“以自身命火为祭祀,是巫法中玉石俱焚之法,施法者以燃烧自身生命之源为代价,虽能催发魂体最大极限的能量,但对自身妨害更大,我儿若是有所闪失,施术者第一个就要陪葬,而且你那兄弟尚在我的手上,你们这般信誓未免太过了吧?”

  鬼娃哑然!

  靖渊嘿嘿笑道:“那就要看姑娘愿不愿意赌上这小鬼的性命了!”

  说话间,靖渊牙根一咬,意念催动之下,小鬼幻明幻灭的魂体忽而燃起一阵无名赤火,而伴着小鬼一声痛呼响起,胡平阳的身体也禁不住一阵剧烈的急颤,只一瞬间,他竟已渗出一身冷汗,在场众人无不愕然,四周诡异气息似也为之一凛!

  “住手!”女鬼终究是不忍看亲子受罪,说话间她扬手一挥,场面忽起一阵簌簌阴风,顺着风驰方向,道道涣散的雾气迅速流转,在众人面前凝为一缕沉睡中的人形,赫然正是胡平阳!

  此时只见胡平阳双眼缓缓睁开,面对着这边莫名而骇人的阵势,他饶也一惊,但很快的,似乎也捋清头绪一般,在一阵莫名彷徨之后,他更不犹豫的飘身返回,与靖渊和鬼娃并站一排。

  鬼娃看着胡平阳,不由心下一宽道:“怎么样,那泼妇没对你……!”

  “废话少说!”女鬼没好气道:“人我已经放了,你们快快放了我儿!”

  靖渊神色悠悠道:“不急!”

  “你……!”女鬼心头一跳,急道:“你想耍什么花样?”

  靖渊冷笑道:“老夫还有一事要请教姑娘呢!”

  女鬼愤然,但小鬼性命攸关,忍气道:“快说!”

  靖渊问道:“阁下是南武国人吧?”

  女鬼急急道:“不是!”

  靖渊鄙夷道:“控灵术老夫倒也略知一二,世间但凡以杀生蓄灵的法门,无不是违天道错之举,多损施术者阴德,故而小鬼蓄灵越强,对施术者妨害越大,如今尔等蓄灵已有千年,已非人力所能操控,如何施术者反不受害,其中缘由,只怕你心中早有定论了吧?”

  女鬼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人,似乎一直深埋在心中的秘密被人掀开一角,又好像千百年来的怨恨突然间化作了奔涌的潮水,彻底的崩溃了心中脆弱的坚守,乃至于决堤!

  总之那一刻,连带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你既然知道我心中苦楚,又何必说出来呢!”

  靖渊黯然道:“刚才你与我说话时候,右手结的乃是控灵术的连心印,目的是施展‘柳灵郎耳报术’与操纵者取得联系,所以我猜测你们并不是单纯的邪鬼降,而是柳灵郎!在控灵术中唯有柳灵郎一法是施术者无须遭受业报,而是由被操控者自愿承受,代价就是,被操纵者将永世不得轮回!我说的可对?”

  女鬼黯然垂首道:“是又如何,这结界之内万物止生,我当年入主结界之时,尚未诞下麟儿,之后几百年间一直是那般模样,若不选择鬼通之法,如何能见我儿?”

  “你是叶纥纳兰吧?南武国四皇子的王妃?”靖渊突然这样问道!

  女鬼猛然抬头,刚想说什么,又顿感语塞,随即牵强一笑道:“我早已忘了自己是谁了!”

  靖渊喟叹道:“你也不必隐瞒,柳灵郎的炼制之法诡异莫测,现今整个大陆中,恐怕也就奇卡洛懂得这道旁门,而你若与南武国毫无瓜葛的话,又怎会甘心替他人承受业报呢?”

  靖渊说着叹息一声,从小鬼体内分离出自身命火,在茫茫夜色中,那暗淡的犹近透明的火焰悠悠晃了一下,随之消失在众人眼前,火焰陨灭的同时,小鬼受制的魂体忽而一松,怒视一眼靖渊等人,便飞也似的朝他的生母蹦去。

  靖渊望着孩子活泼的背影,沉沉道:“虽然早就看出了你们的身份,但我始终不敢相信,杀你们母子的人会是奇卡洛,孩子的亲生父亲!”

  “你……你胡说!”叶纥纳兰欲盖弥彰,但那声音听上去明显有些颤抖。

  而恰恰此时,小鬼蹦跳的姿态也不由得一顿,愣是被靖渊的话震慑住了一般,末了伸出小手扯住女鬼的衣角,颤声问道:“妈妈……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呜呜呜!!!!”没有回答,但她一把抱住了孩子,许多年来她一直不敢告诉孩子的真相,今日被人当面揭穿,她才发现,这千百年来,那一点一滴藏匿在心中最深处的角落,是积攒日久的委屈,沉沉如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申屠柯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喟叹道:“我素闻奇卡洛对鬼降术近乎痴狂,不想今日一见,竟是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靖渊闻言摇头道:“论在鬼降术的造诣,奇卡洛于这大陆中的确是无人能及,但鬼降术是巫法中最凶险的一门,修道者修习越深,受鬼气侵袭越严重,就会逐渐迷失本性。”靖渊说着望向申屠柯道:“你参习鬼道之术也应当记住这一点!”

  申屠柯颌首道:“谢前辈指点,申屠柯谨记在心!”

  靖渊点点头,转身对胡平阳问道:“你没事吧?”

  胡平阳摇摇头没有说话!

  鬼娃在旁边忍不住戏骂道:“要不是鬼爷我舍命相救,你小子哪还有命在,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报答鬼爷知道吗?”

  胡平阳心头一暖,本想说些什么,但见靖渊面色一肃道:“闲话少说,我们需赶快离开此地!”

  声音,听上去显得格外虚弱,申屠柯闻言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悄声道:“前辈所言甚是,我们这就离开!”

  胡平阳应了一声,回头向鬼娃使了一个眼色,鬼娃似有会意,脚下刚一迈起,却听得一声冷冷的邪笑声起:“哈哈哈哈……想走是吗?”

继续阅读:第35章 鬼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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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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