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枭往村里走,迎面过来了一名老太太,满脸的皱纹,因为没牙了,所以嘴朝里扣扣着,她看起来很富有,手上戴着一枚说不出名字的宝石戒指。
“您好,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罗枭很礼貌地打招呼。
她看了看罗枭,又看了看罗枭手里的罗盘,勃然大怒。
“这是谁给你的东西,快把它收起来!”
罗枭不解地看着老太太:“为什么要收起来啊?”
“你不知道么,这个地方叫红血村,有些不祥的东西会在这里出没,你要是拿着这种东西,会直接把你引向危险和灾难的。”
“这么说,您也知道这东西?”
被这么一问,老太太也呆了一呆,她马上改口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提醒你了,你要记住,夜间别乱跑,否则你自讨苦吃。”
罗枭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来夜里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不被惊扰了。
“敢问,您要去什么地方?可否在您的住处过夜?”
“我的住处么?您无需知道。”老太太的脸也随着天的变暗,渐渐暗了下去,他手指上戴着的黑宝石在熠熠生辉,这让他的脸看起来阴森森的。
“可您刚才告诉我夜里不要乱跑的。如果我可以借宿,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这里不欢迎你,你回去吧。就沿着这你来时的路。”
“为什么?我来过这个岛。”
老太太匆忙往村外面赶路,随口撇了一句:“因为你是外乡人。”
罗枭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外乡人怎么就不能来这个地方呢?
“您感觉怎么样?”一个身穿驼色羊毛衫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个温馨又舒适的果绿色房间里,他的身后是一扇巨大的毛玻璃门,毛玻璃门的外面是一个前台,前台里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姑娘对前面舒适米黄色的布艺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说先等一等,一会儿上一个接受治疗的客人就会出来。
沙发上坐着的A,哭丧着脸,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士,应该是孩子的妈妈,A总是说他今年高考绝对会失败的,他的妈妈很焦虑地把孩子的头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抚摸着他的头。B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她在不停地打着电话,声音高,嗓门大,要不是内屋的空间与前台之间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她的声音绝对会惊扰了他人,她一直催促着一个人干什么,似乎是让她老公检查她出门之后锁门没有,煤气罐关了没有,后来她又给一个女人打电话问昨天她是否在合同上签字,没签字订单全部泡汤了。C则一看就有幽闭恐惧症,不停地抓住老公说让老公带她到广场上去,一会儿超市也别去了,而这时又进来了个孩子才四五岁,手里抱着个大海豚,被两个工作人员领了进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和别人打招呼,估计是自闭症患者。
“告诉我,您看到了什么?”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对着躺在床上刚从催眠中醒来的男人说。
“我看到了自己以前的爱人。”
“您是怎么看到的?”
“我梦到了自己要去一个地方,但是后来我不知道如何就回到了从前,对了,是一个孩子把我从飞机上扔下去,后来我就到了以前。刚开始白茫茫的一片死寂。”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我觉得您还是处于一种混乱状态。因为您是我们的老客人,我们决定给您打折,不过我劝您不要压力太大,有的时候要学会放松,比如去旅行,听音乐。”
“我给您说了,我只会唱……”
“《东方红》对吧。”
男人不做声了。
“我是让你听,又不是让您唱。好了,记住这周五来治疗。”
男人走出心理咨询机构,外面难得的好天气,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可是还是叹了口气——唉,儿子啊,你怎么还不回来,柳雄杰啊柳雄杰,你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