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刚才说的那番话有点……”贝儿小心的说道。
“有点决绝,是么?”阿欢接话道。
“恩。”贝儿点了点头。
“贝儿,本宫没有办法,牢中都是皇上和太后的人,本宫如果不那么说,恐怕连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你们了。”
“原来如此,娘娘您现在比以前谨慎很多。”贝儿感慨道。
阿欢嘲讽一笑:“没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
“那么三皇子,您真的不打算救了?”贝儿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有心也无力,本宫如何能救得了?现在几百双眼睛盯着他,只要我一开口,我们就被一网打尽了。”
“那看来三皇子是必死无疑了。”贝儿叹道。
“未必,目前的状况皇上应该还不会动他,因为现在表面上与西梁还是交好,如果一旦动了,西梁才有理由去光明正大和北熙结盟。”阿欢冷静的分析道。
贝儿恍然大悟:“对啊,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哎,真是脸伤了后,人也变得糊涂了?”
阿欢转过身,轻轻摸着贝儿脸上遗漏的疤痕,心生愧疚:“贝儿,本宫……”
“娘娘,您不必说什么,奴婢都懂,奴婢现在很好,您不要为我担心。”贝儿怕小皇后难受自责,所以一直劝说着。
“贝儿,如果有天我出宫了,你会跟我离开么?”
“会,娘娘去哪,奴婢就去哪。”贝儿铁了心的说道。
正准备回惜鸾殿,途中却巧遇了兰夫人和新进的秀携带替身婢女彩环和如意赏花。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白若兰盈盈一礼。
“平身吧。”
“谢娘娘。”众妃起身。
“恩?这不是宋如意么?”阿欢惊奇。
“哦,对了,忘记跟娘娘说了,如意如今被我收去做贴身婢女,娘娘不会怪罪吧。”兰夫人含笑说道。
“当然不会,兰夫人想收谁,本宫管不着。”阿欢也含笑跟她周旋。
兰夫人回头看着如意说道:“唉,要说这丫头也是命苦,挺标志的一张脸,本来封个才人也不困难,偏偏得罪了娘娘您,真是不走运,还好臣妾见她可怜,在她奄奄一息时救了她,臣妾到不是有意和娘娘做对,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臣妾总是心生不忍,不像某些人一样下的了狠手。”
阿欢明知兰夫人指桑骂槐,话里有话,也不说破,笑着道:“兰夫人一直都是菩萨心肠,宫中谁人不知。”
兰夫人听闻笑的更加明媚:“娘娘这话说的没错,连皇上我是个心善的主呢。”
忽然兰夫人望着不远处一丝光亮,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如意,快跪下,给皇后娘娘认错。”
如意不知所措,无辜的说道:“夫人,奴婢何罪之有?”
兰夫人上前一巴掌打在如意的脸上:“让你跪,你就跪,哪那么多废话,以后见到皇后娘娘要懂得谦卑,否则娘娘一句话,你的小命就没了。”
如意立刻跪地:“皇后娘娘恕罪。”
阿欢皱着眉头,心想这主仆唱的是哪门子戏?还认什么错?自己又不是那般计较之人。
正在这时,没等阿欢说什么,皇上就走进跟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阿欢和兰夫人齐齐跪地。
“起来吧。”皇上语气平和。
“谢皇上。”阿欢被贝儿搀起,还没开口说什么,之间皇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宋如意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兰夫人快步过去挽住皇上的手臂娇美的说道:“皇上有所不知,上次冒犯皇后的婢女被责罚了之后,差点一命呜呼,臣妾于心不忍,就把她收在了身边做奴婢,这不是今日又见到皇后娘娘,所以……”
兰夫人话没有说完,这便是最巧妙的地方,因为根据她前边的话,可以推测出是皇后计较,所以再次挑衅罚宫娥如意下跪。
果然,皇上脸色变得很差:“皇后什么时候也愿意揪住一件小事不放了。”
“臣妾没……”阿欢刚要解释。
兰夫人一个眼神看向如意,如意立刻抓住皇上的衣角哭诉:“是奴婢不好,刚入宫的时候不知礼数,触怒了娘娘,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皇上闻言,阴沉着脸,看向阿欢:“皇后,得饶人处且饶人。”
“皇上,不是这样的,奴婢要解释……”贝儿上前欲说什么。
兰夫人身后的彩衣一个健步踢在了贝儿的腿弯处,贝儿直直的向后躺去。
“啊。”一声大叫,贝儿躺在地上,狼狈至极。
阿欢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跑过去,扶起贝儿……
“丑态百出。”皇上丢下这四个字愤然离去。
兰夫人掩面轻笑,带着如意和彩衣离开。
“贝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阿欢心疼的问着。
“娘娘,奴婢没事,您刚才为什么不解释,不要管奴婢啊,不要让皇上冤枉了你。”贝儿哭丧着脸。
“贝儿,你觉得皇上是个怎样的人?”没有回答贝儿的话,阿欢问道。
“皇上是一个很聪明,心思很细腻的君主,手段也很……毒辣。”贝儿小心翼翼的说着。
“这就对了,皇上是那般聪敏之人,你说这点小把戏能看不出来么?只是他无心帮本宫,所以即使本宫解释了,他也不会听。”阿欢含泪说道。
“娘娘,您受委屈了。”贝儿哭诉。
阿欢摇摇头:“本宫没事,只可惜连累了你,贝儿,本宫发誓以后会好好保护你,谁在敢欺负你,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哪怕宫里容不下我们,天大地大,总有我们主仆容身的地方。”
贝儿含泪点了点头,聪明的贝儿感觉到,皇后娘娘已经有了出宫的决心,她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而已。
厢房内
青儿端着点心送到宝儿的房间,二人闲话家常。
突然,青儿欲言又止的说道:“宝姑姑,奴婢听到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讲?”
宝儿是直性子人,立刻说道:“什么事?”
“咱们殿里的人都在谈,皇后娘娘对贝儿姑姑宠爱已经远远的超越了你,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宝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还听说娘娘就算回西梁也要带着贝儿姑姑回去,完全没把宝儿姑姑你算进去。”
“什么?娘娘果真这么说?”宝儿感觉心里被猛然的撞击了一下。
看着宝儿逐渐变化的脸色,青儿很高兴,继续说道:“还听说贝儿姑姑虽然毁容,但是依然钩引晏仲侯,苟且之事丝毫没减。”
当啷一声,宝儿推倒了桌子上的点心,脸色刹那变的惨白……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宝儿颤抖的问道。
“当然了,我还知道每隔五日,贝儿姑姑都会去侯爷府私会。”青儿说的有板有眼。
“什么?这个贱人,那……娘娘知道么?”宝儿不明白,宫女私自出宫,皇后能置之不理么?
青儿瞪大了眼睛说道:“宝姑姑,就你一个人蒙在鼓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贝儿姑姑深受娘娘宠爱,娘娘就算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宝儿脸色异常难看,袖中粉拳紧握……
“宝姑姑,我到有一计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青儿狡猾的说道。
烛光衬托着两个宫娥的深夜,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什么,青儿出来的时候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夜……贝儿咬紧牙关,实在不想在踏入侯爷府,她虽然也爱着他,但是不想像一个技女一样委居身下,她觉得这让她生不如死……
正当她犹豫着还要不要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贝儿姑姑。”
转过头看见的是宫娥青儿,贝儿一向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不说话又显得小气,于是说道:“青儿,叫我何事?”
“是宝儿姑姑叫你去厢房叙话。”
“宝儿?她找我什么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宝儿和她已经形容陌路,就算没有直接撕破脸皮了,所以贝儿很疑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宝儿姑姑直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青儿满脸无辜的说道。
“可是我现在有事要出去,等我回来在说吧。”贝儿说完转身欲离去。
“贝儿姑姑,恕我直言,你和宝姑姑矛盾已久,这次是大好机会可以冰释前嫌,虽然我不知道宝姑姑找你什么事,但是宝姑姑和颜悦色,看来你们的事情有缓和的余地,如果你推脱不去,恐怕日后你们更加难以相处。”青儿说的头头是道。
聪明的贝儿怎能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于是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过去。”
到了厢房,意外的是并没有看见宝儿,贝儿疑惑的看着青儿:“宝儿呢?”
“姑姑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宝姑姑。”青儿转身离开。
贝儿独自坐在宝儿的闺房,等了许久,也不见宝儿来,刚要出去,忽然一阵晕眩,空气中不知何时散发着浓浓的香味,贝儿只觉得全身疲倦,晕倒在地……
侯爷府
说好了帮了皇后娘娘,她就来做自己的侍妾,为什么突然中断了,今日是说好的日子,她竟然没有来,晏玉心里很是憋气。
刚想去门口迎迎,看看有没有人影,突然门开了,一个白影走了进来,面带白纱。
“贝儿,你怎么才来?”晏玉一把上前保住贝儿。
来人没有说话,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颤,见惯了贝儿这副冷淡的样子,晏玉也不在多说,打横抱起贝儿,向床边走去……
借着烛光,感觉此时身下的人跟以往不同,晏玉疑惑:“贝儿,怎么感觉你今日不同往日?”
身下的人没有说话,而是微微起身,双手勾住晏玉的脖子,侧脸吹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