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
上官星斓要杀了她吗?
很好,上官星斓你尽管做的更绝情一些吧。
这样,也就此断绝了我与你的所有情分。
回想起那一日的中秋家宴,熙羽最后唯一记得的,是他狠绝的一掌和拥着她的木宾白。
胸口处撕拉的痛着,却又似乎有一股暖流涌动在体内,将那疼痛化解。
突然,她的眼中现出惊讶之色。
胸前的衣襟上,怎么会有血迹?
垂头看去裙上黑暗的血迹,那是木轻衣的。
而胸前的血迹,颜色稍浅,明显不是同一时间的。
那么,又会是谁的呢?
倏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木宾白!
她被关进了死牢,那么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她的木宾白呢?
他可曾受了她的连累?
还是,他伤了他?
心中想到此,一阵阵的内疚。
她本不想亏欠他,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上官星斓,你最好别伤害他!
就在这一年的秋末,千州国南方的虫灾转移到北方且越加严重。
地方对于罕见而凶猛的虫子种类无计可施,此时正值北方粮食收割的关键时刻,一时间朝野上下紧张不已。
所以,对于熙羽的事情无暇过问。
木家上下却是一直为了木宾白的事情,紧张不已。
木宾白木家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木烨与木夫人的心头肉,更是未来继承侯爷大位的不二人选。
如果,他有了什么事,对于木家来说,可谓是天翻地覆了。
木烨为了爱子可谓是动用了所有关系,势必要确保木宾白无恙。
乾泰殿上,断魂说道,“木烨已经织好了网,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上官星璨的身上。”
上官星斓凤眸微眯,冷冷的说道,“那罪魁祸首是谁?”
断魂说道,“是厨房的一个宫女,九爷生前的效忠者。”
男人脸上隐隐出现了笑意。
“他还算是识相。”
断魂回道,“木宾白与姑娘已经是脱不了关系,为了抱住他唯一的儿子,他也会一并将姑娘的罪名洗清的。”
上官星斓点头,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断魂脸上布上层层疑惑,若是往日他不会多说一句。
可是,今日他仍旧忍不住问道,“木宾白是木烨独子,若是他死了,对于木烨来说是致命打击,与咱们都是有益无害。”
“你是在想,朕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放过他吗?”
断魂点头。
他眸色深渊,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此时西北的兵权还握在木家手里,木烨贵为两朝元老,关系盘根错节,若想对付他,必须一朝将他连根拔起,否则,将他激怒,玉碎瓦全之下,后果不堪设想,国将不国。”
他看眼断魂,断魂立即心中一颤,“属下明白了。”
断魂小心的等着,上官星斓的示下。
上官星斓随后说道,“宗人府府尹不是前日暴毙了吗?”
断魂说道,“是,死的很惨。”
“让林青顶上。”他平静的说道。
断魂眉头一紧,“林青是阮侯的人。”
上官星斓冷笑一声,“朕知道。听说林青最宠爱的凝翠楼红牌被木宾白抢回去做了第十七个小妾,你可听说过?”
断魂随后唇边出现一抹笑意,“属下听过,属下还听说,为此林青被木宾白打了折了一条腿,差点连命根子都被打废了呢。”
上官星斓轻声说道,“嗯,道听途说而已,林青毕竟在宗人府多年,府尹一职还是可以试试,不过,也只是试试而已。”
断魂点头,“属下明白了。”
“木烨想换回他的儿子,朕便要他京都的兵权以及半壁家产。”
凤眸中露出锋利之色。
木府中果然慌乱成一团,自从得知,林青升为了府尹,木夫人便一直以泪洗面。
木烨亦是整日愁眉不展,从前的府尹是他的人,此时,换做了与木宾白有深仇大恨的林青,他不得不担心。
木烨一回到府中,木夫人便立即走过来,“怎么样?可见到阮芷泱了?”
木烨摇头,“阮芷泱这个臭女人,竟然闭门不见。”
“完了,我的儿啊,这下可怎么办?碰上了冤家对头,还有活路吗?”
木夫人当即,哭了出来。
“哭哭哭,都是你宠坏的,否则,怎么会平白惹上这样的大罪?”
木宾白厉声说道。
“我宠?若是你平日里多多管教他,不那么放纵他,他怎么会成了今天这样?”
木夫人回嘴说道。
木烨,坐在椅子上,一瞬间锐利收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个逆子!”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突然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夫人,三小姐回来了。”
木夫人尖声说道,“她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不是早就不当这是家了吗?”
木烨却眼前一亮,“她一直呆在宫中,又深得圣心,兴许会有办法的。”
木轻衣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绿翘扶着她,她刚要福身,便被木烨扶起。
“你身子不好别多礼了。”
她微笑,“多谢父亲。”
“身子可好点了,这一段时间一直忙着你哥哥的事,也没顾上去看你。”
木烨说道。
木轻衣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这是自小到大,她的父亲唯一一次对她的关心。
若是,不为木宾白,你会吗?
那答案早已不必去想,便在心中了。
她脸上淡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好多了,多谢父亲挂心。”
木烨心中有事,没空与木轻衣多寒暄,直接说道,“好端端的回府,可是有事?”
木轻衣点头,脸色一沉说道,“太后知道女儿记挂父亲,所以特准女儿回家探望。”她就是不说他想听到的话。
木烨点头,“还是你懂事,你姐姐这么久却一直未传来任何消息。”
木轻衣说道,“姐姐身体一直不好,即便担心兄长也是有心无力。”
木烨却冷哼一声,“我不用她用什么力,一句挂念的话也不会说吗?”
木轻衣低垂着头,心中暗想,原来木家嫡亲大小姐在他这个父亲心里,也不过如此。
他的心里,最看重的是他的儿子。
她面上不动声色,“父亲就别怪姐姐了,时下要保重身体,这样才能想办法救出兄长。”
木烨再也无法等待,眸色认真地看着木轻衣,“轻衣,你进宫多日,又得皇上欢心,有没有什么办法?”
木轻衣起身跪倒在地,木烨脸色微变,“轻衣,你这是做什么?
木轻衣带着内疚说道,“我求过皇上了,可是皇上十分震怒,下了决心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一同严惩,女儿不能为父亲分忧,还请父亲责罚。”
木烨将她扶起来安慰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连为父这一次都有些无能为力。”
随后,他话锋一转,“皇上那里既然难以转圜,那么皇上身边可能说上话的话的人,你可有相熟的?最主要是那个林青不好说话,他与你兄长有些过节。”
木轻衣来此等的也不过就是他开口,她才缓声说道,“父亲如此说了,即便女儿与他们不相熟也要去试上一试,总不能眼看着兄长这一辈子被毁了。”
木烨听见木轻衣一席话十分动容,他深邃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希冀,“好,你尽管去办,无论需要多少钱,都在所不辞。”
木轻衣起身说道,“事不宜迟,那女儿就先回去了。父亲只管等着我的消息吧。”
绿翘扶着木轻衣上了马车,木轻衣一直沉默不语,心中百转千回。
她今日回府,不是他的意思。
但是,此话由孙福的嘴里说出来,她便义无反顾的来了。
尽管,在心里仍旧对他有几人失望和伤心。
只要为了他,她却仍旧义无反顾。
嘴角牵动一丝自嘲,她与孙福都是一样的人。
他至今仍旧在打扫处里坐着杂役的活,可是却无时无刻不再替他筹谋。
“小姐,这下子您在家里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绿翘说道。
木轻衣看也没看她一眼,也没有出声。
这几天,木轻衣一直不怎么搭理绿翘,她心里惶惶的。
“小姐,是不是绿翘做错了什么事?”
绿翘小心的问道。
木轻衣看了眼绿翘淡淡的说道,“回去之后,我就回了太后,让你回相府。”
绿翘有些急了,一转身跪在轿子里,急的将要哭出来了,“小姐,求求您别送奴婢回来,您别不要奴婢啊,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您直管教训奴婢,奴婢一定会改正的。”
木轻衣轻声笑道,语气疏离的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可是,你似乎并不打算悔悟。一个可以与别人一同算计我的人,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绿翘当即变了脸色,“小姐您……”
木轻衣冷冷开口,“你以为你可以骗得过我吗?你做的杏仁酥我只要看形状,闻味道就能分辨出来了。你却与莫拂裳一起算计我,在我的药里下毒,若不是念在你跟着多年的情分上,你以为你还有命活着吗?”
绿翘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布满冷汗。
她跪在那里,不停的磕着头,“小姐饶命,奴婢不是存心要害您。那药也并非是毒药,奴婢不敢真的给小姐下毒啊!”
木轻衣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说吗?”
绿翘急忙开口,“小姐,奴婢说。奴婢与秀儿的确是同乡,还是儿时的好伙伴,在宫中相遇之后,我们都非常高兴,更是将彼此当做了唯一的知己。中秋前几日,她来找奴婢,说出了要陷害张小沫的事情。奴婢当时一口回绝,说什么奴婢也不能伤害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