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禅神位天地反覆 大明国何去何从
贤哉回也2015-12-25 22:056,274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悬崖上的青年轻轻的问自己,纵身跳了下去。周围的景物飞快的向上移动,深渊离自己越来越近,青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已经死了吗?”

  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没有了悬崖峭壁,没有了万丈深渊,什么都没有,只有无限的白亮。

  “你,来。”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人伏在地上,青年连忙过去,蹲下来。那人皮肤苍白,和周围的白色融在一起,五官几乎模糊了,但仍然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极俊美的青年。

  “你是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青年问道。

  “呵——呵,天,天界”白衣人艰难的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已是奄奄一息了。

  “天界?!那你是谁?”

  “ㄕ,ㄕ,神。”

  “神?!”青年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白衣青年,关切的问:“你没事吧,要我帮你吗?”

  “呵——没用的,我的寿数已尽,啊,手,我,握手!”白衣人吃力的抬起手,青年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了白衣人苍白冰冷的手,白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身上顿时发出耀眼的亮光,而身体也逐渐模糊,渐渐和白光融为一体,强烈的光沿着青年的手扩散到他的全身,将他包裹起来,并且逐渐渗透到他的体内。

  “啊!”

  无数的知识,记忆,智慧和力量不住地涌入脑海,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要爆炸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整了整衣袍,轻轻的挥手,一道任意门打开了。

  “又回到人间了吗!”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任意门。

  ………………………………………………………………………

  战火烧红了夜空,高大的城墙上杀声震天,已经开始有贼寇冲进京城了,这座天下第一坚城眼看就要陷落了。

  “陛下,等我啊!老奴来给您伴驾了!”

  皇城大内万岁山上,一位老太监跪在已经缢死的君王脚下哭喊着,解下腰间的丝带投上树枝,环在脖子上。

  一名白衣人飘然而至,来到晃动的龙袍前,轻轻地叹了一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是一位明君,但是天道有常,这不是你的错。”说完,转过身来望着远处的城墙,俊秀的脸上透出一股杀气,他迅速的舞动双手,在空中比划出一枚立方体,一瞬间,方阵便迅速的扩张,像水面的波纹一样推进着,在城墙处停了下来,融了进去。灰黑色的城墙顿时变的似烧红了一般,在夜空中发出荧荧红光。

  他长嘘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又看了已死的君王一眼,挥手打开一道任意门,走了进去。

  攻城的流寇,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城墙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炽热,架到城墙上面的飞梯化为了焦炭,已经占领了城头的匪徒被炮烙的焦臭不堪。城外的流寇再也无法入城,同样,已经攻入城内的流寇也无法出来。在这一夜里,锦衣卫、御林军和缇骑们终于让这些匪徒见识到了皇家军人的气势,没有人注意喷溅的血柱,没有人追寻滚落的头颅,也没有人倾听那临死前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有杀,杀,再杀!在早已西斜的月光中晃动的血色绣春刀,用撕破皮肉的声音演奏乐曲的方天戟,还有在爆炸声中吼出一粒粒弹丸的火铳……

  第一缕阳光伴随着鼓楼悲凉的钟声从天边射出,兵马司的衙役们正神情木呐的在空旷的大街上收殓尸首。一名差役摇头叹气,引得帽子上的孔雀翎抖个不停,弯下身子将一滩内脏推回尸体腔内,然后在死人的衣服蹭去手上的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钟鼓司的报时声在空中回响,寂静的午门前却没有一个人,以往这时候早已有文武百官陆续入宫早朝了,现在只有不时吹来的微风撩动着道旁的御柳枝:早已是初春了,可是柳条依然光秃秃的,连一丝的鹅黄也看不出。

  ………………………………………………………………

  天空阴沉沉的,昏暗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到人间。皇宫内披麻带孝白成一片,数千人缟素垂涕。乾清宫殿顶上,一名年老的内使正挥动着龙袍灵幡为皇帝招魂:“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如同杜鹃啼血,声声凄厉。皇帝和皇后的灵柩静静的停放在大殿里,大殿正前方照壁上悬挂着一面白幡,当中大书一个“奠”字。

  太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三位皇子刚刚由太监王之心、王之俊等太监的护送下回到皇宫,此时正守在灵前,瘦小的身躯在抽泣中不住的摇晃。

  与此同时,在大内琼苑正北的钦安殿里,一名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玄天上帝的灵位,低声叹道:神啊,你就这样死了吗?为什么是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的落魄书生而已,为什么要让我接替你成为神呢?我真的能够如你所托,拯救这个世界吗?

  ………………………………………………

  皇帝自经殉国的消息如同睛天霹雳一般震撼着整座京城。

  沧海雨泣,神州晦冥。

  孤臣孽子,攀木腐心!

  户科给事中吴甘来、礼部员外吴泰来兄弟抱在一起,恸哭欲绝,大呼:“碧血九泉依圣主,白头二老哭忠魂!”一起在家中自尽;协理京营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带领家丁巷战,不幸殉国,他的儿子进士王彰明与儿媳留下“夫妇同死,义节成双”的绝命书,双双自缢;左副都御史施邦耀听到皇帝殉国的噩耗之后,默默的在书房写下绝笔“愧无半策匡时难,但有微躯报主恩”,悬梁自缢;钦点左中元刘理顺在家中墙上壁写下“成仁取义,孔孟所传,文信践之,吾何不然!”的绝笔之后自缢……

  京城百姓张世僖领着两个儿子张愗赏、张愗官在皇帝灵位前大拜了四拜,之后全家自缢;布衣汤兆鳌大声疾呼:“我们虽然是布衣百姓,难道就不是明国子民吗!”接着咬破手指在自己衣襟上道:“位非文丞相之位,心存文丞相之心!”于道旁树上投缳自尽;菜农汤之琼在天街灵位前叩拜之后大呼“圣上”,一头撞向路边的上马石;百姓范箴听、杨铉、李梦禧、张世禧等人,身上写满“崇祯圣上”,在大明门外绝食自尽。诸生旒虢、曹肃、蔺卫卿、周谠、李汝翼等人在灵位前跪拜后大呼“谁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集体自刎……

  围城之中,无数的忠义志士用的热血、泪水和生命唱出一首人类历史上最慷慨的悲歌!青天、大地、日月、浮云,共同见证这一幕幕壮举,碧血千秋!浩气长存!

  太子朱慈烺退出灵堂,此时永王和定王熬不过疲乏,已经分别由内使护送到景仁宫和承乾宫休息去了。

  朱慈烺活动了一下臂膀,贴身太监王德化边给他揉肩膀边说:“殿下,您累了,先回钟翠宫歇息片刻吧。”

  朱慈烺摇摇头说:“不必了。王德化,陪我去后宫琼苑走走!”

  大内琼苑,千秋亭、对育轩、清望阁、乐志斋,假山堆秀,凉亭御景,配上奇花异卉,回廊水榭,实在不愧皇家园林的名号。可是此时的琼苑却实实在在的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虽然已是初春,可是依然只有几丛冬青灌木和苍松虬柏还显露出一些生机。

  “天一之门。”朱慈烺望着一座大门上悬挂的匾额念道。

  “你们在外面候着!”朱慈烺转头对王德化等随行的内侍说道。

  钦安殿就在琼苑北面,由于是供奉玄天上帝的地方,所以平时鲜有人至,朱慈烺以前从未来过这里,这一次却不由自主的想要进去看看。殿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显得阴森恐怖,朱慈烺小心的走进去,四处看着。

  突然,一切变得明亮起来,而且越来越亮,终于变成了一片纯粹的白亮的世界。

  朱慈烺惊慌的四处张望,纯白色的天,纯白色的地,不对,其实这里根本就无所谓天地之分,太美了,难道是梦吗?想到这里,他用力拧了自己一下,疼!

  “原来不是梦!”朱慈烺喃喃的说。

  “这当然不是梦了,太子殿下!”

  “谁!”朱慈烺顿感毛骨悚然,一阵凉意从后脊背一直冷到四肢,他惊恐的环顾四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殿下,不必害怕。”

  这时一名白衣人从高处缓缓降落到他的面前。朱慈烺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青年:俊美的脸,如同月光一般洁白的皮肤几乎同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长长的头发挽在头顶,用一根白绦扎起来,上面横插着一根银白色的发簪,素绢直裰盖住了鞋面,只露出白色的鞋底。一切都是白色的,如果不是他款步走来引得衣襟飘飘,以及头上乌黑的发髻,在这白色得世界里几乎让人看不到他。

  “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白衣人一直走到朱慈烺脸前,在几乎贴到他的鼻尖的距离处说:“我就是你们所说的‘玄天上帝’,嗯——准确的说,我是天神,掌控这个世界的天神。这里是我生活居住的地方,历代的天神称这里为‘天界’。”

  朱慈烺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结结巴巴的重复道:“天——天界!”

  “不!不可能!难道说我已经死了吗!不!我不要死!我还没有为父皇和母后报仇,我不要死——”朱慈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弯着腰大声的喊叫。

  “好了好了,听我说,你并没有死,是我带你来这里的。”

  “你说什么?我还没死?难道说是——哦!我懂了!难怪我会莫明其妙的到这钦安殿来,是你——”

  “呵呵,即使是神,也没有办法掌控一个人的心思和行动啊,你想要去哪里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然对话,世上千百万人都要我来掌控,我岂不是要累死了?”

  朱慈烺望着眼前这副微笑的面孔,心中平静下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救了京师吗?”

  神点了点头。

  “那么为什么不救我父皇!”朱慈烺有些激动。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定数的,就好像一条溪水无论经过多少曲折都注定要流入海洋一样。你父皇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谁也救不了他。”

  “寿命已经到了尽头,寿命已经到了尽头……难道我大明国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一双手搭在太子的肩膀上,轻轻的按了按。神附到他的耳旁,轻声说:“一位君王驾崩,会有新的君王即位,这是万古不变的规律。慈烺,你就是新的君王,明国不会亡,至少在你的手中不会亡。”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松手放开朱慈烺的肩膀,接着说:“汉武帝和唐高宗享国五十四年,在历代君王之中可以算得上国祚绵长了,但是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一位君王能够超过周赧王的五十九年,慈烺,你有信心超过汉武帝、唐高宗,甚至周赧王吗?”

  盯着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朱慈烺点了点头:“国恨家仇,内忧外患!来吧,大明不会亡,不但不会亡,而且会在我的手里面中兴!”

  刚毅的神情,铿锵的语调,叫人很难相信他只是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记住你的话,明国六百年之国祚能否享尽,就看你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林梓怊——”

  神的容貌和周围的白色空旷渐渐淡化,终于消失了,朱慈烺眼前又恢复了钦安殿中的摆设。

  似梦非梦,朱慈烺用力摇摇头使自己清醒。

  “六百年国祚,他说我大明享有六百年国祚。”猛然间,他想起了小时候曾经看过开国功臣刘基写的一本卦书,其中有一句“运至六百已得半,梦奇有字人心惊。”想到这里,不觉心头一紧,用力握了握拳头,暗暗发誓:六百年国祚,如今才过了不到一半呢,决不能就这样放弃,大明中兴,势在必得!

  “太子殿下!定王、永王二位殿下要见您!”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朱慈烺连忙收起思绪,开门出来。

  刚一出来,两位皇子便迎了上来,朱慈烺嗔道:“不是叫你们回去休息吗?”

  定王朱慈炯说:“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兄弟俩哪能睡得着啊!”

  “是啊,哥!”永王也跟着附和道。

  朱慈烺看了看两位弟弟,又抬头看看外面的随从,说道:“进来说!”说着拉着两人进殿,掩上门。

  一进门,永王朱慈炤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哥,您说该怎么办哪?父皇和母后都自尽了,放眼京城,皇族之中就剩下咱们弟兄三个,现在外庭的百官只知道哭,城外闯贼围城不去,这!我大明朝难道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闭嘴!胡说什么!你懂什么!”定王呵道,转而问朱慈烺:“哥!您是太子,您看眼下该怎么办?”

  朱慈烺定神想了想,说:“眼下京城应该说是保住了,城墙烫的跟炽铁似的,谅帮流寇也进不了城!这是上天在助我大明国。眼下当务之急因该是稳住朝中百官及城内百姓,我听东厂王之心说,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哥!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您是不是先行登基?”说话的是永王朱慈炤。

  “你忙什么?听哥把话说完哪!”朱慈炯说道,“不过,哥!四弟说的也有道理,您是太子,现在京城危机,您确实应该早登大宝才是啊!”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朝臣拥戴,我怎么登基?群臣们现在一定还在观望,哼,他们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地很,个个都是八面玲珑,只知道耍心眼儿!父皇是怎么死的,说到底还不是让那群庸臣逼死的?”

  “哥!现在先别说这些,现在咱们怎么办?在京的皇族之中可只剩下咱们哥仨了!你快点拿个主意啊!”永王着急的说。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依靠内臣!”

  “是的。”朱慈烺抿着嘴唇点点头,接着说,“走,咱们先把王之心跟二十四衙门的太监都找来议议事。”

  三人走到门口,朱慈烺忍不住再一次回头看眼玄天上帝的灵位,“林梓怊”,他连忙用力摇摇头,走了出去。

  正阳门,大明京师的正门,其北面就是皇城的正门:大明门,大明门内又依次有承天门、端门、午门等,正阳门南面则是外城。由于外城只护住内城的南面,从而使得京师的城墙整体呈现出一个“凸”字形。

  现在,外城已经陷落,正阳门内可以清楚的听见隆隆的炮声。眼看就要攻陷的京城现在却难以靠近,原本冰冷的城墙炽热的如同烧红的烙铁,面对着高大巍峨的城墙,恼羞成怒的流寇一面疯狂的发炮轰炸,一面丧心病狂的洗劫着外城的一切财物。天坛和山川坛更是难以幸免,祭器和法器遭到抢劫,难以带走的统统被砸毁;回音壁被推dao,圜丘化为废墟,破碎的汉白玉栏杆堆积如山;祈年殿等殿堂被洗劫一空,然后付之一炬。报国寺,广恩寺,崇效寺,法源寺,隆安寺……一座座古刹燃起的熊熊烈火焚化了无数身首异处的僧人,只有地上被砸碎的金刚还在控诉着这惨绝人寰的暴行;牛街东道清真寺的大阿訇被强行灌下一瓢猪血,法袍被上浇上猪油焚烧,老人痛的满地打滚,闯贼们竟然围在四周拍手狂笑!玉清观的洪秋道长年逾八旬,眼看着流寇们将自己用毕生精力搜集修补的字画推起来焚毁,宋徽宗、苏东坡、文征明、唐伯虎…道长老泪纵横,跳入火中*:数百斤字画,连同道长的身体,整整燃烧两个时辰!西便门外白云观的道士被拔须剃发,剥光衣服游街;就连珠市口南面的金鱼池也未能幸免:池中一两尺长的锦鲤金鲫被捕捞殆尽,大街上随处可见烤鱼吃的匪徒;龙须沟被不堪ling辱投河自尽的妇女尸体堵塞……

  流寇包围京师的消息随着勤王飞檄迅速传遍全国,一时间,各地勤王义师风起云涌。

  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所部距离京师最近,接到勤王羽檄之后,立即弃守宁远和前屯,并裹带辽东百姓数十万人退入山海关。吴三桂抵达山海关后,下令将出关城门全部用砖石砌死,留下十万步卒守关,自己亲率“关宁铁骑”十万人飞奔京师勤王。

  六军健儿真英勇,

  万里沙场任逐攻。

  铁血男儿金骨胆,

  报国誓精忠!

  戮敌杀贼,前进!前进!

  战场陷阵,冲锋!冲锋!

  一展旗鼓春雷动,

  纵横突袭建奇功,

  剿灭奸匪,精忠报国!

  剿灭奸匪,精忠报国!

  六军个个是英雄!

  与东虏作战十余年的“关宁铁骑”不同于一般的官军,他们每个人都是同野蛮的鞑靼人真刀真枪的交过手的,因此在京畿刚一交火便杀得流寇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匪首李逆见状不妙,夹带剽略来的妇孺财物夺卢沟桥向南逃窜,吴三桂紧追不舍,匪军仓惶之间,只好沿途丢弃财物,希望能够转移官军的注意力,可是,官军不为所动,依旧死死紧追,等到匪军逃到保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万人了。于是,保定府演出了一场波澜壮阔、堪比田横五百壮士的忠义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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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反攻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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