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如此,那微臣先告退。”皇甫为民在水惜月的注视下,有点不自在,尤其是水惜月那灿烂的笑容同异样的眼神,让他有种心慌展望的感觉,为免再有意外,还是先回去安排皇上出宫事宜重要。
“好,皇那一切事情就交给你了。”水惜月很爽快的应允了,并亲自送皇甫为民出了月芙宫。
在皇甫为民的精心安排下,水惜月带着两名护卫悄悄的离开了皇宫,在水惜月身后,尚有十名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只是他们都做寻常人打扮,同水惜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因而她并未发现。
做男装打扮的水惜月一出御鹰城就同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般,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本来皇甫为民让水惜月做一般富家小姐打扮,可耐不住水惜月坚持,最后皇甫为民只得以妥协而让步。
“啊……哦……”水惜月掀开车帘,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外面大声的吼叫。
驾车的侍卫被水惜月突如其来的叫声,骇得一惊,差点就让马儿脱离了控制。
皇甫为民错愕的看着天真孩童般的水惜月,下颌差点掉到车内,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也可以天真如孩童,在他的印象中,女人都是恪守三从四德,笑不露齿,坐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皇甫为民,你看,这山多青,树多绿,鸟儿的叫声我自由……”水惜月指着车外的青山绿树,飞禽走兽兴奋的嚷嚷着。
皇甫为民沉默,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水惜月,这山一直都是青的,树也一直都是绿的,鸟儿上万年来,也都是这么叫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皇甫为民似是被水惜月感染了,也将头探向窗外,而且竟真的觉得山好像比平时更青,树也更绿,鸟儿的叫声也格外的动听,他想,他一定是被皇上传染了莫种病。
水惜月叽叽喳喳叫了大半天,日落西山的时候才稍稍静下来。她想起一年多前被袁箫俘虏的情景,每天也是坐在车内,大多数时候晚上都露宿野外,吃着野味,看着星星……突然好怀念那种感觉。
“皇甫为民,晚上我们在野外过夜好么?”水惜月企盼的看着皇甫为民,双眼闪耀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光芒。
“咳,皇上,夜宿山林不安全。”皇甫为民轻咳声,别开头道。
皇甫为民觉得他已经够让步的了,现在皇上竟然还要求夜宿山林,将自己置身险境,说什么他也不能同意,他觉得此时小孩子般的皇上有点得寸进尺的感觉,不行,绝对不能助长皇上这种自由的感觉。
虽然皇甫为民极力反对夜宿山野,可是最终还是如了水惜月的愿,第一天他们就没赶上城镇落脚。此时,皇甫为民正黑着脸在一旁生火,而水惜月则兴奋的仰望着天空。
似乎天公也帮她,今晚的月亮很好,让水惜月又想起那首‘月光光,照地堂’的儿歌。
皇甫为民一边生火,一边生气,眼睛时不时的注视着水惜月,在出宫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两护卫一个负责找吃的去了,一个随侍在侧站岗守卫。
“皇甫为民,你干吗臭着一张脸,本来就不是很帅,再这么臭没人敢嫁你了。”水惜月说完朝皇甫为民吐了吐舌。
她实在不喜欢皇甫为民现在这个便便样,在宫里已经够累,够苦闷的了,这会如果还要冷着脸,还要呕气,那实在太不应该了,太浪费了。
“臣习惯了。”皇甫为民注视着水惜月,她那单纯的笑脸,让他心生羡慕。水惜月现在这副样子,任谁也无法将圣鹰那闻名遐迩的修罗女皇联系在一起。
“皇甫为民,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朕是皇上吗?”水惜月凝视着皇甫为民,出宫的时候已经说好了,在外不能再称皇上,也不能自称臣。虽然他不愿直呼水惜月各讳,但是也不用一句一个皇上,一句一个臣吧。
“是,主子,是臣……小的疏忽。”皇甫为民一怔,似是想起那么回事。
“小的?哈哈……”水惜月纵情大笑,皇甫为民堂堂七尺男儿在她面前自称小的还真是别扭,让她不禁想起宫中的太监们。
“皇上,有何不妥吗?”见水惜月如此张狂的笑,皇甫为民蹙眉道。
“皇甫为民,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主子,但是麻烦你别自称小的,感觉超怪,朕允许你自称我。”水惜月好不容易止住笑,走到皇甫为民身边,拍着皇甫为民的肩道。
皇甫为民怔了下,未语。他看着慢慢升起的火苗,心中好似也有股火在燃料,自称我?虽然他曾经想过,但是君臣之礼就像道无法逾越的大河,如今皇上竟然说起,他又有了想法……
“我知道了。”皇甫为民试说了下,感觉很不错,脸色竟慢慢和缓了。
水惜月见皇甫为民脸色柔和,甚是高兴,忙盘腿坐在皇甫为民身旁。此时负责晚膳的侍卫已回来。
水惜月看着侍卫提在手中的山羊,野兔,有些激动,好久不曾尝过野味,今日终于有机会再次野餐,心情真是好的没得说。
水惜月首先接过侍卫手中的野兔,抽出腰刀俐落的剥皮,除脏,迅速的穿起上架……
皇甫为民看水惜月的表情就好似突然看见外星人一样,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太让他震惊了。他突然有点相信水惜月说过的故事。皇甫为民想,如果现在的皇上真的是来自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刚才的动作就要正常多了。
同时他也想起了未过门的妻子李如意,自水惜月说过之后,皇甫为民回府后就特别的多加注意,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同时下姑娘差不多。但细加观察,差别还是很大,走路只是一小点,别外吃饭的动作,虽然也很优雅,但是不同于时下姑娘家。在他的记忆里,李如意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可是她到将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未见她弹过琴,下过棋……
有一次深夜,皇甫为民惊觉有贼,追至如意暂住的南院,结果反倒发现她在庭院中习武,虽然招式奇怪,但他可以确定那是武功,因为前些天他又见水惜月使过,两人招式相差无几。如此一比较,一思索,他似乎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水惜月手中的兔肉已发出‘滋滋’的响声,皇甫为民的思绪被拉回,他再次打量水惜月的神情,没有时下姑娘家的腼腆,也少了那种故作娇羞的姿态……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呀?”水惜月早就注意到皇甫为民在打量自己,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出言戏谑。
皇甫为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红着脸尴尬的别开了头。
“程前,王放,你们也可来坐吧。”水惜月知道皇甫为民尴尬,遂对站立一旁的两侍卫道。
不知是皇甫为民想明白了,还是水惜月没了君王架式,总之,皇甫为民对水惜月的态度变了,少了往日的恭敬同谦卑,他们君臣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变化。
皇甫为民不但习惯了水惜月的直呼其名,而且现在连主子的称呼也改了,就比方这会。
新原城的‘得天酒楼’,水惜月他们包了一间雅座,窗户正对着街道,水惜月同皇甫为民分座两边,水惜月手执茶杯,看着窗外轻笑道:“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为民,你试过像现在这么轻松吃饭吗?”
“轻松?”皇甫为民顺着水惜月的视线看向窗外,是啊,如果抛开坐在对面的皇上身份,真的很轻松,真的很惬意,皇甫为民轻拉唇角道,“如果你是月弟那我绝对会很轻松。”
水惜月愣了会,笑道:“月弟,月妹,我都不会介意。”
水惜月说完才惊觉皇甫为民不是说慕容含笑,这想一想,脸上的笑意更大,嘴角也弯得更厉害,月弟,水惜月,也就是说皇甫为民终于相信她们的故事了。
“你不介意,我不介意,但你我之外人人都会介意。”皇甫为民怔了会,苦笑道。
虽然此时他要吧不介意,但回到圣都,回到朝堂之上,这些就只能是个梦。臣子同皇上是不可能称兄道弟的,更何况皇上性别……皇甫为民低头凝视着杯中的茶水。
水惜月愣了会,虽然皇甫为民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不愿去想那些复杂的朝事,能轻松一时是一时吧。或许有天她同皇甫为民之间的这种君臣之别会不存在,只要慕容许能争气些。
“现在不在朝中,你就不能忘记那些,让我多高兴一会吗?”水惜月没好气的瞪了眼皇甫为民。
如果不是要前往落雁城,她真想在途中多停留些日子,可现在吃完饭后还得赶路。
“是,为兄知错了,来,以茶代酒,自罚一杯。”皇甫为民说着端起茶杯,真当酒似的一干而尽。
在新原城的,也在这间酒楼,有一个俊俏的公子在水惜月他们进来没多久,也跟着进来了。
很快水惜月同皇甫为民即离开了新原城,但在他们身后不远,先前在得天酒楼的那位俊俏公子哥也悄悄跟着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