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内侍拿来一张冰杉鎏金花雕弓,一支寒锋穿甲箭,低头拱手递到景胜皇帝面前,朱政启接过弓箭,走到了主观礼台最前面。
春天的阳光斜照在他黄色的龙袍上,让他浑身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微风轻轻摆动他的衣袂,似乎又像是嫡仙下凡,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朱政启犹如一尊神袛,不怒而威的感觉让所有人心头似有千钧之压。
朱政启张弓搭箭,瞄准下面的巨大铜锣,松开了手中的弓弦。嘡!随着铜锣被箭击中发出的巨大声响后,全场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万岁!万岁!……”
比赛正式开始了,这是帝国少年的选拔,入场的全是十三岁以下的少年。
最先入场的是帝国希望队,他们全部是从帝国阵亡军人的后代中选拔出来的。后面是州县代表队,来自帝国各各州县选拔的少年全部都在这个队里面。然后是京州代表队,这是京都选拔的代表,大部分孩子都在各各公立私立的神器学院学习过,是标准的科班弟子。最后出场的是功勋荣誉队,全部是皇亲国戚公卿王侯和功臣家的孩子。
功勋荣誉队一出场,主看台上立刻沸腾了,皇亲国戚公卿王侯纷纷开始炫耀,这个是自己的孙子,那个是自己的孙子,总之这个队全是一帮孙子。
站在围观者最前面的卓凡被这庞大的场面深深地震撼了,父亲一定是怕自己给他丢脸才不让自己来参加比赛,他带着无比遗憾的神情,羡慕的看着场上每一个参赛者。他看到了唐石骄傲而兴奋的笑脸,他看到了孟飞高傲而邪恶的神情,他也看到了薛邵武懵懵懂懂昏昏噩噩眼睛。
各代表队全部入场,四个方阵共一千二百名少年整齐的站在主看台前面,大家穿着统一的服饰,朱红色紧袖箭服,宽大的束腿马裤。整整齐齐,神气而庄严。
上届帝国神器手大赛个人单项夺冠最多的神器手冯森穿着一件白袍,背着一把五筋弓走了进来,负手站在赛场的中央。
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今年的神器手表演,每次大赛前,帝国的神器手们都会有一些表演节目,以激励这些参赛的小选手们。
卓凡看到了,这个负手背弓的年轻人居然是那个经常带着不变的笑脸在自己家里混吃混喝的那个富家哥,左将军冯炳坤的大公子。
这次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冷酷的让人有滴水成冰的感觉,他就像一个雕像般立在那里,唯一的动作就是大家都看不到的呼吸。
突然,主看台左侧一架投石机发出了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红布球飞向赛场中央的天空,巨大的红布球上有几个常人难以发觉的黄点。冯森听到响声的同时,弓箭就已经攥在了手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取下弓,怎么抽出箭的,冯森已经把一个宽口箭射向了天空。
嘭。巨大布球上的黄点被射中,立刻解体,外面包裹的红布全部绽开,无数小小的彩条飞了出来,纷纷洒洒的在空中飘荡,宛如帝国北山上争奇斗艳的春天,又像帝国画师疯狂的在天幕上就笔。
卓凡痴痴的看着仙境一般的天空,对参加大赛有着无比的向往,自己虽然不是父亲那样的神勇,却也是同龄人里面相当出色的射手。而现在,自己只能站在场外给那些同龄人加油,仙境般天空下的他,不免遗憾重重。
楚芸看出来他眼中渴望的神色和遗憾的表情,轻轻的安慰他说:“卓大哥,你虽然今年没有参加选拔,但是你的箭术绝对是他们里面最棒的。”
卓凡攥紧了拳头:“明年我一定来参加这个选拔赛。”
欢呼声又起,十个神器骑弓手,骑着十头龙角鹿依次跑进赛场,围着赛场中央跑动,划出一个大大圆圈。十个骑弓手开始张弓搭箭,大家屏住了呼吸,今年的节目一出场就很新奇,大家全都没有见过,拭目以待这个节目是什么。
十支箭射向了天空,每一支箭后面都拖着一个长长的彩带,宛如十道彩虹,划过天际。这一切在卓凡的眼里是那么的新奇,原来箭还可以这样射,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箭支飞行的轨迹看在眼里是那么的完美。
然而这完美的轨迹让国都的人未免有些失望,怎么今年骑弓手的表演就是这样吗?
怎么会是这样呢,十头龙角鹿开始加速飞奔,每一个骑弓手跑到第一箭的对面再次张弓搭箭,对准自己刚才射出的那支箭支,又一次放箭,第二箭准确的击中即将下落的箭支,带着彩带的箭支再次飞起。
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原来,箭还可以这样射!
带着彩带的箭支被一次次的射中,人们的欢呼声也一次次响起。伴随着欢呼声,十支带着彩带的箭支在空中偏偏起舞,仿佛是五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天空中挥舞着自己的长袖,时而盘桓,时而雀跃。
最后,十个骑弓手一字排开,用弓箭射着这十个彩带箭支,环场一周,就像一个披着披风高速骑马神仙一般。
卓凡惊叹这绝妙的箭术,就是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这个样子吧,然而这十个骑弓手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己如果练到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种水平吗?
皇帝陛下紧皱的眉头有些松开了:“赏!”
身边的内侍立刻低头问道:“启禀陛下,赏什么?”
朱大脾气指着南门口的京亲王:“让他从自己府里拿一万两银子赏给他们吧。”
内侍跑到前台高喊:“皇帝陛下有赏,赏十个骑弓手白银一万两,赛后,到京亲王府领赏。”
京亲王揉了揉耳朵问身边的校尉:“本王没有听错吧?到孤的王府去领赏?”
校尉很同情的看着京亲王:“王爷,您没有听错,让您拿一万两赏给十个骑弓手。”
京亲王一脸的无辜:“那是孤的京亲王府,不是他的国库,怎么一说赏,就来孤得王府领钱!”
校尉心里说道:谁叫你太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