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南武国驻地!
这片山脉位于大陆的中心地带,为真龙作结,昭昭千里,将整个大陆划为两半,最高处有八峰起拱,如众星捧月,佛座金莲,托起中心一蕾,名唤巫山!
巫山高逾万丈,直入云天,顶端终年见云雾缭绕,万载积雪,外捍群山重重开帐,洪川四面关拦,内有华表捍卫,日月镇守,实乃千乘宝地!
世间传言,凡大贵之地,必有大德上载,南武国雄踞此山已有两千年之久,俯瞰天下,更以圣城自居,巫山之上有一宫殿,名唤金乌殿,将数百里方圆之湖泊山林纳为一体,占尽天下形势,堪破山水造化,其势恢弘,堪比天宫。
但南武国虽久居圣地,却非金乌殿的真正主人,或许更确切的说,金乌殿在巫山的历史,远比南武国要久远得多,此殿传为古蜀国人所建,古蜀国又名巴蜀国,传承自古青藏高原的古羌族部落,世称蜀山氏,后来黄帝娶蜀山氏女子为妃,生下蚕丛,后蚕丛为古蜀国开国先君!
古蜀国开国至灭亡大约历时两千多年,其间经历了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五个王朝,也参与了武王伐纣战争,是当时雄踞一方的天朝大国。
开明王朝自丛帝鳖灵开始传十二代至末王,为春秋先秦所灭,而据史料记载,秦灭古蜀之后,古蜀国王子安阳王带领残余部众反出秦国,南下蛮荒,从此不知所踪!
后世传言,安阳王南下蛮夷之后,在文朗(今越南北部)建立了安阳国,自此雄踞一方。然而世间传闻多不可信,古蜀国开国之初,文字体制并未完善统一,故史书少有记载,野史亦然,唯以口耳相传,去古恒远,难以考究!
但若依法推断,或可获知一二!当年蚕丛建立古蜀王朝,立都四川平原,至兵败后,安阳王自四川平原直下文朗(今越南北部),途中需经贵州、云南、广西等地,可谓山高路远,层层阻隔,而当年蛮夷地区不乏君长大国,安阳王残兵败将又岂能越境突围,直指文朗呢?
于是,古蜀国后来何去何从,便成了浩瀚历史的千古之谜,神秘的面纱,千百年来从未被人揭开!
夜深,寂静而深邃,于这千百年来不曾有过虫鸣的宫殿,徐风轻抚,月华冷罩,处处投射着一股孤独气息,恍若死城!
遥遥远望,铺满月华的登山道,如蜿蜒的银蛇扶摇而上,缠上了巨山的腰,直达那座在月色中,泛着冷光的巍峨宫殿!
“沙沙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自幽深回廊而来,倒映着柔弱的月光,来人一身紫色长衫,面色冷冷,英俊的脸庞虽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右手紧按腰间佩刀,脚下行走仓促,显然是有急事挂心,若是鬼娃在此,兴许能够认出,这人正是当日于梦魇中所见,杀害本察尔与祝融雪儿之妙杀罗!
一路疾走,妙杀罗按刀的手未有片刻松弛,冷峻的脸上无丝毫表情,但眼中杀意却是一闪再闪。晚风肃杀,卷起几片落叶游荡在他的身前,妙杀罗突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眼前是一处敞开的破旧殿门,尘网罗结,沧桑遍布。上方挂有一褪色木匾,上书祭灵殿三个大字,阴森鬼气自府内徐徐涌出,冷清的意味直让人阵阵发悚。
殿门之外的台阶上,有四个佩刀侍卫分列两边,均是面色苍白,死气沉沉,一见妙杀罗来,为首的一人上前施礼道:“九皇子!”
妙杀罗冷眼瞥了一下来人,问道:“奇卡洛呢?”
侍卫道:“已经在大殿等您多时了!”
妙杀罗眉头一皱,径直向祭灵殿走去!
祭灵殿是南武国四皇子奇卡洛的王府,由于奇卡洛一直执掌南武国的控灵术,故而此处比之别处更显阴邪,普一入门,一股异样的阴冷透着丝丝诡异,渗入骨髓!
眼前,自回廊到正殿尽是摆满了黑色魂盅,每个魂盅旁均躺着一具黑紫色干尸,无不是身披重甲,手握尖刀,面露狰狞之色,显然这些人在死亡的前一刻,依旧在浴血奋战,死后更被施以异法变成活死人,足以想象,这遍地的蛮夷死士,便是南武国威慑整个大陆的中坚力量!
妙杀罗似乎习惯了这触目惊心的场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女肠草气味,他神色冷冷,直直向内殿走去,此时内殿中只有些许凄冷的烛光,大门也未关上,举目望去,就见光影下,正对着大门方向的内堂中,有一人瘫坐在扶椅上,面色如纸,凌厉的目光泛着诡异的幽芒,似笑非笑的瞄向门外的秒杀罗,妙杀罗眼中杀意一凛,负手走了进去!
大殿中,诡异的气息不见稍减,殿堂正中央的扶椅上,躺坐着的那人,神色呆滞,瘦骨如柴,印堂之上全无灵光,只有阴邪鬼气层层笼罩,咋看之下,都会以为那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与外边的骷髅死士全无二样,都是剩下一张人皮而已!
妙杀罗毫无意外神色,因为鬼降术的修习不同于其他,修术者日夜接触亡灵鬼物,日久必然阴邪侵身,心性大变,更兼世间万物无不遵循阴阳调和之道,阴邪之气过盛,致使身体异变也在所多有,所以奇卡洛现在已是半人半鬼,唯留得神识尚存,身体早已瘫痪,幸好是在这结界当中,才留的一口气在!
“你来啦?”听见脚步声,奇卡洛艰难的转动一下眼珠,斜斜向妙杀罗看来!
妙杀罗上前一步,冷然道:“你说!”
“咯咯咯咯……”奇卡洛悲怆的笑了几声,道:“两千年了,你都不曾踏进过我的住处,今日一见,看我这般模样,你心中是不是觉得很舒坦啊哈哈?”
妙杀罗冷哼一声道:“你今天只想和我说这些废话吗?”
奇卡洛勉强撑着把头移了一些,对着妙杀罗道:“你不是说过,与我断绝兄弟关系,绝不踏入王殿一步的吗?”
妙杀罗忍住怒气,自腰间掏出一物抛向奇卡洛,落地时铛的一声脆响,恰恰落在奇卡洛身前脚下,是一块腰牌,上书破掳二字,赫然就是鬼娃从孟斩邢身上所劫之物。
妙杀罗眼中凶光一凝,盯着奇卡洛,双手扣住腰间双刀,冷冷道:“你只需告诉我,此物你从哪里得来?”
“汉裳蛮!咳咳咳……”奇卡洛咳了几声,喘了喘气道:“我就知道……你一见此物必然会来!”
妙杀罗道:“你知道就好!”
奇卡洛苦笑道:“好,好,好!一个死人尚且让你如此挂怀,那我千辛万苦炼制的子母凶被人毁了,又岂能干休!”
说话间,奇卡洛神色剧变,由开始的苦笑声变为愤怒,脖子上根根粗筋暴起,瘫痪的身子因为激动而急剧颤抖起来!
妙杀罗听着奇卡洛的话,虽然也倍感心惊,毕竟子母凶自大陆中蓄灵千年,早非人力所能相抗,但他面色平静依然,冷嘲道:“汉裳蛮中何时出了这等能人了?”
奇卡洛道:“他们并非汉裳蛮人,而是人间来客!”
“嗯?”妙杀罗眼中惑色一闪,问道:“一共几人?”
奇卡洛道:“四人,除了一人疯癫,其余三人都是身怀异能,有鬼娃和鬼妞两兄妹,两人都是天生异禀,鬼妞不仅徒手杀死了当康,还能启用天威,用天雷劈死了穷奇,鬼娃并未显露身手,但大哥的信物正是从他身上得来,咳咳……!想必也是身手了得!还有一个叫胡平阳的,虽然年纪小小,但就巫法的造诣却是深不可测,而且据说他身上有一宿魂,是个老头,对巫法也是十分精通!”
妙杀罗道:“还有呢?”
奇卡洛神色一黯道:“柳灵郎耳报术传回来的信息只有这些!”
秒杀罗质疑道:“那汉裳蛮那边呢?”他知道奇卡洛在汉裳蛮那边一定安插有眼线,不然也不可能从汉裳蛮人手中拿到孟斩邢的腰牌!
奇卡洛道:“没有线索,但,我倒是联想到一人!”
“说!”秒杀罗冷问道。
“咯咯咯……!”奇卡洛愤然笑道:“靖渊!”
“哼!”妙杀罗不屑道:“奇卡洛,你以为假用靖渊之名,就能借我的手除去你想除去的人吗?未免可笑了!”
“没错!”奇卡洛咯咯邪笑道:“我就是想利用你,那些人胆敢毁我鬼降,我就要他们偿命,咯咯咯……!”奇卡洛说完斜斜瞥了一眼地上的腰牌道:“他们现在已经去了西石原,不管你信是不信,反正那群人的确是进入了结界,而且还和大哥交过手,怎么打算就是你的事了!”
妙杀罗脸色微变,千百年来,孟斩邢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已然成了圣祗一般,如梦魇每每梦回!他默默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握住孟斩邢的腰牌,无声的凝视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这一块意义非凡的钒铁,握在手心,仿佛连接着悸动的心脉。
孟斩邢!那张连岁月也无法模糊了的容颜,随着心跳的旋律,频繁的在眼前闪现!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探着触摸那张脸庞,但,除了空气,还有什么?
往事无声,渐渐模糊了视线,妙杀罗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向门外走去,只传来一声自嘲般的语调道:“怎么打算是我的事,但奇卡洛,你不要忘了,是你杀了他,你不配叫他大哥!”
“咯咯咯咯……!”奇卡洛僵僵的仰笑着,声音,悲愤而无奈!
看着妙杀罗渐行渐远的背影,往事如潮一般在眼前涌现,他记起那一年,秦国大军压境,为了给联军的破界争取一线生机,他亲手将孟斩邢送入无间。
他记起那一年,听着耳边孟斩邢撕心裂肺的嚎叫,他的手在颤抖,但他看到孟斩邢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决,他知道假如孟斩邢不死,那么整个南武国甚至南部诸国,都将为秦国的百越战争作陪葬!
于是,他颤抖着给自己按上了一付冷漠的面具,对与错早已不再重要,哪怕是万恶不赦,他只知道,若换做是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当第二个孟斩邢!
有泪皆成血,无声更断肠!回首往事,多少悲愤与委屈一时袭上心头,奇卡洛神色一黯,竟是留下泪来!
出了祭灵殿,妙杀罗心情一片沉重,脑海中尽是当年孟斩邢憨笑的脸庞,那个被南武国乃至整个南疆,都奉若战神的铮铮铁汉,却对他是百般宠溺。
妙杀罗低下头,机械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凉风习习,牵起他飘逸的衣角,拨动着他凌乱的思绪,他似乎看见了小时候,他骑在孟斩邢厚实的肩膀上,孟斩邢双手握住他的小脚丫,飞快的奔跑着,风在耳边呼啸着,那时的他,笑得如同当年开得最绚烂的夏花!
太久了,久得连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妙杀罗回忆着当年那张稚气的脸,如今,已找不回那份单纯的快乐了!
晚风,吹散了一地的落寞,也只有在此时,他才会显露出自己的脆弱,夜的气息死寂得有些压抑,凉凉的心,沉沉如铁,妙杀罗就这样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抬眼时,已经来到了澜桥翠湖亭!
翠湖亭是整个金乌殿最清幽的所在,金乌殿规模之大,把百里方圆的山水茂林都尽揽怀中,翠湖亭位处小竹林的中心,屹立于巫山翠湖之上,走过百米吊脚廊桥,独自站在翠湖亭中,四周墨绿色的竹影,凌波碧草投射在水中,斑斑驳驳,把亭中方圆范围映衬得如梦似幻!
妙杀罗望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色,悸动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夜深人静,他突然很想抚摸一下这张冷漠的面孔,把手伸向水中,但伸到一半,他的身子突然滞了一下,原本错乱的思绪被急剧的心跳撞击,瞬间清醒了许多,因为这时,他敏锐的灵识捕抓到一丝异样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对于他这样一个暗杀高手来说,现在才发现已经有些见迟了!
妙杀罗站直了身,恢复了往日一惯的冷漠,也不见他回头,对着平静的湖面道:“难道你不觉得跟踪一个暗杀者很愚蠢吗?”
“呵呵呵……!”背后传来一阵娇媚的讪笑,幽幽道:“那就要看什么时候了,正所谓关心则乱,姐姐自祭灵殿跟踪你至此,换做平日,恐怕早就被你发现了!”
“哼!”妙杀罗冷哼一声,即使背后之人不开口,作为一个出色的杀手,他也能察觉那人熟悉的气息,便是南武国三公主荆芷川,妙杀罗心中一寒,联想到刚才自己竟犯了杀手的大忌,冷笑一下道:“那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磬香,荆芷川抿嘴道:“刚才看你行色匆匆的闯入祭灵殿,我一时好奇就……嘿嘿……!”
妙杀罗索性倚着亭柱坐在凭栏上,漫不经心道:“奇卡洛说人间来了几个厉害的角色,我想去会上一会!”
荆芷川冷眼一翻,不屑道:“姐姐所参习的乃是巫术九法中的摄心术,你不觉得你这样掩饰很愚蠢吗?”
妙杀罗仰头不置可否,摄心术是巫法中唯一一门,以渗透人心来达到某种目的的方术,在荆芷川的面前,他的确是无需多加掩饰的!
荆芷川见妙杀罗不说话,索性走上前去,与他并坐一起,注视妙杀罗一阵,忽而苦涩道:“我看你从祭灵殿出来之后,就像失了魂似地,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段恩怨你本应该放下的不是吗?”
妙杀罗闭着眼睛,黯然道:“我何尝不想,但当看到大哥的腰牌时,我才知道,这些年我都是在骗自己!”妙杀罗睁开眼睛,面对着宁静的湖面,如忆往事道:“我记得那年,秦国大军压境,南武国上下人心惶惶,但父皇却突然对战事态度十分冷淡,每天都秘密待在祭坛里,像祭坛里秘密进行的事情,比南武国的存亡还要重要……!”
“那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便悄悄潜入了祭坛,我看见了……!”妙杀罗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年,女肠草刺鼻的腐蚀气味,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孟斩邢撕心裂肺的悲号犹在耳畔,他竟是有些说不下去,良久,他才缓缓道:“那天,我哭着求父皇说,我们和秦军血战到底吧,不要再让大哥受苦了……父皇看着我没有说话,却流下了眼泪!”
“我跪到了奇卡洛的面前,扯着他的衣角央求道,换我来吧,我来做南武国的祭祀者,不要再让大哥受苦了……!可是,可是到最后,他们却让大哥永世不得往生!”妙杀罗说着冷冷笑了起来。
看着妙杀罗杀意愈浓的英俊脸庞,荆芷川心头一痛,爱怜道:“所以你恨父皇和奇卡洛杀了大哥,自打进入结界之后,便一直住在贞武殿中,守着大哥的灵位,发誓有生之年不入王殿,两千年的时间,还无法冲淡你对他们的恨意吗?”
妙杀罗俨然道:“是的!”
荆芷川摇头无奈道:“都是为了南武国与联军的存亡作牺牲,大哥大义凛然的背后,奇卡洛更显可怜不是么?”
“哈哈哈……!”妙杀罗咬牙一笑道:“以大哥的永世不得往生为代价,换取他们的苟且偷生,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大义吗?那我倒是希望当年就与大哥一起战死沙场算了,也免了他们的痴心妄想!”
荆芷川没有想到当年的一段旧事,在妙杀罗心中造成的创伤,竟如此深刻而无法愈合,兀的叹了一声道:“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着吧,奇卡洛为了南疆诸国存亡,甘愿受千夫所指,这不正如当年,二哥用龙心玉强自启动禁坛出逃,你为了不让南武国长生之秘泄露,甘冒大险深入西石原,从天窟龙脐强自破界而出,千里追逃只为保住南武,我记得当时随你一起深入石原共有三百人,回来时就只剩你重伤垂死,若不是五弟及时营救,只怕你已经被那鬼车……!”
“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妙杀罗冷然打断道:“当年大哥死守孤城,我料定当年联军成功破界之后,以他的性子,一定是退入了龙脉祭坛中,死守住结界的入口,若是本察尔回到了人间,一经泄露南武国长生之秘,必然引来诸国垂涎,大哥为南武国至死不悔,我只不过是还他清净罢了!”妙杀罗说着冷哼一声道:“以后少将我与奇卡洛相提并论,他杀大哥是丧心病狂,我杀本察尔……是迫不得已,毕竟他不是父皇亲生……!”
纤纤玉手,轻捂住了妙杀罗的嘴,荆芷川嗔怒道:“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妙杀罗没有说话,兀自看了荆芷川一阵,心里明白,在荆芷川面前,他本就不用掩饰什么的,荆芷川见妙杀罗有些失落的神色,轻叹道:“你若是真如世人眼中那样,当初就不会留下亚龙西了,妙杀罗的月弧双刀不是从不留活口的吗?”
妙杀罗微愣了一下,道:“你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世人都只看到你的冷漠,但在姐姐眼中,你只是我的九弟!”荆芷川爱怜的整整妙杀罗的衣裳,看着眼前这张如冰霜冷漠的俊脸,她却想起那一年,笑得天真无邪的妙杀罗,叹了一声,幽幽道:“大哥走后,你心性就像变了一个人,但我知道你还是当年的小皇子,你恨的不是父皇和四弟,你是恨自己无法代替大哥,宁愿自己不得往生,也不愿看大哥受轮回劫苦,因为换做是你,你也会毅然选择做联军的祭祀者不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妙杀罗感觉心头竟是莫名一暖,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因为他是妙杀罗,妙杀罗的脆弱从不让别人看见。
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妙杀罗不想多说,起身欲走,但刚迈了一步,却突然顿了一下,背对着荆芷川道:“告诉父……那人,假如真是靖渊,我会让他为当年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荆芷川微微动容道:“你真的要去西石原?”
“怎么?”妙杀罗道:“你自负能看透人心,这样问是不是多余了?”
荆芷川似乎早习惯了妙杀罗的冷漠,嗔道:“好心没好报,你自己不知道西石原的状况吗?”
妙杀罗凛然道:“我只想知道大哥现在的状况,就是再凶险我也要去!”
荆芷川颇有顾忌,稍作沉思道:“按照奇卡洛说的,这次人间来的都是厉害角色,靖渊与南武国有深仇大恨,若真的是他,你此行更要慎重才是!不如让父皇派些兵马随你去吧!”
妙杀罗不屑道:“联军自进入结界之后,先后经历了几场大战,后来又遭巫蛊肆虐,如今整个南武国幸存的能有多少?”妙杀罗望着月影下斑驳的墨竹,饶有意味道:“诺大的金乌殿,可真冷清得令人寒噤了!”
荆芷川急道:“不是还有……!”
“奇卡洛的幽冥鬼士吗?嘿嘿!”妙杀罗冷笑着走出了翠湖亭,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道:“可是我讨厌女肠草的味道!”
望着妙杀罗渐行渐远的背影,荆芷川似有所悟,偌大的金乌殿只有徐徐风声轻抚修竹的声响,她转身向西石原的方向看去,此时已经接近黎明,阴沉的夜色已经有些溃散的迹象,但西石原却依旧被笼罩在一股诡异的阴暗气息中。
这时,一声虫鸣,清脆而飘渺的自黑暗中传来,荆芷川如受电击,身子莫名一颤,骇然道:“是……是……巫蛊!”说着她掐指一算时日,心头暗道不妙,猛的一跺脚,朝妙杀罗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一部完!
作者寄语:第二部开始进入结界的高潮部分!
石原之行胡平阳、鬼娃等人将遭遇何等凶险?
汉裳蛮畏惧的鬼车究竟所指何物?
靖渊与南武国之间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石原仙诏神秘莫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一日之内连续启用三次天威的鬼妞,已远超人类能为,她究竟什么是来历?
千年前绝迹石原的古蜀国会不会重新崛起?
身负杀害鬼娃双亲之血仇,妙杀罗西石原之行,将于鬼娃爆发怎样激烈的冲突?
一系列精彩剧情,将在第二部中为您一一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