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柒柒捌捌2015-12-25 22:155,750

  齐岳见她神色有变,立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来是俞知远母子。

  奇怪,他们怎么也今天来?他想起俞知远正在追明珠的事,瞬间好整以暇的抬起手,轻轻揽上她的肩头。

  俞知远见状,眸光沉了沉,波澜不兴的玩着母亲走过来:“想不到齐少也信佛?”

  明珠心虚地甩开齐岳的手,抢在他前面回道:“他不信。”

  齐岳笑笑,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的下摆,答:“我陪女朋友来散散心。”

  此话一出,明珠和俞知远同时变了脸色。

  一旁的薛云清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儿子,将视线移到明珠身上。

  模样不差,个头不算高,不胖不瘦的正正好,关键是她还第一次看见儿子吃醋。这女孩恐怕不只是普通员工那么简单吧。

  头几天听说公公要立遗嘱,她就想着是不是儿子找到了合意的对象,这会看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她对未来的儿媳妇没什么要求,只要儿子愿意娶,她高兴都来不及。

  “明珠,A市党校的方案做得怎么样了?”俞知远安静了几秒,找话题打破沉默。

  明珠闻言眸光闪了闪,答:“还没改完,我本来想中午给你电话的。”

  “不如现在一起走?”俞知远说着侧眸看了下齐岳。

  “好。”明珠笑笑,转过头看着齐岳说:“齐师兄谢谢你的平安符,我先走一步。”

  齐岳也笑,只是那笑容中隐含着几分戾气,说:“不客气,下次再有人恐吓你,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俞知远心中一顿,只听明珠说:“好吧,只要你不嫌我烦。”

  再扯下去就没完没了的了,俞知远郁闷的干咳了下,挽着妈妈的手臂慢慢下了台阶。明珠见状,朝齐岳挥了挥手小跑着跟上去。

  上车后明珠规规矩矩的坐着,用余光偷偷打量身边的中年美妇。看她的眉目,应该是俞知远的妈妈吧。保养得如此年轻还真挺让人诧异的。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薛云清知道她在偷看,索性大方的打起招呼。“我是知远的妈妈。”

  “阿姨好,我今年虚岁24了。”明珠一听,消瘦的脊背瞬间挺得溜直。

  薛云清笑笑,又问:“家是哪里的,都还有些什么人?”

  明珠神情一滞,半天才小声的答:“我家在宁城,家里有个刚上高中的弟弟,还有个80岁的奶奶。”

  “可怜的孩子,知远你以后多关心关心明珠。”薛云清轻轻的念了句罪过,扬声提醒儿子。

  俞知远当然知道妈妈的用意,可是他没有心情附和她,脑子里想的全是明珠被恐吓的事。她受到伤害,想求助的人竟然是齐岳,而不是他。

  心里又酸又涩的感觉,诡异而陌生,让他感觉极端不舒服。

  把妈妈送到家,他没有下车而是带着明珠,直接回了南郊的别墅。一路上她难得安静,甚至问都不问他为何带她回来。

  进到客厅,他猛然站住回头冷冷的审视她,问:“你被人恐吓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明珠被他吓到,莫名其妙的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不是玩笑,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俞知远被她盯得瞬间没了脾气。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人给我送了个花圈,然后晚上打骚扰电话过来。”明珠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只抱枕。

  “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俞知远刚说完,公安局那边来电话,说想请明珠过去补下被绑架的笔录。

  通话结束,他慢慢走到明珠身边,出其不意的将她拉起,一下子拥进怀中。

  这算什么?明珠楞了两秒直接推开他:“我不习惯被不喜欢自己的人抱。”

  她刚才之所以跟他走,其实还有个事想说,辞职。每晚十点准时的骚扰电话,抠下电池就可以解决。那24小时不间断的短信轰炸,才真的让她叫苦不迭。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唯有离开他,离开远扬这一切才会停止。

  俞知远怀中一空,双手顿时无力的垂了下去。喜欢又如何?他连她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连她被人恐吓,都没有知情权。

  安静了一会,他说:“跟我去趟公安局,他们要给你补个关于绑架的笔录。”

  做笔录?明珠心中一颤,默默点了头跟着他一起往外走。那两天的记忆内容不多,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俞知安,但她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她不能说,俞家太过复杂,俞知远的心思又太过深沉。一旦她说错半句,恐怕就不只单单是送花圈那么简单。花圈送来那天虽然害怕,不过也看清了黑色的奠字下面,那两个苍蝇大小的字:闭嘴。

  她怕死,也识时务。为了那点可怜的薪水,白白搭上自己的小命,这种赔本的事她才不会傻到去做。

  因为之前跟警方打过一次交道,这次的笔录做的非常顺利。离开公安局时都还没到中午。明珠看了下时间,开口让俞知远送自己回去。

  “从今天起你不能住远扬,我会给你安排保镖和司机,工作的事要加班就在家里加班。”俞知远神色凝重:“绑架案的嫌犯没抓到之前,没我的允许不准单独出门。”

  “你这是询问我的意见还是直接做决定?”明珠非常生气:“如果是决定,抱歉恕我不能苟同。”

  “我不需要你认同。”俞知远也火了。

  “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等到周二再搬。”明珠在心里冷笑了下,换上委屈的语气:“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依你。”俞知远淡淡的答了一句。

  车子在沉默中回到远扬楼下,明珠连再见都没说,下了车直接上楼。其实在去公安局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决定马上辞职离开远扬。

  俞知远的话不过是催化剂,让她下定决心将计划提前。至于为何要到周二搬,是因为她今天得先把东西搬离远扬,等到周一再回来跟同事做工作交接。

  打定主意,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尔后给蔡凡发了封加急邮件,同时给齐岳打电话。早上在兴安寺,她曾开玩笑的问齐岳,自己要跳槽的话哪家设计公司比较有前途。

  当时他的回答是:欢迎加入BeiKasi。

  电话接通,她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齐师兄,我要辞职了,你能收留我吗?”

  “随时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未来的明大设计师。”齐岳压下眉峰,心底涌起丝丝困惑。

  早上在兴安寺看她跟俞知远两个,不是挺有默契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天了。这样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徐徐图之,不怕追不上。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空中出现的乌云越积越多,瞬间忽然变得阴沉沉的,整个城市昏暗一片。

  徐鹤站在俞家大宅一楼,其中的一间佣人房门前,表情肃穆。房内的地板上横着一个人,身体已经被盖上白布。

  不多会,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别墅楼下停下。带着各种工具的警员,从警车上下来,鱼贯进入别墅。

  “死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首的警察问。

  徐鹤跟着他退到走廊的另一头,冷静答道:“大约一个小时之前。”

  “是谁先发现的?”警察又问。

  “是……是我,徐管家说老爷要出院,我通知她去把老爷的房间整理一下,就去后院修剪花草。回来时发现她已经不行了。”一名佣人战战兢兢的站出来。

  “徐先生,能否带我去看看你们老爷的房间?”警察听完拧着眉问。

  “可以,请您跟我来。”徐鹤颔了下首,扭头走出走廊。

  俞老爷子房间的摆设纹丝未动,他病前是什么模样,如今还什么模样。其实在警方派人过来之前,徐鹤就曾先来看过。

  留守别墅的佣人说,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曾经从老爷房间里发出怪声。他们一帮人冲进来什么也没看到,倒是隔天在果林旁边的墙根下,发现了草坪被人踩过的痕迹。

  他心思电转,立刻想到了那颗含有慢性毒药成分的药丸。科研所早上出的化验结果,他当时只是想试探下这边佣人的反应,不料竟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也失去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警察在房里转了一圈,问了几个问题后,回到楼下的客厅:“徐先生,麻烦您配合我们的记录员做个笔录。”

  徐鹤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问:“在这还是回你们局里?”

  “就在这吧。”那警察说着叫了两个稍微年经的警员过来,自己又往案发现场走去。

  俞知远接到徐鹤的电话,赶到时调查已接近尾声。两人送走警察,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的书房。

  徐鹤坐定,先把科研所给那颗药丸做的化验结果拿出来,之后才严肃的说:“这种手段太阴险了,竟然在老爷的药里混入毒药。”

  “你猜到是谁做的?”俞知远垂眸看着化验结果,越看越心惊。这种含有慢性毒药成分的中成药,根本就是小作坊里胡乱做出来的,运气好了是慢性,运气差的可能一颗就直接升天。

  徐鹤揉了揉太阳穴:“守夜的阿炳的说,前段时间有人从围墙外面翻进来。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小孩顽皮,进来摘柿子,对照今天的情况看对方目的明确。”

  “是俞知安?”俞知远心里一惊。俞知安是市里攀岩协会的会员,翻个围墙还不跟玩似的。

  “应该是他。”徐鹤点点头,又说:“我把照顾过老爷的几位护士都查了一遍,发现有位护士,跟老三的女朋友明兰有电话往来。”

  爷爷突然间病发原来是俞知安干的!俞知远气得一掌拍到书桌上,额上青筋暴起。“鹤叔,你确定是俞知安,不是俞知荣?”

  徐鹤冷静的答:“我不能确定,但是线索确实指向他。”

  俞知安!俞知远沉下眸子,双手再次紧握成拳。

  晚上7点半,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落下,轰隆隆的雷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装潢奢华考究的欧式餐厅内,丝丝香气从摆放在餐桌上的精美佳肴中冒出,淡淡的映照着柔和温暖的橘色灯光。

  俞知荣拿起手边的羹匙,轻轻舀了一匙鸡汤吞入口中。茶树菇的味道跟鸡肉的味道完美融合,又鲜又甜。砸吧下嘴,他又舀了一匙,神色极为享受。

  “儿子,听说大宅那边死人了。”孟妙心也喝了一口汤,忧心忡忡的说。

  “死就死呗,自杀死的你担心什么?”俞知荣有些不悦:“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种扫兴的事。”

  “我没担心……”孟妙心讷讷垂下头。

  俞知荣勾了勾唇角,将碗里的汤喝完,随即起身回房。从明珠写下的遗嘱内容看,老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朱成的身份,不然不会临时把股份分给他。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朱成的命这么大,剩着一口气还能救回来。救得了一次,俞知远知道他的身份后,未必会救第二次。

  凝神思索半晌,他提笔把最后的附加条件圈出来,丝毫没有犹豫的给明兰打电话。以结婚证作准,老爷子真以为这件事能难倒自己?

  “你在哪?”电话接通,他冷冷的问。

  明兰鄙夷的笑笑:“你管我?”

  俞知荣也笑了,口气瞬间变得温柔无比:“周一带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9点钟在区民政局门口等我。”

  “抱歉,我现在已经不想嫁你了。其实从我拒绝去和你母亲见面,你心里就该清楚我的决定了。”明兰还在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明兰,我求你帮我这一次。我那么爱你……”俞知荣大言不惭的哀求着。

  明兰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太晚了知荣。我跟俞知安已经登记了,就在昨天上午。”

  “好,很好……”俞知荣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一道黑影飞过眼前,他手中的手机撞向墙面,顿时四分五裂的往下落。

  明兰挂了电话,神色落寞的趿着拖鞋,慢慢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狂风挟着雨水,使劲冲刷着玻璃,仿佛想将上面的污垢冲洗干净。笼罩在雨幕下的城市,朦胧而静谧,状若孤城。

  安静的站了一会,肩上忽然变沉。她回头见是俞知安,当即靠过去语气幽幽的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你又开始动摇了?”俞知安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明兰脊背僵了下:“动摇?你在开玩笑吗?”

  俞知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转身回房。

  明珠被绑架的事,他心里百分百确定是俞知荣干的,他别的不怕,就怕明珠受了迷惑说出不该说的话。所幸明兰事后及时补救。

  明珠那么聪明,她一定会乖乖听话。只是眼下的情势对自己非常不利,搞不好惹火了老头子,自己一根毛都拿不到。

  想到这,他心里很快有了新的主意。俞知荣那个不成器又烂赌如命的爹,也该是时候浮到水面上,好好透透气。

  暴雨中的远扬建筑事务所楼下,一辆奔驰S600无声无息的,停在水流渐渐涨高的停车线内。

  旁边宽阔的街道上,偶尔有车经过。面容冷峻的俞知远,歪在副驾座上,指间的香烟早已自动燃尽。明珠手机关机了,不知陈驰上楼能不能找见她。

  他讨厌这种牵挂的感觉,讨厌那种没有她消息的心慌感。

  两分钟后,身上被雨水浇湿的陈驰,神情紧张的回到车上:“老大,她不在房里。”

  俞知远惊得当即坐直起来:“不在?”

  “是的,我敲了很久的门,然后又去隔壁问,都说下午就不见她了。”陈驰抹去脸上的雨水,一五一十的说。

  俞知远听罢不假思索的拿起手机,直接把电话打到蔡凡家中:“蔡凡,你知道明珠在哪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不过有个人应该知道。”蔡凡滑动鼠标,仔细看了看明珠的辞职申请,口气充满了同情:“她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在哪?”

  俞知远的眉头瞬间蹙起:“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早死晚死都是死。蔡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答:“齐岳。”

  俞知远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立刻吩咐陈驰开回南郊别墅。心里有点酸又点涨,更多的是怒不可遏的火气。真好,就连她也知道跟自己玩手段了。

  从远扬回南郊的路途不算远,只是雨势太大,陈驰不得降低车速。

  俞知远每隔几秒就抬手看一次表,情绪烦躁异常。他那么信任她,带她回俞家大宅,带她去南郊别墅的地下室,到头来她吭都不吭一声,就敢跟别的男人走了还玩失踪。

  尤其那个男人,该死的还是齐岳这个花花公子!

  “啊嚏”明珠在打了第六个喷嚏后,不得不央求于柔给她找体温针。

  本来计划好时间充裕的话,今天就从寝室搬走,谁知天公不作美。正好于柔说好久没见,让她到自己的小公寓住一晚,她马上欣然应允。

  她们几个从远扬出走后,她一个人住在那间寝室里寂寞的不行。

  “我看你生龙活虎的,不太像是发烧。”于柔把体温针递给她,又说:“该不会是我前男神想你了吧?”

  明珠夹好体温针,无语的笑了笑:“男神?我看是男神经病差不多。”

  “难道你对他没感觉?我可是听说你都跟他共度了好几个良宵。”于柔坏笑着窝到她身边,小声哀求:“说下,你们都干嘛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还有你听谁说的,我跟他共度春宵了,完全没有的事。”明珠翻了翻白眼,半夜车祸也算春宵?应该说是殉情比较合理。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有第一手消息来源。”于柔转了转眼珠,继续笑:“韩眉那颗牙丢的好可惜。”

  明珠闻言瞬间红了脸,想不到这件事她也会知道。

  于柔仰头看她那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再次坏坏的笑了。当初她就说过,越是不在意的人,越有可能碰出火花。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继续阅读: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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