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夫当关
薛灵犀2015-10-25 04:203,955

  这日浪无双正在屋内调息,却见程长老与谢洪波联袂而来,两人都红光满面,笑逐颜开。浪无双笑道:“两位长老,有何喜事这等高兴?”程长老大笑,道:“无双啊!你谢大哥给你带来件好东西!”浪无双疑惑地看向谢洪波,谢洪波嘿嘿一笑,道:“小兄弟的佩剑虽然也非凡品,却不如我这口紫霄。这是老夫年轻时的佩剑,现在用不着了,就送给小兄弟吧!”说着从下人手中拿过一个剑匣,亲手交给浪无双。浪无双推辞一番,终推不过热情的谢洪波,只得收了。在场的下人却都暗暗心惊,众人均知谢洪波性子怪异,假借养病之名日日在外游逛,根本不管庄内琐事。这口剑是上任庄主赐给谢洪波的,他将此剑送给浪无双,究竟有何深意?

  程长老见浪无双收下宝剑,道:“庄主已于昨日酉时回庄,不过还有些事情处理。庄主已经说了,明日正午,正式设宴拜谢你和张三兄弟!届时自有更大的好处,你且好好休息吧!”而后不等浪无双回答,谢洪波就将程思良拉走了。二人来去如一阵风,叫浪无双看得目瞪口呆。

  浪无双捧着这口紫霄宝剑,越看越觉爱不释手。剑鞘呈一种深紫的金属色泽,与护手浑然一体,宛如一道紫色流云。轻轻抽出剑身,一痕秋水照亮了他的脸庞。他的配剑在当日的混乱中遗失,现在谢洪波送来这口紫霄,本是雪中送炭,浪无双却不能收。他已决定悄悄独自离开乾坤山庄,又怎能接受谢洪波这口剑?浪无双叹了口气,将剑压在桌上的信上面,吹熄了蜡烛,背起包袱向屋外走去。

  雪亮的月光照在浪无双远去的身影上,显出几分萧索。纵然对张三万般不舍,浪无双却不能带他下山。一旦踏足江湖,自己无法护其周全,又怎么向李四交待?一想到李四,浪无双顿时心生茫然,大哥说过请他们喝青阳城的名酒琉璃烧,他此时究竟在哪里?浪无双出谷本为寻找师父与父母下落,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要找,为什么身边的人总会突然离开自己呢?浪无双一边下山一边想,下到山脚时也大致理出了些头绪。他打算听从李四的建议,先去断金崖寻那怪蟒。

  浪无双舍了驿站租来的马匹,步行上了青阳山。断金崖是断金山谷最宽的一段地带,欲到断金崖,先过一线天。此处有两道高达数十丈的峭壁夹在两旁,中间仅有不到一米的窄缝可容一人通过。出了一线天,外面还有一道宽约三四丈的环山小路,再往下便是便是万丈深渊,可以说是极凶险之地。

  当浪无双到达一线天时,远远便听到铮地一声琴音。浪无双心突地一跳,这声琴音明显透着一股杀伐之气,弹琴之人将高深功力糅合琴音之中,内力稍差的人只觉如尖椎入脑,刺痛难当。

  浪无双悄悄走近些,看到有一群人分散成半圆形围在一线天入口处,各持兵器,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浪无双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盘坐在一线天入口处,宽衣博带,头戴黑纱斗笠,面前横着一张长琴。浪无双是从旁边的山坡上山的,正处在两方之间的道旁坡,是以谁也没有发现他。

  宽袍人盘坐在一线天入口处,对外界之事恍若不闻。两方这般对峙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两枚飞镖毫无预兆地飞向宽袍人。一枚攻他面门,一枚射他琴弦。宽袍人左手抚弦,右手一动之下,两枚飞镖已被他握在手中,手法之快竟不下于当日谢洪波夺剑,而后众人眼前一花,宽袍人已将飞镖掷了回来,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顿时两人惨叫着倒地。

  人群一阵骚动,一名白衣青年排众而出,道:“前辈为何无故伤人?我等要过这一线天,前辈为何阻拦?”这一声喊出,同来数人随即纷纷叫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过去?”“就是,就是,老儿快些让开!”更有人直说了出来,“各位英雄都知道,那怪蟒就在断金崖,你这老儿堵在这里可说不过去了!再说你不进去找那怪蟒,堵在这里干什么?”浪无双听得明白,知道这些人也是为了青阳令而来,却也暗自纳闷,那宽袍老者为何要拦在这里?

  浪无双尚未想出头绪,却听宽袍老者开口道:“主公有令,过此者死!诸位请回,否则莫怪老夫不客气!”此言一出,一股无形的杀气散了开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只听一人道:“莫非是城主府的人?”又一人道:“我看不像。城主府的人哪里会如此霸道,最多也就是好言相劝,让大家离开便是。”先前那人道:“这倒也是,不过不知为何城主府没有派人把守此地?”另一人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只是来凑个热闹,且看樊公子如何应对。

  白衣青年施了一礼,道:“在下是华州樊家,名叫樊英,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在下也好向家师禀报。”宽袍老者冷冷地道:“无可奉告。”樊英闻言脸色一变,众人均知樊家枪近年来在江湖上的名头,他虽年轻,也是家族年轻一辈的翘楚,代表的是华州樊家。宽袍老者这般目中无人,樊英若是再不还以颜色,樊家颜面何存?想到这里,樊英神色冷然道:“前辈既是不肯通融,在下愿意领教前辈高招,前辈请亮兵器吧!”说罢樊英接过手下递来的一个锦袋,从中取出一条分作两段的银枪,咔嚓接好,双手持枪英姿飒爽地立在当地。

  哪知宽袍老者动也未动,仿佛未曾听见樊英向他挑战的话。樊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立在当场,这条枪竟不知该刺出去还是收回来。这群人分作数拨,并非同路之人,见此便有些幸灾乐祸。不过樊英手下很快反应过来,一人骂道:“你这老儿算什么东西,爷爷来领教领教!”当下一条铁枪呼呼作响,长枪如棍,向宽袍老者的琴砸了过去。宽袍老者头也不抬,右手伸出,轻轻在枪身上一推。那人只觉铁枪在手中一滑,倒刺向自己胸前,顿时大惊,用力握住枪身。宽袍老者冷笑一声,左手一拨琴弦。那人只听一声尖啸骤然响在耳中,脑中轰然一片空白,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枪纂倒刺而入。那人一口气接不上来,委顿在地,竟当场暴毙。

  樊英剑眉一竖,也不多言,提枪便刺,同时手下四五人也持枪围了上去,更有人趁乱放出数支袖箭。宽袍老者仍是左手抚琴,右手横推竖格,众人只觉手中枪不听使唤地歪向一旁,竟将数支袖箭一一拨了开来,倒射向人群之中。几人挺枪再刺,只听咔嚓声响,除樊英之外,众人手中的枪都只剩了半截。宽袍老者右手一晃,数个铁枪头朝外飞了出去,樊英手下无一不惨叫倒地。樊英银枪一晃,刺出五朵枪花,直攻宽袍老者面门,同时脚尖点地,飞身欲踢。这一式梅花枪迅捷凌厉,同时有腿法相辅,枪上更暗含诸多变化,是樊家枪中数一数二的杀招。浪无双不禁暗暗喝彩,同时心下思量若是自己对上这一枪该如何破解。

  浪无双看得分明,宽袍老者所仰仗的便是快如闪电的手法,樊英枪法虽然精妙,却未必能破得了这一招。只见宽袍老者单手一晃,六个掌影对上了上去,只听砰砰数声,樊英已踢过四脚,却都被宽袍老者单手挡了下来。老者冷笑一声,叱道:“枪法还行,腿法太差!”

  樊英如若不闻,樊英左臂轻舒,握上了枪身中部,紧接着右手持着枪尾向下一压,银枪转个圈子如长棍般扫向宽袍老者,同时樊英松开银枪向后退了一步。宽袍老者仍是轻轻巧巧地用手一推枪身,长枪向外滑开,但立刻眉头一皱。樊英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掌风迎面攻来,急转身子闪向一旁。只听轰隆一声,那条银枪爆炸开来,顿时以宽袍老者为中心三米内尘土飞扬,众人急忙闪避。

  待到尘土落了下来,只见宽袍老者怀抱长琴立在中央,身上衣衫破碎,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不远处樊英狼狈落地,一口血喷了出来,看到宽袍老者此刻的情形却笑了。他这条家传的银枪原有机关在内,樊家家主性情刚烈,故而在枪中装有炸药,若是无力对敌,便以内力震荡手中银枪,使炸药爆炸与敌人同归于尽,樊英方才拼着不要这条枪也要重创宽袍老者。自此樊英在江湖上便有了拼命三郎的称号,华州樊家倒也真因此而出名了。

  浪无双在旁看得一阵皱眉。单以武功而论,宽袍老者比樊英高了不止一筹,樊英用计伤了宽袍老者,自然不算英雄之举。江湖之上武艺较量就算群殴也会遭人唾骂,樊英使用火药,已经触犯江湖禁忌。不过一来宽袍老者无理在先,二来众人本就是为了抢那青阳令而来,自是心照不宣地不提什么江湖规矩。

  一名中年男子上前扶住樊英,朗声道:“司马前辈神功盖世,吴某也要领教,请司马前辈不吝赐教!”说罢让手下将樊英扶下去,然后取了兵器过来。宽袍老者的斗笠已然裂开,露出了真实面目,吴姓中年男子便认出宽袍老者乃是八步逐月司马彦。此人凭着一张长琴,一套逐月步法,纵横江湖三十余年,却生性古怪,不喜与人打交道。江湖上见过其真面目的并不多,近年来久已不见其踪迹,众人都道他不是身殒就是退隐了,怎会在此处出现,难道也觊觎城主之位不成?

  吴姓男子的兵器是一条铁杖,众人只道又有一场好戏,都远远地站了开来。未料只听砰砰两声,众人眼前一花,一条铁杖飞出,吴姓男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好半天也爬不起来。众人这才知道,司马彦功力之高绝,在场之人均难以望其项背,刚才却不慎被樊英用计所伤,已然动了真怒,此时再不留手,吴姓男子在他手下一招落败!并且若不是司马彦留情,吴姓男子此刻已是个死人了。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左边立刻跃出两人仗剑攻了上去,紧跟着又有一名汉子手持一对板斧砍了过去,长枪铁鞭诸般武器霎时群起而攻之,同时人群中飞刀袖箭如雨点般射向司马彦。司马彦冷笑一声,双手抱琴,左封右挡,将数口长剑拍飞,接着单手将琴往外一送,如使枪一般刺出。当先一名汉子大惊,急忙后退。司马彦身形一晃,身子已到了那汉子跟前,抬掌拍出,那汉子胸骨尽断。司马彦手中长琴就势递出,那汉子连同身后三人齐齐跌倒在地,口中吐血,眼见不活了。

  众人心下一寒,司马彦刚才盘坐于地,其平生绝技逐月步法并未施展,众人大多也只闻其名,并不知逐月步法的厉害之处。此刻司马彦被*起身,众人立刻叫苦不迭。明明自己才在他背后尽力刺出一剑,下一刻他竟挥拳攻到自己面门,当真如鬼魅一般防不胜防。此刻已成骑虎之势,却是不能再退了。众人只得苦苦支撑,只求司马彦内力耗尽,以脱身逃走。至于那青阳令,却想也不敢想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枚石子悄无声息地自大道一旁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击在司马彦肋下的章门穴上。

继续阅读:第7章 山洞怪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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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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