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婉看着她弯弯的笑眼,心里有些堵,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对这个丫头好一点,再好一点。可她改变的再多,终究还是比不上她对自己关怀的万分之一。她白清婉,哪里值得。
“把对我的好,分一点给你自己。我,不值得啊。”白清婉皱了皱眉头,觉得难受的紧。
廖雪柔想要把煮好的面条盛出来,她赶在她的前面帮她盛。她便乖乖退到她的身后:“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白清婉端着碗的手突然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呀……总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以后睡觉之前手机交给我保管,睡到几点算几点。我们说好谁先醒谁做早餐,你不许作弊。”
“白。”她从后面抱住她,轻轻蹭了蹭她的脖子,像个孩童一样撒着娇,语气软软糯糯的,“等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吧。我们回去,看看阿衍,看看小佳……”
现在的生活,是幸福的,或者是说,已经幸福到让雪柔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身处现实还是仍在梦境。她多想自私一点,永远地就把她留在这里。她们一起过这样的生活,过很久很久,一直到发苍苍视茫茫,她们仍在一起。
可人,终究还是要现实的。她廖雪柔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可白还有,她还有家,还有着心尖上的人。有些话,白说不出口,她懂,那么她就替她说。她,总是要为她着想的。
她握住她的手,依旧是面对面地一起吃饭。白清婉没有答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阿衍有没有闹脾气。是该回去看看了……”她也想不透,她为什么要打破这种平静地幸福,或许是出于一种责任,又或许是她知道,白,迟早是要走的。她们终归,还是要各归各位,她,仍然是她的儿媳。
白清婉始终不说话,只是帮她把咸菜夹到碗里。
楚家的人对于医院,似乎都有着难以克服的恐惧。楚君衍也是如此。想来是小时候去医院去过太多次了,闻了太多消毒水的味道,感受了太多死亡的恐怖气息。所以当他知道雪柔拍戏重伤住院时没有提出要去看她,而是一直安静地呆在家里,等她回来。没有闹。
他紧紧地把许久未见地她抱住,力度太大弄疼了她的右手,她强忍不说,只是左手回抱着他,对他说着没事了,我回来了。
“轻些,小衍……”看儿子笑,白清婉心底感到安慰,可还是忍不住上前轻轻拉着他的手,“轻些,小柔右手受伤了。”
他听话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道:“不会再离开了,对吧。”
“不会啊。”
她又怎会不知,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再离开了。她与白,她该忘掉的。其实最痛苦的,不是人终究要从甜蜜的梦里醒来,而是喊停的,是最想要沉睡万载永不醒来的人。
依然是万籁俱静的深夜,她同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看着夜色。她们在一起,好像就算是一句话都不讲,依然可以很快就天荒地老。
“我人生中,有过二十一个最美的时刻。谢谢你。”她侧过头,看着她,握紧了自己的拳,“谢谢,妈。”
也不知是赌气还是其它,西佳竟真的就和一个她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并且还小她两岁的男孩子在一起了。他是个很温柔细心的男生,能够让她感到心安,也会逗她开心。最重要的是,他说,他定会娶她为妻。
“秦医生!”她现在没有接拍什么电影或是电视剧,空闲时间不算少,所以一有空就会同小Jo一起逛街,吃小吃街,可没想到,她竟是遇见了他。
正如她在楚家初次见他时一样的削瘦,英气。
“小佳?”秦亮最致命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笑,他冲她笑着,温暖着她的心,“跟男朋友出来逛街呀?”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下意识地松开了与小Jo握着的手:“秦医生你呢?是要去哪里?”
“前几天去外地,买了些雪柔爱吃的糕点,想要拿去给她的。想不到这么巧能遇见你。”接着便把手里精致的糕点盒递给了她,“麻烦小佳帮我交给她吧,我就不去了。也不是很方便。”
她接过糕点盒,心里有些酸涩。廖姐,真是幸福。身边有个这样出色的男人一直悉心守护着她,虽然她的心……
她却还是笑得开心漂亮:“没问题,我一定好好交给廖姐。”
他的笑,他的背影……她。
“顾平川?”这个老家伙,将她害得还不够惨吗,如今又要来找她的麻烦吗。可笑的是,她已经删除了他的手机号,但这个手机号再次出现在她的手机上时,她竟想都不需要想便知道这是他的。多么可笑。她倒要听听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还能做出什么。
那边却先是传来了一阵唏嘘声:“May,西佳已经知道了。我是她的父亲”
“你真的狠到,连你亲生骨肉的人生都要摧毁。”
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她再一次同这个丧心病狂之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她竟然能忍得住呕吐的冲动。这个人,已经不能单纯的用恶心去形容了。应该说是,恐怖。
“我从没有真的想过要害她。”他的神色变得黯淡,往日的神采奕奕今日完全找不到踪迹,“这一次,我怕她会受伤。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她少受些伤害。”
“你不伤害她就已经是最好了,不需要担心别人。”
“小佳谈恋爱了。那个男孩子,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