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学半个月后,大一的学生还有一次野营拉练。说是野营拉练,其实只不过是徒步到附近的小山去转一圈,在山上拔个河,做做游戏,再吃个饭就回来的意思。拉练当天,我们一大早就起来,穿好军服跑*。大概上午九点才正式出发。本来这次是按系别来的,马闯妹妹他们系是明天才来,但她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队伍一到了山脚下她就跑过来找我。三月份的山还是白白的,雪没怎么化,山上的枝枝叶叶也都还埋在雪里。至于树什么的,粗的细的都有,长的不是很齐整,还有些张牙舞爪的。初看起来应该还算好爬吧。
开始的拔河没什么好玩儿的,他们拔河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在山脚下转悠,看一会儿要从哪边开始。这个山不是荒山,上面是早就有通信设施的,因此,本就有人走过的路。此外还有几处缓坡,但都没有路,一会儿,大概那些女生就要从那里上去。马闯妹妹一直跟着我们,看来是打算一会儿跟我们一起上山了。这山不高,但想要找地方冒险还是有一定坡度的。我们面前的这个坡就挺合适的,看起来大概有七十多度的角。从地面上看上去,都是树,有了依附爬起来应该很有意思的。教官就过来整队,什么到了山顶之后要原地休息,要吃饭,还有就是特别强调了安全问题。队伍一解散,就乱了开来,想从缓坡上的一哄的全往南面去了,剩下不几个男生还有两个小教官在原地杵着。其中一个教官拿着个竹竿儿先上去了,准备着一会儿谁体力不支的时候好往山上拽。
我们几个也要开始了,我碰了下马闯,看了眼马闯妹妹,“没事儿,说不定她还得照顾你呢?”马闯妹妹一听我为她担心,很不屑的“切”了一声之后便开爬了。我们一看,不能示弱,也赶紧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坡儿看着树挺多的,但实际上还真有点儿费劲。开始几步当然还算顺利,但已经感到往上的路不太容易了。没想到这个月份了,上山的雪几乎都没怎么化,之前在山脚下光看着根本没什么概念,一踩进去才知道这雪还真不浅。而且,还是那种大雪粒儿又厚又硬,很是吃力。最重要的是,这雪下面的地面根本不平整,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不小心就得摔个跟头。还好有几棵树能把一把,但越往上坡儿越陡,树的距离就越拉越大,把着这棵树根本够不到那棵树。没有了依附根本爬不上去,身体直往下出溜。爬到一半儿了都能一下子滑到底儿。那种往下掉却又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感觉实在是有够惊险。中途好不容易抓住个树枝儿,没想到那只是个粗壮的草而已,稍一用力,就连带着那草也一起拔了起来继续往下滑。那就是垂死挣扎的人抓住稻草的感觉。
再一看上面,马闯妹妹都已经快到到山腰上了,我这个大男生还几乎在山脚原地不动呢。谢方跟马闯紧跟着马闯妹妹后面,但看起来也相当的费劲。咦?李小果哪里去了,不会已经到山顶了吧?但刚才开始爬的时候好像都没怎么看见他。正想着呢,突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盯的我直发毛。回头一看,你妹的李小果杵在那里跟死人似的,吓了我一跳。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出来双钉子鞋来,让我换上。重新爬,这次有点儿熟门熟路了,这钉子鞋果然好用,蹬起来很给力,没几下就到山腰了,李小果就跟在我后面。正在我兴奋之际,突然听见上面远远的传来了什么声音嘶嘶啊啊的,不好,好像有人滑下来了。我赶紧抬头去看竟然是马闯妹妹。她误打误撞的方向刚刚好,就在我正上方。我都准备好接住她了,没想到近了近了却又变了方向,我只好快速挪过去。刚一接住她我的胳膊就一阵剧痛,本来这时候的衣服挺厚的,愣是让她先一脚把我的袖子给撸了上去,紧接着又是一脚,正踹在我裸露的胳膊上。我们一路滑下去,李小果想过来拽住都没来得及,速度超快。等到了山脚下,我才发现,压在我身上的竟然是两个人,除了马闯妹妹另一个竟然就是那个于一。那小子反应还挺快,没在我身上多呆,立刻就站了起来又去拉马闯妹妹。剩下我好死不死的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有了力气,刚想站起来,怎么觉得胳膊上湿乎乎的,这雪化的也太快了吧,等等,怎么还热乎乎的?
“血!”马闯妹妹惊叫一声,我心想血有啥好怕的,女生果然还是女生。但当我看见自己沾满了血的胳膊的时候,竟然一阵眩晕的想吐。怎么会这样,我从不晕血的啊?但真的是越看越想吐,感觉大地都在转,这到底是晕车还是晕血,要不要这么夸张?随后身子一软,就倒在于一怀里了。李小果还没到山顶所以下来的也快,谢方他们快半个点儿了才到。教官给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李小果嫌学校的车慢,早就给丁秘书打电话了。我一路上都晕晕乎乎的,头疼的要死。到了学校又去校医院处理了一下。本以为这就完事儿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还没到寝室呢马闯又出事儿了。从校医院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马闯人怎么没了。四处一看,才发现,糟糕,马闯倒在距离我们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好像在抽筋儿。马闯妹妹见状“啊”了一声就奔了过去,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马闯已经吐血了。脸上全是血,翻着白眼儿,肢体僵硬的掰都掰不开。我从来没见过这场景,吓的脸都白了吧,再加上这次莫名其妙的晕血,当时就摊在地上没了意识。
估计那天可把他们几个给折腾够呛了,这边陪我包扎完刚从医院出来,那边紧接着又要送马闯进去,再加上我又不争气的晕倒了。幸好那个于一也一直跟着。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看马闯也在床上了,看来已经没事了。我也就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越睡越沉,但好像还不是入梦了,怎么感觉要死了似的呢,身体飘飘忽忽的。糟糕,又发烧了。这才晚上十点多,肯定熬不到天亮的,没办法,我拿起电话把李小果震醒了。马闯白天犯病了竟然睡的还不实,非得也要跟着一起去。他们两个扶着我在校医院门口按了半天的门铃值班大夫才来开门。按照我们校医院的惯例,想点滴必须得先化验,要是大夫觉得化验结果不行,就算你想打点滴他都不带给你点的。那值班大夫惺忪个睡眼,迷迷糊糊的拿给我化验单儿,叫我交钱说可以点。其实我也没打算仔细看这走过场的东西,但那化验单儿上的血型一栏实在是太扎眼了,一眼便看到了错误之处“大夫,我的血型是AB,不是O型,这个弄错了吧?”其实,我也没想追究那大夫什么,也只是随口一说,再说了,这大半夜的,有点儿小差错我也理解。那大夫一听,就更不是好脸儿了,“你懂还是我懂,我说是O型就是O型!”本来没打算在意的事情,现在弄的不在意也不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弄错,真不敢让他给我兑药。李小果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出走,那大夫竟然也没说什么,我们前脚刚一踏出大门,那大夫后脚就把门锁上了。
还是回家比较靠谱儿,快十二点了,家里的车才到,臧医生虽然不是看着我长大的,但也在我家里呆了有好几年了。作为家里的私人医生,他的医术吴锦天在的时候也很认可的,虽然,吴锦天原来自己也是个医生,但一来医者不能自医,二来,他生意忙,也没什么时间亲自照顾家里。因此,我的状况臧医生比吴锦天还要清楚。但没想到,越是这样,事情就越复杂。我果然没记错,我原来的血型的确就是AB,而且臧医生这种实力的医生会把这么小的问题弄错可能性也极小。当初就是他也给我验过的。但问题就在于,校医院的值班大夫也没有错,臧医生又给我验了一遍,果然是O型。也就是说,我的血型,它自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