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不小心,撞上一堵墙。
抬起头,落入一双不耐却转而变得暧昧的双眼。
白子沫急忙退后两步,没空搭理他是什么人。闪身就想继续赶路,却被那堵墙再次挡住。
“你想干什么?”她不悦的抬起眼正视他。
华丽的披风锦袍,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带着戏谑的笑。
他不是太监,那么除了皇上还有哪个男人敢深夜穿梭在后宫?
“你不认识我?”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白子沫,冰肌玉肤,不施粉黛。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好狗不挡道,快闪开。我就不告诉皇上你擅闯后宫。”
白子沫心中第一直觉,厌恶他。
男子邪魅一笑,伸手欲勾起她的下巴,“够辣”。
却被白子沫轻松躲过,随即语言厉色,“你放肆,趁我没发火之前你赶紧消失,否则……”她小手攥成拳头,在他眼前晃晃。
终于憋不住男人放荡大笑,还从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叫嚣,他的手突然伸向她的胸前,大手覆在她的胸上另一只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这小女子他喜欢,见到她手臂的一点朱砂嘴角越加上扬,从未有过的兴奋起来。
白子沫顿时气炸了肺,脸涨得通红。这等羞辱此生第一次。
她右手手指一捻突然转身在他面门一扬,一阵白烟瞬间消散。
男子只觉得一阵眩晕,脸上得逞的奸笑还没散去,便已经站立不住。
随后伴着他倒下的还有白子沫赏给他清脆的一巴掌。
搓搓小手又朝他的脸上补了一脚,其实她很想将他毁容的。但是回头想想还是觉得别把事做绝了,如果他真的有点来头将来找自己报仇不是麻烦了。
于是收回再次抬起的脚,扬长而去。
永寿宫
安馨蔓小心翼翼的将药送入丽妆太后的口中,苦涩的药汁让她微微皱眉,却没有一滴落下。
漱口之后,她重新躺下,却没有让安馨蔓退下。
安馨蔓只是默默的跪在床边为她擦着额头的汗珠,这时脚步声靠近。
望着已经合眼的太后,安馨蔓脸色一绷起来刚想斥责,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
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妃。
她眼中的泪还未干,一脸怒气走进来,丽妆太后早已经醒了却没有睁眼。
“姑母,您要给冬儿做主。”她跪在床边眼泪如珠滚落。
见太后没有答应,安馨蔓急忙劝慰,“娘娘,太后娘娘刚吃了药睡下,有事不如明日再来吧。奴婢定会为您转告的。”
静妃此时根本听不进,抓起太后的胳膊摇晃起来。
太后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冬儿,你又闹什么。”
静妃见太后醒来,这才擦擦眼泪,“姑母,皇上现在专宠一房您当真不准备管了吗?”
太后闭眼不耐。
再次睁开眼睛,已不是病恙的涣散,锐利的目光让安馨蔓心里一惊。
“冬儿,皇上不宠幸你,自是你有让皇上不待见的地方。哀家能让他立你为妃,却管不了他心中是否爱你。回去自己闭门思过,不要拿这样的事再来烦哀家。”
说罢,太后便闭上了眼睛。
这番话说的重,也让静妃不再敢做声,行了礼退下。
安馨蔓送走了静妃,转而回到寝宫心想将灯熄了。
无意瞥见了太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机,方才瞧静妃的那一眼,和此时的目光。
难道她的病是装的……
自从上次曹翔出事,太后便自称身体染恙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
曹翔到底是不是真的阉人,谁也不知道。殃及到太后娘娘,更是无人敢言论。
但是无疑这件事给太后带去了致命的打击,宫闱最怕的就是传出此等谣言,何况是鞭尸为证。
掩面有损不说,殃及声明。璃妃失踪的事,后宫几乎就没人知道了。
地下住了十六年,她早已被人们遗忘。
太后更耿耿于怀的更是这件事吧,到底是谁救走了璃妃。
那这人又跟璃妃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她的儿子,事情就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此时,她的心中还有一个死结。
那便是她的亲生儿子,当今皇帝。
一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他性情大变。
之前她以为,是病的缘故。
随着他吞并小国,扩大版图,整顿边疆,揽权夺势。
处处干脆,狠辣。
哪还是之前那个优柔寡断的儿子?
太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他是谁?
她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紫宁王府
府邸庄严,富丽堂皇。
其实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这座王府就已经建造完毕。
当时的人都知道,它是为璃妃之子而建。
几经周折,这里到底还是住进了璃妃的儿子。
夜铭清经历了生死关头之后,变得寡言了许多。
他不知道当今皇上的真正用意何在,但是七夜确实为救自己差点丢了性命。
无论他出自什么,与他夜铭清都是一份恩情。
也许心中还有芥蒂,因为过去的恩怨抹不去。
但却不在那么冲动暴躁,将之前匹夫之勇的报仇之心掩藏了起来。
拿起那块锁片,七夜还欠自己一个答案。
儒雅的面容布满深深的想念,母亲,哥哥……
熄了灯。
难眠……
飘雪如絮,星星点点将洁白妆点大地。
风过,吹乱了一朵朵空中绽放的花。
白子沫静静的盯着手中的荷包,一针一线龙飞凤舞,精致华美。
一阵熟悉的念头拂上心头,却又仿佛如那空中的飘雪抓不住。
这天下敢用这尊贵颜色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如此尊贵的东西又为何会在一个小太监的手里?
那个小太监又会是什么身份?
辗转反侧……难眠……
第二日
永寿宫
太后近来大病得康,今日皇帝亲赐御宴为太后庆贺。
朝中显贵大臣,及各家有些位分的小姐,公子都在宴请之类。
皇帝说,宫中好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人多了喜庆。
白子沫早到,只看到安馨蔓。
安馨蔓见了她,施了礼。
白子沫,只觉得安馨蔓如最初不太一样,而且今天她对自己的笑容极其浅淡。
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无从说起。
皇后,静妃,秦昭仪都陆续到了。
白子沫安静的候在那里,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之后,她学的乖了。
每日拜见太后,她都早早到,拜完即走。
皇后一如往常,带着笑容,与嫔妃们打着招呼,接受她们的礼拜。
兰嫔眼中厌恶的目光毫不避嫌,直直的打在白子沫的身上。
自从上次之后,圣宠渐远,她把这一切都算到了白子沫身上。
火辣辣的感觉直刺在脸上,白子沫抬头望去,然后不露痕迹的错开目光。
淡然的一瞥,却让兰嫔更加生气。
一声假笑便向白子沫走过来。
“白嫔姐姐,在自个宫中也就算了,到了太后的宫中,怎样也要给皇上些面子不是,平日里皇上还真是亏待姐姐了。”
她上下打量着白妃一身素雅的装扮,嘴里不屑的说。
“不知妹妹可曾听过一句话,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若想长得圣宠,还需得到那人的爱。”
白子沫轻声一笑接着说,“不过自古君王多薄情,听说皇上驾临蓝蝶轩不忍要兰嫔妹妹跪呢?也许妹妹真能得到皇上的心也说不定!”
闻听此言色变的,除了兰嫔,还有皇后和静妃。
皇后风轻云淡的脸色一紧,随即掩去。
静妃的脸色却整个阴了天,心中不免妒忌。
兰嫔此时恨透了白子沫,本来只是想嘲笑她一下,如今不仅自己没占了便宜,还遭受她一场奚落,更可恨的是将自己推到了众矢之的。
她身材略高与白子沫,微低下头她眼中已经装不出任何笑意,“女为悦己者容,看来白嫔姐姐是看透了世事,连扮都懒得妆扮了。”
兰嫔说完自白子沫身边而过,却突然在白子沫身上用力一推。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借故自己不小心摔跤而绊倒白子沫。
碧衣眼疾手快,却也没来得及扶住主子。
白子沫眼一闭,心想这次一定是结实的出丑了。
咦?
为什么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还不准备醒吗?你是睡着了,还是吓傻了?”
急忙睁开眼睛,瞧向这个在自己耳边响起的男中音。
这个声音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个男人放大的脸就这样闯入她的眼帘,刚想大叫,却被另一个声音吓了半死。
“白子沫,你想死吗?”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半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立即蹦起来。
随后看见的是夜铭风阴冷的脸。
那男人仿佛陶醉般的,那手在空中竟停顿了一会才放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的情况震得呆愣着,直到安馨蔓扶着太后自里面出来,大家才想起跪地参拜。
白子沫的眼睛在跪地的时候方从男人的脸上移开。
夜铭风的脸色阴沉的紧,狠狠瞪了那个不自知已经触怒了龙颜的女人一眼,才给太后见礼。
他是谁?
这个人,她肯定见过?
白子沫一边落座,一边在心中嘀咕。
一阵寒暄之后,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太后的另一个儿子,端庄王,夜铭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