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当时就是被什么力量从帐篷中先拖出来,然后再被杀掉的。可是唯一解释不清的,就是帐篷是如何在地上留下痕迹的,固定帐篷的钉子在地上留下了划痕。而如果帐篷被移动了,和他同住在一个帐篷里的保罗应该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因为不可能帐篷移动,里面的人不动弹。”当大家知道了那个孩子朝着吴强的帐篷上扔石子之后,柳骆冰突然想起了关于帐篷的事,就把它告诉了大家。
“这其实很好办,也许当时所有人都把事情想简单了,那个划痕可能是在原野被杀死之后帐篷才移动了位置的,这样就很好解释为什么帐篷移动而里面的人没有移动。”郭岚这么推测,而其他人也赞同这种方法。
“那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移动了帐篷,就在原野被拖出帐篷之后?可是,帐篷里面还住着保罗啊,难道你是说——保罗?”
“很有可能。”
“可是,解释不通啊,他为什么要移动帐篷?”
“我没有看到他,所以我不知道。”
“你不怀疑是这个岛上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居民干的?因为当时,原野发出了喊叫,他并没有人出来把他拖出帐篷的人是谁,这说明他看到了那个人。”
“可是他当时宿醉,无法看清那个人。”
“当时听到叫声的只有你那个好朋友罗枭么?还有,发现那些痕迹的还有谁?”
“罗切斯特,就他一人。”
“你朋友当时确定罗切斯特睡着了?”
“不知道,也许他当时是背对着罗切斯特的,所以——我也不在场,这我无从知道。”
后来郭岚觉得有必要和吴强住在一个帐篷里过夜,他害怕这个学弟有什么闪失。而柳骆冰有点不高兴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吴强为什么总是由郭岚照顾,未免有些太偏心了,难道他就不需要加强保护,这还有桑妮呢,一个女孩子更需要保护,他又开始八卦了,直接问郭岚,你和吴强是不是恋人啊,听到这话,郭岚顿时满脸黑线。
“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神经病。”郭岚没好气地丢了一句给柳骆冰,柳骆冰一脸尴尬。
郭岚钻进帐篷,看到吴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情况有点不好,吴强的右臂呈现出了黑紫色。那块绑着手的纱布上血迹斑斑地,郭岚迅速拆掉纱布,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作呕的感觉,吴强的手也成了黑紫色,伤口周围已经溃烂了,他马上叫来桑妮。
“这怎么搞的?”郭岚焦急地问桑妮。
“我不知道啊,伤口都清洁过了,难道他中毒了?”
“中毒?什么毒?”
“那个男孩子牙齿。我来看看,兴许我有办法。”观察了片刻,桑妮掏出了一片手术用刀柳叶刀。”
“你要干嘛?”
“毒性未到上臂,否则就会走入心脏,问哦在这个位置开一个口,然后放血,知道毒液全部流散。”
“这可行么?”
桑妮没有回答,他找准位置,刀轻轻地在吴强的右臂上开了一个口,登时,乌黑发紫的血咕咕咕地向外静静地流着,当手臂的颜色恢复正常以后,桑妮迅速地消毒,缝合伤口,包扎。他告诉郭岚这也是有风险的,因为很容易失血过多,她说人的牙齿上有很多细菌,如果不清洁,上面的细菌很多都是致命的,她随身带着的药箱里面也只有百多邦,其他的杀菌药剂没有了,要及时换药。看着虚弱异常又短暂缺血的吴强,郭岚决定日夜守候这个他,知道他痊愈。
“我去打几条海鱼。”桑妮说着离开了。
她她到底是谁,这个平时爱玩刀的女孩子,为什么看她刚才救人的动作如此麻利和专业,难道她以前当过护士?可这也太奇怪了。
一周后的一天,吴强在昏迷了许久之后,醒了过来,他看到帐篷里面没有其他人,就爬出了帐篷,天气不是很好,在不远处,他看到柳骆冰一个人蹲在海滩边的高耸的岩石上,他走过去,本打算在背后吓一吓柳骆冰。可这时,柳骆冰却突然转身,朝着吴强失了魂一样地安静走过来,吴强顿时定在了那里,像被冰冻了一样,他望着柳骆冰空洞的眼神,突然,他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噗通——噗通——噗通——后来,他才意识到,这声音来自他的心跳,可是这种心跳为什么这么强烈有力,而且他已经在来到这个岛屿的第二天就听到了这种心跳,然后,他看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那天他在编辑自己的论文时,透过笔记本的屏幕,他也看到了。
那是一张狰狞的面孔,扭曲,变形,那张脸仿佛就要透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透出来,可当他仔细看那张脸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张脸就是他自己,而此时的他又看到了这张脸,他出现在了柳骆冰的脸上,吴强一步步地后退,他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甚至用手挡在眼前。突然,一只手出现在吴强的身后。
吴强大叫了一声,他眼前的幻觉突然消失了。身后的那个人让柳骆冰还有吴强大为吃惊,这个人没有死。
“杰欧,是你么,杰欧?”
杰欧微弱地笑了一下。
“你刚才怎么了?我都不敢碰你。”柳骆冰问吴强。此时的吴强还是一脑门的汗,脸色惨白。
洛杉矶,一幢刷成淡蓝色的别墅,门厅前的小花园里栽着一棵圣诞树,一派圣诞前夕的欣欣向荣的景象。罗枭觉得这个时候打搅他人有些不合适,就像在中国,没有哪个家庭希望过年了有亲人去世。可是作为罗切斯特的朋友,他希望把罗切斯特生前的一些东西还给他的家人。
他走上前去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坐着轮椅。家里面似乎没别人。
“您好,小伙子,你找谁?”
“您好,夫人,请问这是罗切斯特•里德曼的家么?”
刚说到这,给罗枭开门的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起来,这种不怀好意的神情使得罗枭打了个哆嗦。
“出去,你们这帮臭警察,别以为换了衣服就想让我放你们进来,我说过了,我孙子不在,他也没有犯什么法,出去出去!”她把门摔得都要碎掉了,罗枭碰了一鼻子灰。发了一会儿愣,罗枭苦笑着走出小花园。
不对,她刚才说什么警察,犯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赶快返回别墅的门厅,不停地按门铃,就在这时,门下面的狗洞里奔出一只狗,罗枭见状撒腿就跑,那只狗在后面穷追不舍,他边跑边回头看,一不留神整个身体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身体上。而那只看着像拉布拉多牧羊犬的狗,也停了下来,伸着舌头,哼哧哼哧地喘气。那个男人蹲下来摸了摸狗的脑袋,那只狗仰起头,把鼻子藏在男人的手心里,伸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心。
“你好,被我家的狗追赶,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表示歉意,可否到我家坐坐,就在前面。”
罗枭听到这只狗的主人是这个男人,便大概猜出了他是谁。
“冒昧地问一下,您是罗切斯特•里德曼的父亲么?”
“哦?你认得他?”
“是的。”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男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弯。
“我可以走,但请您收下这个,罗枭从自己的行李里面掏出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罗切斯特的所有东西,包括那把刀。”
“你这是?”
“罗切斯特生前的所有东西,我来的目的第一,就是想把东西带给您,虽然我知道圣诞在即,但我想这些东西属于他;其二,我只想了解一下罗切斯特当兵是的情况。”罗枭把罗切斯特去了哪,干了什么,如何丧生的全过程都给眼前的这个男人讲了一遍,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表情看着怪怪的,最后居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大笑。
“你在开玩笑么?你以为我在看美国版的《午夜凶铃》?得了吧。”
“恕我冒昧,您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呵呵,如果他还活着,你应该问问他,他做了什么?如果没事,我可以走了,真他妈见鬼。”
罗枭就这么目送这个奇怪的男人朝远处走去,他也看到那个别墅的门口有个老人,担忧地朝这边注视着罗枭。可是罗枭觉得再回去也没意思,难道这次的美国之行终以失败而告终么?可是,罗切斯特到底做了什么呢?
下一站,法国巴黎。罗枭手头的钱已经不多了,而这些钱,是柳骆冰的父亲给的。
桑妮一个人拿着刀沿着山坡行走,她手里的这把刀看起来比较秀气,所谓的秀气并不是说这刀小巧玲珑,这本身是一把水果刀,刀长也仅有十公分,可是她在前段钻了个孔,孔的前端系着个丝带,又把丝带挽成了个蝴蝶结,于是这把刀多了点秀气的味道。她只是突发奇想要这么弄一下,没有别的意图。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些刺激,经历了这么多天,她身上没发生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情。反倒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学生让人手忙脚乱不得安宁,这让她猎奇的心理空虚了许多,觉得没意思了,她便自己跑来冒险。
“What’smystory?”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她抬头看看天,似乎天气不好,几朵还没有成形的乌云一动不动地堆在那。她听柳骆冰讲过,这个岛大的出奇,而且有一个心形的石头,可是她怎么也没发现,而就在她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一只白色的鸟从她的眼前贴着她的鼻尖快速闪过,她也没有看清是什么,手臂一闪,啊——的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她快速捂住鼻子,一滴滴的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她不小心被自己手中的刀割破了鼻子,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只被切断了脑袋的白色尸体,那只鸟虽然断了脑袋,可身体却还在抽动着。
桑妮捡起那把连丝绸蝴蝶结都被染红的刀,战战兢兢地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