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世界无人岛屿探秘》根本联系不到上一批的考察队员,又派了五名考察队员,均石沉大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十名考察队员是否还活着。这两个队员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他们经常通过Skype相互联系。现在还是冬天,在北京,罗枭报了高考复习班,每天都很忙,只有在周末会在电脑上和凡尔纳聊一会儿,他打算重整旗鼓,在来年的六月重回考场。而凡尔纳接管了岳父留给他的咖啡馆,偶尔会带妻子到欧洲其他国家旅游,他之前为圣诞节的到来忙活着。他也因为接手这家咖啡馆而学会了一身的厨艺,意大利香肠,法式小牛排,印度香辣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味蕾是如此的灵敏,虽然手艺有时还很拙劣,但是他会从早上四点就起床,一直联系到十二点打烊,现在他能够非常熟练地做一杯卡布奇诺,用罗勒叶和薄荷叶摆盘,在樱桃汁的杯沿插上柠檬片,亲手用红色的宣纸叠一个小扇子,或是蜡纸做伞,下一步他要学习如何做法式甜点。
爱琴海遇见你:“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登山,登山:“那你来吧,我请你吃全聚德,或者东来顺火锅。”
爱琴海遇见你:“我们这里有家中餐馆,可以吃到火锅……你没有让别人看到保罗拍到的东西吧?”
登山,登山:“当然没有,忘了我们的诺言了么,带进棺材里。”
爱琴海遇见你的头像在这句话之后就变成暗的了,可能他要忙了。罗枭在凡尔纳的提醒下,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恐怖的视频,他打开自己的旧钱夹,在一侧的夹层里,他取出一片内存卡,然后插在读卡器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看这个恐怖的视频了,可是他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线索,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还是那片白雾,然后传出保罗大叫的声音,镜头晃动,摄像机掉在地上——“嘿,鸟,你在干什么呢!”
罗枭刚看到这就听到身后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在叫他,他猛地合上笔记本,转身看到一个带着礼帽,穿着修身黑风衣的男孩儿站在他面前。他叫柳骆冰,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女人的名字。他是罗枭的同班同学,平时穿得跟要出去演出一样,今天他这身打扮已经算是正常的了。今年他从北京考到了南京大学,因为很喜欢八卦,所以大家叫他柳八卦。
惨了,刚才的东西让他看见了可怎么办?罗枭的心里打着鼓点,就像进了舞厅。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爸妈都上班去了。”
“我和你哥一起回来的。刚在半路上遇到你哥,他让我帮你学习。你小子学习果然不如你哥啊,你哥考上北交大,这第一学期都结束了,你还在这复习。”
“柳八卦,你给我闭嘴,我干嘛能塞住你的嘴?”
“呵呵,请我去吃卤煮火烧,或者高档点,请我去吃必胜客,宰你一顿,否则我把你和杨美尼谈恋爱而影响学业的事情告诉你家长。”
“好好好,我算是服了你了。说,你到底想吃什么?”
“两个都吃。”
我撑死你。
罗枭看到自己屋的衣架上没有大衣,才想起来刚才出去喝豆汁儿回来直接把大衣搁在客厅的沙发上了。而另一边,柳骆冰却偷偷打开笔记本,看到上面未播完的视频,用鼠标在Mediaplayer的播放键上一点,他不可置信地张着嘴,瞳孔放大。他动作麻利地从兜里拿出Mp5,把这个视频快速地复制到上面,然后安全弹出,这一切干得滴水不漏。曾经无聊至极的他当过网络小黑客,这点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喝口水一样的简单。
而楼下的罗枭发现自己好几天没刮胡子了,还在吹着口哨,打理自己的胡茬。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将把他的生活推向另一个泥泞的深渊。而另一个人也将经历生死般的考验。
柳骆冰根本不知道他的八卦精神,说好听点就是好奇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此时的他,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欣赏美女一样开玩笑说,罗枭,你好漂亮啊。罗枭发出呕吐的声音。可是,过段时间,这种似乎还具有幽默感的笑话将被现实的残酷漂白,没有人还会笑得出口。
吃得消化不良的柳骆冰回到家里,他吃了点药后,迅速打开电脑,把Mp5掏出来插在电脑上,又仔细看着视频——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外国人是谁?一系列的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其实他并不是别人说的八卦,他平时八卦的东西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调侃,真正遇到问题时,他会变得异常冷静。他身上有一些矛盾的特质,南京大学外语系,英语说得特别棒,却从来不喜欢英语,穿得入时,却喜欢吃卤煮火烧,街边大排档,平时玩世不恭,却遇事冷静,细节问题上一丝不苟。
就在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他听到楼下传来了老爸回家的声音,柳骆冰的父亲是一本发行量很大的杂志社的社长,平时一言九鼎,为人刚正不阿,什么走后门,托关系的人几乎都被他拒之门外,他这个做儿子的却跟他老爸恰恰相反,他曾劝过老爸,做人也要给别人点退路,哪天自己要是遇到麻烦,别人也能帮他一把。可是他老爸就是不相信这个邪理儿。
这不,楼下就有人在求柳骆冰的爸爸:“柳总,您就网开一面吧,我们这本身发行量就不好的报纸,就差您给提供个新闻了。”
“那也不行,这种生意场上的事情,就是竞争二字。你也知道,这些走后门的事情我从不干。““这个我同意,可是您的垄断力量太大了,让我们这小小的报社无处施展拳脚啊!”
“你们孙社长不也是挺有骨气的么,死活撑着不让我们兼并,那怎么又派你来求情了?”
“孙社长对我有恩啊,一年前我学新闻的大学毕业,根本找不到工作,是他破格给我录用机会的,他并没有让我来求情,是我——”
“哦,他挺仁慈的么?我一会儿还要开会,你想在这耗着我也没办法,我是说如果不饿的话。”说完他回到卧室换了条领带就出门了。
这些对话在偌大的客厅中回荡,若是窃窃私语,柳骆冰倒是不可能听得如此清楚,关键这可是言辞激烈的谈话,只要听力没问题,逻辑思维也没问题的人,都能明白。哎,老爸啊,老爸,你能不能变通点,有点人情味,生意场上是要竞争,可那不是唯一。他打开卧室的门,看到一个仅仅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还坚持在屋子里等着,他在二楼吹了个口哨,年轻人抬头看了看柳骆冰。
“您应该是柳社长家的公子吧?”
“拜托,我不是我爸,别您啊您的,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
“哎,真难办啊,我得走了。”估计是知道还有他人在家,爬走漏了风声,决定告辞吧,这个年轻人很窘迫地要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那毕业的?”
“啊?我?”年轻人刚要起身,却愣住了。
“对,就你。”
“我叫成城,陕师毕业的。”
“哟,重点,家哪的?”
叫成城的年轻人觉得说得太多了,又要走,柳骆冰的一句话彻底留住了他,我爸不帮你,我帮你。
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对不住罗枭,可是他实在不想看着这个年轻人没有前途,他让这个年轻人看了他拷过来的视频,成城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只是视频文件,为了保存我的一点道德底线,因为我这已经算是偷盗行为了,不过对方是我的好朋友,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剩下的工作就看你的速记能力和笔下功夫了,视频中的那段话信息已经够详细,听造化了。”
成城非常感谢柳骆冰,说如果报社能度过这个困难期,他定会请柳骆冰吃饭。不过柳骆冰谢绝了,他不想把事态闹太大。
毕竟,他不想做出出卖朋友的事,可是他已经出卖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在心理面默念,对不起,罗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