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木烨不服的想要继续辩驳两句。
却听皇帝冷冷的道,“木相,朕今日给你留足了面子,你还要在继续说下去吗?”
他的话中带着几分讽刺,眼神狠扈。
木烨,眼神寒冽,眸光直视主位君王。
两人对视良久,终,木烨移开目光。
皇帝才有说道,“莫少顷,治水有功,今日起封为正三品吏部侍郎。”
顿时殿下所有人都愣怔,这个莫家大少爷从未在朝中任官,此次治水,由户部尚书保荐,首次便立下大功,却想到,皇上竟然一次就封了个正三品。
而户部尚书是莫征的人,而四大家族中,木家也莫家是的死对头。
四大家族中,明争暗斗,谁都想做这个首位。
于是,便需在朝野中揽权,夺位。
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时才,皇帝给了一众官员个下马威,所以,此时此刻,为了自保,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至此,皇帝又在木烨眼中种下了一个眼中钉。
随后,是关于立后,封妃的事。
这件事是四大家族唯一意见相同的一件事。
右相木烨,兵部尚书莫征,还有左相方儒华,都当庭上奏,力劝皇帝选妃,充裕后宫,立后,以安民心。
而四大家族唯一一位女人当家的阮家,阮芷泱也上了折子。
上官星斓,眸色不耐。
“朕会考虑。”
随后便离朝而去。
退了朝,上官星斓并没有回到乾泰殿,而是漫步到了御花园里。
御花园里此时,已经百花齐放,春夜盎然。
孙福跟在上官星斓的后头眉头不展,皇上今日心情不好。
小九跟在孙福的身后,脸孔也不轻松。
他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师傅的心情就不会好。
闲闲的走着,脚步却似很沉重。
前方不远,远远的看到莲妃与和妃相对而战,似乎不太友好。
上官星斓停停住脚步,孙福赶紧上前,“听说,莲妃自从那日自乾泰殿回去之后,没少为难和妃娘娘。”
男人眉头一松,似乎终于有了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让她们闹吧,无论闹多大都别来报朕,如果有什么事处理不好,就报到寿康宫。”
男人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孙福看眼前面,微微一笑,随后跟着皇上转身。
“早朝上,皇上已经让木相吃了哑巴亏了,怎的还不高兴?”
孙福说道。
早朝上,皇上有成功在木相的眼皮底下,安排了一枚钉子,而且,是莫侯的大公子,木相轻易不敢动他。
再者,他很少见木相气的胡须乱颤的模样。
男人不动声色的冷笑道,“为了驱逐狐狸,暂时让灰狼先进来。此时,唯有如此。”
孙福眉头一皱,“莫家与木家是死对头,皇上用莫家来制衡木家是上策啊。”
他不解。
上官星斓,便走便说,“莫家的确可以制衡木家,不过,谁能保证莫家并无二心?”孙福点头。
上官星斓又说道,“四大家族,朕势必是要铲除的,只要朕一动,为了自保,他们难保不会相互勾结,所以,要无声无息的将他们逐个铲除。这样,就难了。”
孙福自然是明白的,逐个铲除,很难。
突然,上官星斓脚步站定,眼神不自主的看向前面不远处,贴着封条的玉海阁。
孙福眼神也放过去,随后轻声说道,“她好了很多,不过每次奴才送去吃食的时候,总能莫名的感觉她眼中的失望。”
男人手心一紧,“失望?”
孙福淡淡的笑道,“是,奴才觉得姑娘仿佛在等着谁?”
男人不做了声,带她回来也有五天了吧。
他却从未再去过玉海阁,她真的是在等人吗?
那么,她又是在等着谁呢?
会是自己吗?
人很容易就会这样,原本对某些事情自觉不那么在意。
可是,一旦心中产生了兴趣,便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此刻的上官星斓一样,他原不想再去见她了,这几天政事缠身,也没怎么想起过。
此刻,听孙福说起之后,他便无法抑制的想要去求证。
证实一下,她心中等待的人可是自己?
若不是自己,会是谁呢?
风无痕吗?
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好奇心便越加膨胀起来。
于是,走向玉海阁的脚步自然多了。
孙福守在玉海阁的外面,脸上漾起一阵微笑。
虽然,相比之下,他的心更偏向木轻衣一点。
但是,如果里面的女子能暂时带给皇上一点快乐,也是无害的。
反正,她也不过是短暂的停留。
等到大功告成之日,木轻衣名正言顺的与皇上在一起。
那时候,皇上只怕早已想不起这个人了。
院子里一片安静,上官星斓站在窗外,看着室内靠在软榻上睡着的女子。
面色恢复的很好,红润亮泽。
她的睡眼也恬淡了许多,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翼微微轻颤着。
入了院子,才记起自己此刻正穿着龙袍。
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要说理由,他从未认真去想过。
脚步一错,突然踢到了什么,垂头看去,才发现,地上竟然堆着鹅卵石。
她曾经扣掉的都补上了之后,自门口一直都宫门的甬路上,也铺上了鹅卵石。
他很是惊讶,她不但找到了他后院曾经的没用过的鹅卵石,还铺的这么好!
院子左侧是一棵古树,很粗,很高。
那里放着一张石桌,此刻不仅被擦拭干净,上面还摆放了茶具。
而脚下是纯白和黑色的鹅卵石铺成的一个心形。
他正看着,突然里面的人仿佛醒了。
心中一紧,他飞身而出。
正在外面溜达的孙福,只感觉一眨眼间一个人影便立在面前,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哎呀我的妈呀!”
他惊叫出声。
随后看清来人之后,顿时脸色微变,“皇上……”
他想问,您是被什么吓到了?
话未说完吧,便被男人的眼神制止!
熙羽自房间里跑出来,四下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失望自嘴角倾泻而出,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刚刚明明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怎么出来了就不见了?
自己的身子已经全好了,他不放自己走,也不管她。
其实,她最想跟他说声谢谢。
心中对他始终是带着几分愧疚,那日在菩提林中,他生气了,可是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
“姐姐,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干嘛?”
流珠午睡醒来,便看见她一个人站在苍树之下愣愣的发呆。
“流珠,你刚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流珠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慢慢的坐在石凳上。
“姐姐,你莫不是又发烧了吧?”
流珠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心中一急,赶忙上来探探她的额头。
她拿开流珠的手,“我没事。”
流珠坐到她的对面,“还说没事,失魂落魄的。”
倏然,她的眸光自远处收回,直直的落在流珠身上。
“你说什么……失魂落魄?我吗?”
她的手拍在自己的胸前。
流珠有些害怕,她的表情此刻很奇怪。
“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不但神情反常,现在连说话都反常!”
失魂落魄!
她方才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那一年,她与陆冰相识一年后,有一次陆冰出国,碰巧回国的那天,有一架同一个国家飞来的飞机发生了空难。
当她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一天一叶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只是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地板上落泪。
那时候,妈妈就这样说过她。
说她,失魂落魄。
也是那一次之后,她才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心。
原来,在她没发现的时候,早已开始了她的初恋。
今天,听到流珠这样说的时候,她着实惊到了。
也就是说,她真的已经将那个人放进自己的心里了。
那颗,她早就下定了决心此生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住进的心里。
流珠站起身子,蹲下身子拉过她的手。
眼眶中的泪水打着转徘徊在边缘,“姐姐你别吓我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熙羽自回忆中抽出心思的时候,才发现流珠被自己吓到了。
她将她拉起,安慰她道,“我没事,只是刚才想起了些事情而已。”
“你关于你昏迷中做的那个长长的梦吗?”
流珠问道。
熙羽点头,从前的事情,她曾经跟流珠说过一些,不过,她只能说自己被推入水中昏迷之后的那几天,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入夜,孙福脸色有些急切的进来。
此时,奕王正好在。
“孙福,发生什么事了,能将你这后庭总管急成这样?”
上官星麟调侃着说道。
上官星斓的眼眸也看向孙福,“出了什么事?”
孙福走到上官星斓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道,“皇上,黄羽林说是听到玉海阁中有动静,将玉海阁围起来了。来请旨搜查。”
上官星麟只看到,上官星斓的眼神倏然变了颜色,忍不住问道,“四哥,出了什么事?”
上官星斓抬眼看看上官星麟,“老七,帮朕办一件事。”
熙羽与流珠手牵着手站在屋子里,紧张不已。
外面的刚才的声音,她们听得真切,似乎整个院子似乎被包围了,只等着请到圣旨便会闯进来。
那时,她们便是抗旨之罪。
是要杀头的
熙羽紧紧搂着瑟瑟发抖的流珠,流珠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刚刚死里逃生,被人折磨过后仍旧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