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段家人
吴家小哥2015-10-25 05:375,193

  回来学校已经有一个月了,关于自己身世的那些无奈感开始慢慢的沉淀下来。我选择了过正常的生活,每天学习,跟朋友瞎混。以后没准儿也真的会接手吴锦天的公司,虽然我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说过不要他的破公司。再有就是找一个像妈妈一样开朗的老婆。当然,等吴锦天老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然后给他养老送终。每个人不都是这么过的吗?至于段誉,他想跟我一起生活也行,就算我替吴锦天再照顾他一段日子。别说一个段誉,吴锦天的钱够一百个段誉躺着吃个几十年的。没准儿等我死的时候,还的把剩下的钱直接留给他。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要是没有别的麻烦的话,就算不是吴家人,照顾段誉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

  但,有时候人就是连想过个普通生活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都无法实现。而且,自那以后,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我的生活已经彻底的变了。

  一天,晚自习的铃声刚过,大家都还没立即进入学习状态。想想还有半个月就要放寒假了,想想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但再想想还有一星期就要期末考了,大家的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焦躁。一边着着急一边还偏偏就不想学,这是我自从打算好好学习开始才体会到的复杂心情。这时候,班级里的喇叭突然想了,“二班的段誉同学,校门外有人找,二班的段誉同学,校门外有人找。”我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我转过头去看了眼段誉,他正穿在羽绒服。我也没想什么我到底是不是吴家人,我到底用不用承担什么之类的,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自己出去,这是我听到喇叭之后的第一反应。李小果见我要陪段誉出去,张开小指和拇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一边等段誉,一边冲李小果点了点头。

  夜晚的校园其实很美,水泥甬道的边儿上是那种不是特别亮的彩灯,彩灯往里是绿化,现在已经被雪覆盖住了。白雪在彩灯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要是晴朗的夜空,就更会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向前望去,在学校门卫处的灯光底下站着几个人,好像穿的都是黑色长版羽绒服。等走近了才看到,校门口外还停着一辆加长林肯,看不太出来是什么价位的,但总体感觉还不错。来人很有礼貌,见我跟段誉到了,就请我们上车谈。起初我有些犹豫,但一看来人大大方方,也不像是有什么预谋的样子。我先上了车,段誉随后就跟了进来。一进车,我对面坐着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人,那老头老的都有些不太精神了。看来他的年龄一定很大,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坐着吧不太合礼数,刚想站起来吧这又是在车里。正在我为难的间,只见那老头冲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坐下。随后,又看了看段誉,看着看着老头的表情就变了,随后更加激动起来。他手抖的非常厉害,眼泪鼻涕参杂在一起的扑到段誉脚下。

  我跟段誉都看呆了,这时候,那个旁边的中年人扶着老头说“爷爷,您要注意身体。”那老头被他孙子扶稳了,坐回座位,随后便开口了“终于——终于找到您了。”怎么回事儿,这老头这么大的年纪跟段誉说话竟然用您?但想到段誉都已经活了那么久了便也没觉得太过诧异。随后,那老头看了一眼他的孙子,他孙子便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照片递到段誉手里。那是一张很旧的照片,旧到可以说是古老,老到几乎是在资料中才能见到的那种清末时期的照片。照片上附有一层塑料薄膜,因此保存的还算能够看清内容,那似乎是一个全家福——共有十二个人。中间坐的是应该是这家里的父母,父母手里一人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婴孩儿。在父母身边各站了一个青年人。在两个青年人的旁边各站了一男一女。看不出来是这家里的儿子女儿还是女儿女婿还是儿子媳妇之类的。在父母的身后,站着四个人,是两男两女,但他们是男女穿插着站的,给人感觉应该是两对儿夫妇。

  这是我对这张照片的最初印象,但再一细看,天哪!我立即便知道了这老头的来意,在那母亲旁边站着的那个青年怎么那么像段誉!显然,段誉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紧紧的盯着那照片,浑身都抖的厉害,眼泪啪啪的滴在那照片上。半天才抬头看向对面的那两人“你们……你们真的是我的家人?”那老头听了段誉的这话更加颤抖的不行“算起来,您——应该是我的太叔公,段懿,快跪下,叫太叔祖——”只见旁边的中年人跪的毫不含糊,嗙嗙嗙连磕了三个响头。段誉见状连忙去扶那中年人,但才刚伸手那中年人已经磕完头又回到座位上了。

  气氛顿时凝重了,大家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安静了半晌,段誉才轻轻的问了句“那——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只见那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您的本家姓段,但不知道为什么家谱里没有您的名字。”怎么会,这照片上都有,家谱里怎么会没有呢?那个年代男丁是很受重视的,就算是庶出也要入家谱的!“这——不太可能吧?”我不可思议的问道。“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的确如此。”那老头眼里满是沧桑,回答的很是诚恳,“这件事——打我爷——爷——那会儿就不明白,只看到照片上多了个人,但家谱里就是没有。但听说从太爷爷那里传下来的说法是,他的弟弟十八岁那年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突然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发现他的弟弟不见了。开始还以为是死了,但一想死了也得设灵位啊,但家里根本没有灵位。后来才听管家偷偷告诉他说是被一个老头给带走了。这照片就是他弟弟得病的前一年照的。只可惜,太爷爷也没提过他弟弟叫什么名字。”

  段誉听的两眼很迷茫,是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好不容易他的家人来找他了,却还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好歹,现在这姓是不用改了,至于名字“段誉”也还不错。

  “在家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段誉的语调很伤感,眼睛盯着那照片,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那老头听。但那老头回话了“没关系,那——么久了,记不记得又能怎么样?幸好,我现在找到您了,这就是来接您回家的,回——家——”说完,老头又开始哽咽,那种古诗里曾描写的那种老泪纵横的沧桑感顿时也让我的心一丝一丝的揪着,颤着。我为段誉不只哭过一次,但这次我是真的替他高兴。我想笑着对他说段誉,恭喜你回家。但那笑似乎非要眼泪来换一般,执拗着不肯让步,害的我哭的像个小孩儿。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段誉就哭,还越哭越凶,可能是突然想起其实自己没有家了吧。直到哭的头脑开始发晕,我才渐渐的停下来。

  这时候,那个中年人递给我一张名片,那名片很奇怪,雪白的底,墨色楷体字,没有单位没有职位,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请回去跟令尊商量一下,做个准备,我们好找个时间来接人。”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跟段誉,我们要分开了。段誉把照片还给那老头,那中年人便送我们下车,又冲段誉行了鞠躬礼,就又回到车上。之前那几个在外面的人也陆续的上了车,那车才开走。但显然,我跟段誉都还一时没缓过来,在校门口站了好久,直到感觉全身都冻透了才回过神儿来。我跟段誉匆忙回到班级,收拾了下东西,便打电话叫司机,现在就带段誉回家。

  一路上段誉都很安静,没说一句话。虽然他平时闷惯了,但我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他一定有好多话对我说的。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那纠结的日子,觉得真的好笑。人再折腾也折腾不过命运,谁能想到吴家辛辛苦苦守护了一百多年并至今仍为之担心这个人,在今天突然被他的家人找到就要回家了呢?但再一想到前几任死去的监护,那又到底算什么呢?不过,我真的就像是游离于命运之外的人,别说我不是吴家人不用承担什么,就算我现在还是吴家人我也用不着再承担什么了,吴家的使命到此就已经结束了。一百多年的承诺到此就应该终结了。

  还有,段誉回到了自己的家也应该会更安全,那些什么陈馨之类的应该不会再伤害到他了。看他的家人也不是一般的实力,而且,说不定还不止于此。那中年人给我的名片,一看就是为了给我而专门制作的,他们应该不太想我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所从事的工作。而且,他们对段誉近期的生活并不是一无所知,分开一百多年的人了还能找得到,这家人应该是投入了不少的人力财力。但也不会是短短几年就能找得到的,总之,段誉的家人不简单。

  吴锦天接到了我的电话十一点多就回来了。我跟段誉把老头的事情跟吴锦天说了一下,他也非常激动。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第二天没去公司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没想到,一起床就发现生病了。臧医生说是过度劳累突然歇下来是会这样的,问题不算太严重。之后,臧医生给吴锦天输了液就离开了。没想到,吴锦天的身体还没好,下午就把那个老头的孙子段懿给约到了家里来。段懿带了两个人来,吴锦天对他就像很久的朋友一样,丝毫没有因为陌生而产生的隔膜感。

  吴锦天把段懿让进二楼客厅,我跟段誉跟在后面。这次段懿是作为全权代理来的,因为老头年纪大了,身体实在不方便。段懿也带来了那张照片,吴锦天看了半天,然后直点头表示认同。但奇怪的是,吴锦天没有向段懿讲述为什么段誉会在吴家,而段懿也没讲述他们是怎么找到段誉的。段懿只是简单的对吴家这么多年来对段誉的抚养跟照顾表示感谢。并表示要接段誉回去不再打扰了云云。随后,便招呼了他左手边儿的那人一声,那人便拿出来一张支票。只见支票上面赫然的写着一个一七个零。好大的手笔!幸好我跟着吴锦天还算见过市面,否则我非得喊出来不可。

  不过,这家伙还真值钱,我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段誉,嘲讽的笑了笑,没想到那家伙榆木呆呆的毫无表情。我觉得没趣儿,便又转过头来,吴锦天把那支票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送还给段懿,“谢礼就不必了,我也是按老一辈的嘱咐做事,也算是分内之事。”没想到那段懿又朝他的人伸了伸手,那人便又抽出一张支票。好家伙,一加就翻了个倍!但就在我惊讶之时,似乎感觉有什么异样,但感觉很模糊不是很清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这屋子里就我们几个……

  我凑到前去,推掉了那第二张支票。一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吴锦天在,怎么也轮不到我说话的。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段先生,虽然,这老照片足以证明您就是段誉的家人,但我们家毕竟照顾段誉这么多年了,说什么也不希望在我爸这一代出现什么差错。这样吧,既然您真的是段誉的家人,不管怎么样真的就是真的。那也不怕再多等几天,让我们研究研究辨个真伪。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图个自己安心。这段誉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也不能说送走就送走不是?”那段懿听我这么一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吴先生,贵公子还真是厉害啊!有这样的接班人,您的公司还不得越办越大?”说完,又哈哈大笑了两声才侧过头来对着我“行,那你说要我等多久?我家老爷子恐怕撑不了太久,已经一百零几岁的人了。”我没怎么多想便道“一个星期。”“好!吴先生,您怎么看?您要是没意见,我就依了贵公子的意,再等上一个星期。”吴锦天看看我,又看看段懿,郑重的点点头。

  段懿走后,我还紧紧的抓着段誉的手。因为当时我不知道说了那一番话后,段誉会有什么反应。若是段誉不答应直接跟段懿走了,那我也是没什么办法的。还好,他什么也没说,但挣了挣我的手,便转身回房了。我知道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段誉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利。但若把真相告诉他,他怎么能承受得了,不过,若留不住他,反而是害了他。那个段懿身边的人明明就是抽血那天考斯特里朝刘念开枪的那个黄毛,只是他今天是黑发而且是正装,所以开始我才没认出来。如果那人真的就是那个黄毛,那只能说明段家人绝对不是刚刚才找到段誉的。如果按陈馨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来监视我的推算,那他们对段誉的调查少说也已经四五年了。事实摆在眼前了,明明是家人却拖了几年的时间才来相认,让段誉主动的跟他们走,就连吴家人也根本无法阻止——这比之前的明抢来的更可怕。等等,那当晚悦动一伙儿又是谁,像段誉这样的人除了他的本家,除了守护他的吴家难道还有谁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对啊,刘念至今身份不明。他不是段家人也不是吴家人,但显然也不是悦动一伙儿……还有李小果……

  吴锦天送客一回来我便把我的疑虑跟他说了。他听了脸色有些发青“听你跟段懿的话,我以为他们是假冒的之类的,但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说实话,看昨晚那老头的样子我真的看不出来他们是假的。而且,那照片,就算是高手修过的,也难免会有那么*真的效果。我到觉得他们真的就是段家人,那老头也的确是找了段誉好久的样子,感情也还真挚。但,那个段懿就没准儿了。既帮他爷爷完成了心愿,又能搞点儿自己的私事儿。看他拿支票给吴锦天的样子,明明就是想用钱把段誉买回去的架势,一脸奸商样儿。他自己在背后有什么小动作,他爷爷根本就不知道也说不定。

  但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不管对方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不能把段誉交出去。但要怎么跟段誉解释呢,怎么能让他留下来呢?一百多年都寂寞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这份心情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别说告诉段誉说段懿要对他不利,就算跟他说这个段家人是假的,他现在也未必能听的进去。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借口留住他。没想到吴锦天比我要谨慎的多,昨晚我跟段誉一说完这个事情,他就已经派人去调查段家了。但很明显,吴锦天对这个段家的真伪没有异议。虽然调查还在进行中,但吴锦天却那么肯定是真的,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但幸好,吴锦天听了我的话后,也开始重新考虑了。若他们真的打算那么对待段誉,即使是段家人,也绝对不能把段誉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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