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回归。我竟然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难道我还没死吗?难道,梦还没有醒?我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肩头的痛便清晰了起来。感觉手脚都已经麻木,好像还有什么人压在我的身上。我试着回想起什么,但头晕的要命。这时候,压在我身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开始在我的身上摸索着什么。他把手放在我的胸口,感觉了一会儿,突然兴奋的喊道“太好了,你还活着,还好我没有害死你。”我一听,所有的记忆都迅速回归。对了,这个人是段誉,他好像又变的正常了。我立即发出唔唔的声音回应他。他听后,又安静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你好像不能说话吗,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别害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说着,他就又摸索着把手探向我的脸,把我嘴里的毛巾给拿了出来。我大吸一口气,刚想要说话,才发现下巴早已经僵掉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大口喘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一定要好好休息。对了,这里是哪儿?”听了这话,我疑惑了起来,这家伙难道吸了我的血之后失忆了不成。特么想学张起灵也不用吸我的血啊!我又活动了一下下巴,说了句“寝室”。但声音还是含糊不清,原来,我的嘴被堵的时间太长,舌头也不怎么好使了。我顾不上疼痛用牙齿使劲的撸了几下舌头,又说了句“寝室”。
又是一阵安静,他突然开始不停的摸我的脸,我有点儿怒了骂道“特么你昨天晚上还没摸够啊,快给我解开。”他一听,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吴涣,你是吴涣?”我也顾不上他为什么惊讶,反正他既然知道我是吴涣,就证明他根本没失忆“除了我还能是谁,别特么废话了,快给我解开。”我显然更加激动了,脑袋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眩晕。等了半天,他竟然还没有动静,心想,这下完了,他该不会是还想咬我吧。想到这里,急的我一个翻身就滚下了床,但眼前一片漆黑,咣当一声就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吴涣,你没事儿吧?”他急切的问道。“CAO,经过了昨天晚上,我以后可能都死不了了,撞了一下算个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肯定现在就是早上,也许是吴锦天的话,他说只要过了今晚什么的」“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吗?我应该去给你买些吃的来。”他刚说完,我就听到咣的一声,好像他也撞到了什么。“你特么是不是喝血撑傻了,我让你先把我解开,你听见没?”感觉现在的段誉还是那么让人不爽,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摸我,要不是我现在腿被帮着「当然重要的是已经麻了」我真想……“别他妈的摸了,先把我眼罩解开!”“吴涣,你别急,我这就帮你解开。”还是那种淡淡的语调,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什么脾气。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想想昨晚,那简直就像场恶梦。但就在他给我摘下眼罩的那一刻,我吓的险些要疯掉,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他几乎满脸都是血,表情完全呆滞,两只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我。这还哪里有个人的样子,我想大叫一声,却又喊不出口。我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来回转个不停,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突然,我看见水果刀正放在电脑桌上。我试着站起来,想要蹦过去。但刚一动,就知道根本不行,双腿用不上力气,右边的肩膀又痛的要死。于是,我改变策略,用左肩跟膝盖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的向前爬。那时候,真觉得电脑桌高的要命。我用嘴去够水果刀,把刀弄到地上,然后,再背过身去把刀拿到手里,学着电影里那样刀尖儿向上,用力的蹭着。还好,T恤的布料不像麻绳那样结实,只几下,手就解开了,接着就是解放双脚。
在我完全自由了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持刀,对着段誉的方向,“你你你别过来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不是人。”没想到他这才把头转向我的方向,什么,难道他刚刚都没在意我在做什么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怕我跑掉。没准儿,我根本就跑不掉的。他一转过头来,我就害怕的要死,低下头不太敢看,但手里的刀是一直对着他的。他呆了好久都没说话,我又哆哆嗦嗦的问“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真的是段誉吗,他是不是已经被你吃了,然后你占了他的身体来害人。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解决掉,为全人类除害。”
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哪儿来的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定是平时玄幻电影看多了。但除了这些,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解释我已经经历和正经历的一切。这时候,他慢慢的靠过来,我吓的乱了手脚,嘴里喊着别过来双手却用力的向前刺去。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十公分的刀刃,竟然插进去了一半儿,我吓的立马将刀脱了手。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到这张朝夕相处了一个月的脸,心里还是无比的纠结。他慢慢的拔出身上的刀,咣当一声扔在了一边。那刀上没有任何血迹,他的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就像我根本没有刺到他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但我的确就是段誉。不过,我有过好多名字,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就真的叫段誉。”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那那那那……”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根本不相信他刚才说的不会再伤害我了的话,但,想着往日的段誉,我再也没法刺下第二刀。看他刚才被我刺到了也没发火,也没把我怎么样。其实,没准儿他只是得了怪病也说不定。吴锦天原来可是当过医生的,对了,事情肯定就是这样了。这样想着才有些放松了下来。人一放松下来,身体的不适感就又开始回归,头晕,无力,双腿麻木,饿的要死,最重要的是肩膀痛的我……
“怎么了,没有要问的了吗?那我就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说完,他起身就要走。我忙叫住他,“你你你你先洗洗脸,这个样子出去还不得吓死几个?”他一听,忙说“水房,水房……”自言自语着,但却朝着他自己床的方向走去。还没等我提醒他,就一下绊倒趴在床上。我的心咯噔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忙爬过去把他扶起来。“我马上就去”他这是在跟我说话吗,眼睛完全没有看着我。我紧张的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完全没反应。“段誉,你眼睛怎么了?”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在我身上摸个不停,为什么,我拿刀刺他,他完全没有躲闪。我刚才一定是看到他的样子吓坏了,不然,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水房是在那个方向了?”他伸出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你放心,食堂那么进,我一定能找到的”说着,他就要起身。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吓糊涂了,还是饿糊涂了,还是其他什么的,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刚抡起胳膊,肩膀就疼的要命,想换个手再来,没想到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过,没打成他,火儿没发出去都转移到嘴上了“你个瞎子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我晃晃悠悠的起身,心想,这叫什么事儿?明明是自己被他咬,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现在却反过来,要我照顾他。早饭当然还得自己去买,难道还真让他个瞎子去不成。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在走过衣柜的时候,不禁瞥了一下镜子。我的天哪,幸好看见了,我的右肩上全是血。这个样子连到水房去都是问题,更别提去食堂了。我脱下衣服从饮水机里接了些水,小心翼翼的清洗着。这时候,只听段誉说“吴涣,我……”我连忙拒绝到“你得了吧,你现在看不见,想疼死我啊?”看来他果然只是得了怪病而已,根本不像被怪物附身的样子,哪有这么笨的怪物。洗着洗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血倒是有,但伤口在哪儿,我照着镜子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什么情况?但肩膀确实疼的厉害,而且,这血也不是假的吧。突然想起,我刚刚刺到段誉的时候,他身上也完全没有伤口,根本没出血“段誉,我的肩膀上怎么没有伤口?”“已经复原了”他淡淡的答道。什么,已经复原了,那怎么还疼?这样想来,我吞吞吐吐的问他“那——我刚刚——刺了你一下……也复原了是吗?”“是的,你不用担心。”“那你——还疼吗?”他就没再说话。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说对不起,但总觉得太过微乎其微了。
我收了收神,尽快的清洗完伤口,洗漱什么的也直接在寝室处理了一下。刚要出去,又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完。我拿起毛巾沾湿了走到段誉面前“你别动,我给你擦擦脸”我用左手笨拙的给他擦着,看着他那双发直的眼睛,想到他从前虚弱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得了这种怪病。怪不得吴锦天让我跟他一个寝室好好照顾他。要是他跟别人一个寝室还犯了病的话,一定会被当成怪物打死的。“你不怕我了吗?”“切,一个瞎子有什么好怕的。”我又嘱咐了他一遍,叫他不要到处乱走,才转身出了寝室。
刚一出公寓,灿烂的阳光撒在脸上,简直就像重生了一样。昨晚还要死要活的,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当然除了肩膀疼的要死。突然想到,应该给吴锦天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他才接。他昨晚还吓的要死的样子,现在接到我的电话应该极其兴奋才是,没想到还是像平常一样的冷淡。什么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先马上不用上学之类的。看来,他早就知道我八成会没事儿的,也很清楚我经历了什么。原来还哭成那样儿,现在一看我没事儿了,就完全变了口气。我果然只是他的养子吧。切,我就不应该给他报平安,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爹。
我打了两份儿排骨回去,刚一进寝室,就看到那个瞎子又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我看他把床单儿拽了下来,攥在手里,正在地上乱摸呢。“我不是让你别乱动吗,眼睛瞎了,还得了多动症是怎么的?”“我只是想洗洗床单儿,对了,快告诉我水盆儿在哪里。”说着又继续乱摸着。看着他这副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段誉!哥!大哥!床单儿我一会儿就送去服务部洗总行了吧!你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别自己乱动。你喝了我的血,你现在欠我的,我没别的想要,只要你听话就行,行吗?”我现在是多么希望他能看到我咬牙切齿的表情,那样他会不会就能老实一点儿呢。
我见他点了点头,才放心的去吃饭。他果真就那么在床上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也不动。“你吃口饭行吗?我是让你别乱动,但也没不让你吃饭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他昨天没把我弄死。“你忘了?我已经吃饱了。”嘿,回答的倒是又快又利索。看来上帝还真是,他为你打开了一扇窗,那是以关上一扇门为代价的。现在的段誉,说话又利索又爱动,完全不像从前的他,但是,脑子却越来越笨了。真不明白吴锦天为什么不给他找眼科医生,我宁愿他还是变回闷油瓶比较好,现在这样儿,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刚一吃完饭我就再也挺不住了,不休息一下根本就不行。我现在必须上床睡觉。但是,上床之前,我得把那个瞎子处理好了,免得我睡的好好的又被他弄醒。我找来吴锦天昨晚绑我的T恤布条,一头绑在他手上,一头绑在床脚。只有这样,我才能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