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见到木宾白,神色有几分惊慌,随后可能是想到她是极有理的,他一定会为自己做主的,所以摇杆又挺得直了不好。
熙羽狠狠的将小丫头的手放开,然后看着他说道,“你自己来解决吧,我先走了。”
女子却不等木宾白说话,抢先拦住熙羽,“你别走,我要你当着小侯爷的面,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熙羽很是无奈,她盯着那女子,“你确定?”
女子肯定的点头,随即看向男人,“请小侯爷做主,到时候,一定要给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木宾白眉宇自然,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小十六啊,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到处闲晃啊?”
“奴家就是因为身子不爽,才出来透透气的,没想到却碰到这个刁蛮的丫头,此时气的更加严重了。”
十六夫人顿时有些眩晕靠在男人的身上。
熙羽轻轻的笑着,“小侯爷艳福真是匪浅啊。”
木宾笑笑,然后看向熙羽说道,“她惹你生气了?”
熙羽不想与他在做纠葛,甩甩头,“没有,如果她不再继续烦我的话。”
说着,她起步又要离开。
而小十六的眼睛却一直瞄着她,生怕她趁机溜走了。
“小侯爷,您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您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狂妄自大的话呢?”
眼见着熙羽要走,她怎么能就此罢手呢。
熙羽的脚步停下来,看来这一次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索性,就一次解决吧。
熙羽重新回到木宾白身边,向着小十六使使眼色,“你刚才都听到了吧,现在你解释给她听。”
木宾白笑意更浓,他看向怀中的美人,“你真的要听?”
“奴家要听。”
男人点头,一副我说了你可能会更难受的表情。
小十六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屏住了呼吸,心中绷紧了一会即将绽放窃喜的那根弦。
男人搂住小十六的纤腰,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方才她说的都是真的。”
顿时小十六眼神一僵,身子缓缓自男人的怀中挺起。
“小侯爷,您是与奴家开玩笑的吧。”她颤声说道。
一旁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木宾白彻底放开她,然后踱步来到熙羽的跟前,朗声说道,“我看上了她,所以,许她侧妻之位,并且,这一生绝不再立侧妻。”
顿时小十六跌坐在地上,“不,小侯爷,你曾经说过只要奴家生了儿子,您就许奴家侧妻之位。怎么,现在都变了?”
木宾白眉色轻挑,“没有变,若你这一胎当真是男胎,我必定立你为侧妻。”
小十六与一众人顿时喜极而泣,“奴家就知道,小侯爷是在乎奴家的。”
她扬起骄傲而得意的眼神看向,立于眼前的熙羽。
身边马上有人来搀扶她起来,她的身上因为木宾白的话才恢复了几分力气。
男人的声音在此时再次响起,他说,“那我唯有向父亲禀明,再多立一个贵侧妻。后宫中不是贵妃比妃大吗?总之,她必定是除了正妻之外最大的那一个。”
顿时,小十六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彻底傻了,眼中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熬了多少日子,终于有了肚子里的骨肉,有了熬出头的希望,却一朝被这个女人抢去了。
她不仅委屈。还恨之入骨。
木宾白说完,握住熙羽的手,“我说到做到。”
熙羽正在想着他的贵侧妻,此时反过神,顿时挣脱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小十六坐在地上,顺势扯住了熙羽的衣角,狠狠一用力,熙羽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向后跌去。
木宾白眼疾手快,一下将熙羽接住。
突然,他眸色敛尽笑意,一丝杀气闪过,抬腿就是一脚。
小十六,被他一脚提出老远,哀嚎不已。
熙羽自他手臂中挣脱,厉声说道,“你疯了,她怀着你的孩子。”
木宾白却冷呵一声,“孩子,自有的是女人愿意为我生。敢在我面前放肆,就是在找死。”
熙羽从未见过充满杀气的木宾白,他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是放荡不羁,风流成性,却性子温和的。
“一个女人也不是平白就会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你以为生孩子容易吗?如同死过一次一般的痛苦,你平什么如此不屑一顾!”
熙羽生气的冲着他怒声吼道。
随后,她走向小十六。
“怎么样,孩子没事吧?”她温声说道。
小十六虽然恨熙羽,但是熙羽刚才的一席话却是说的她心中温软,泪水奔涌。
在加上,她也是绝不敢在木宾白眼前造次的。
她低垂眼睑,柔弱的摇摇头,手一直放在小腹上,“没事。”
熙羽见她没事,放下了一颗心,扶着她起来,将她鬓间的发拢到耳后,轻声说道,“世间真心人难求,身子需自己珍惜。从前,可以毫无顾忌,日后,要以孩子为重。”
说完,她来到木宾白的身边,“小侯爷,请你善待自己的女人。男子大丈夫,不该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说完,她浅浅一福,转身而去,留下一身轻冷。
木宾白愣在原地,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动手打了他的侍妾吗?
对于来说,这原就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
小十六缓步来到他的跟前,屈膝跪倒,怯怯的说道,“奴家错了,请小侯爷责罚,只求您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她跟了他三年,一年前才真的成为了他的妾侍,自从她入府,便一直备受宠爱至今。
连新入府的十七夫人都及不上她,她今日才敢!
木宾白看她一眼,往日梨花带雨的一张容颜,定会让他心疼不已。
今日,他的心却无波无澜。
“回去安心养胎吧。”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一句话。
对于她来说,却已是如同天大的恩赐,喜极而泣。
熙羽无心在走,在湖中心的长廊中坐下。
耳边不禁想起前几日无意听到木府下人的议论,“十六夫人可真得小侯爷的欢心,竟然被允许孕育子嗣了。”
“可不是吗?十几位夫人,哪个不是天天做梦都想着能为小侯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却唯独十六夫人有了这个机会。”
“以前三夫人,六夫人,九夫人,也都有过身孕,但是都流掉了。”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
“你知道什么,凡是敢私自倒了落子汤的,有了身孕也必定要被强行打掉,并送到念慈庵。所以,这些年才没有人敢偷偷的再倒了落子汤。”
“那十六夫人……”
“应该是小侯爷允许的吧,所以说十六夫人才是日后成为女主人的人选。以后伺候的时候,都小心着点。”
……
这些话,她本以为当日听听就算了,却没想到,竟然一字不落的记住了。
木宾白,你既然如此宠爱她,又为何要如此狠心呢?
为了我?
嘲弄的笑,溢出嘴角。
最好不是为了我!
木宾白找了好久,终于视线落在湖心长廊上。
那一抹浅白的身影,映入眼帘之际,他的心也才终于放下。
他缓缓走过去,眼前闪过无数与她相遇的许多过往。
还有,她方才面对他人欺辱,不卑不亢,清高孤傲的淡然。
每一幕,在他的眼里都生生落下了根,挥之不去。
“还生气呢?”他站在她的面前。
只顾着瞎想,直到他出声,她才察觉人已经到了近前。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眸色远眺在碧湖之上,眉头轻蹙,轻轻开口,“木宾白,以后对她们好一点。”
那人眸色一怔,往日的浅笑尽数敛尽。
“不是为名便是为利,只要她们得到满足,好与不好又有谁在乎?”
熙羽听出他话中无奈,和极尽放成浅淡的忧伤。
“坐吧。”
她倾吐口气说道。
他微笑,“你不说,我还真是不敢。”
“堂堂木府小侯爷,怎会有不敢的事?”熙羽笑着说道。
“以前的确如此,但是自从遇见了你,便有了。”他眸色深深的说道。
熙羽无耐的笑望向他,“你又怎知我与你不是另有所图?”
木宾白肯定的看着她,“如果是,你就不会一直拒绝我了。”
“欲擒故纵,你没听过吗?”女子笑着说道。
“那我倒是情愿你是另有所图,欲擒故纵如今也已经炉火纯青了,姑娘该收网了。”
他自动送上门的笑着,这一次,不似以往带着面具。
熙羽的心砰然一动,这样赤果裸的表白,纵然并非是她所爱,却也无法不感动。
她深深的叹口气,然后说道,“木宾白,我与别人不同。与你府中的那些女人更不同。”
“我知道,所以我才喜欢,想得到你。”他坦诚的说道。
熙羽听着他的话,泛起浅浅的笑容,梨涡中漾起丝丝苦涩。
她缓缓收回远眺的视线,与他的目光交集,肃穆而认真的开口,“我这一生,要嫁给我爱的男人,只愿为他一个人生育子女。”
“他是谁?”
木宾白眸光深沉,声音低沉的说道。
女子摇头,“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如果我求皇上娶你为正妻呢?你还是要拒绝我吗?”
木宾白这一刻,脑中一片空白,他脱口而出。
熙羽轻轻笑了,“自古皇家贵族的婚姻半分由不得自己,小侯爷身份显贵,日后前程更是无可限量,正妻之位皇上与相爷只怕也早有安排。我只是一介宫女,又怎能成为你的正妻?小侯爷想必早已心如明镜,又何必多次一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