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牙旗上描着一只赤红色的苍狼头,狼吻像锋利的钩镰弯成生硬的半月形,一对獠牙分开成八字状,如同长枪头上的匕首。
牙旗下是一位黑盔甲的武将,约莫四十开外,突兀的颧骨像撬在海岸边的岩石,他咬牙厮杀得似乎他是一头奔驰在荒野上的狼,他骑在一匹黄色的烈马上,马鬃竖得像咆哮的虎牙,马嚼子镶嵌着厚重的生铁,笼头上插了一柄锋利的短刃,像是战马长出的角。
男人的黑色盔甲像一股激流在战场上不停翻滚,他手里的长刀如同一束太过耀眼的阳光,一颗颗头颅从刀锋上轻轻的滚落,鲜血噗!地染红了刀刃,却没有淹没刀锋上的杀戾。
在黑旗的对面是白色的牙旗,旗上绘着一头狰狞凶残的黑熊,熊爪凶悍地朝空中狠命抓去。
白牙旗下奔跑着一个白盔的虬髯将军,他胸口的盔甲上镶嵌着水晶一样亮眼的护心镜,像一面镜子,倒映出对面的黑盔将军那张冷气森森的脸。
“牧烈,你还是投降吧!”白盔将军策马在乱军中奔驰,那杆钩镰斜刺出去,如同扫起了一阵烈风。
黑盔将军牧烈一刀砍掉一个士兵的头颅,“隆蒙,我还死不了!”
白盔将军隆蒙扬起了钩镰,黑熊军顺着钩镰挥动的方向倾巢移动,一队连着一队,像不断涌动的波浪,卷起剧烈的杀戮气息向着苍狼军冲击。黑熊军明显多于苍狼军,大约三万多黑熊军攻击着一万人人的苍狼军,他们排列成铜墙铁壁般的阵行,像一堵墙般排压过来。
黑熊军的士兵机械的冲锋,冲锋,冲锋,嗷嗷地喊叫着,壮阔的气势似乎将把天都捅下来。
苍狼军被这强大的攻击压得步步倒退,士兵嘶哑的吼叫把大地都震裂了个口子,疯狂舞动的兵器刺穿了苍青的天空,血把锋刃都磨损了。
苍狼军没有办法阻挡钢铁城墙的冲锋,渐渐地被黑熊军*到荒原的丘陵下。
白盔将军隆蒙奔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朝牧烈高声喊叫:“牧烈,你还不投降吗?”
牧烈仰天大笑,“投降?我牧烈还从没想过投降!”
隆蒙道:“我敬仰你一生英雄,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哈!”牧烈一拍马肚子,“只有站着死的牧烈,没有坐着生的牧烈!”
隆蒙叹了口气,“我知你英雄气概,可你既然做了狩王的部下,为什么要生了反心,这样死了,真的不值!”
“仰熊那个窝囊废,”牧烈轻蔑地啐了一口,“他有什么本事让我居于他之下,老子为他出生入死,他居然将老子流放到荒北原整整十年,这种仇恨老子怎么能忘得掉!”
“那是因为你劝狩王兵临阳城,反了国君,你需知道这是谋反大罪,若不如此做,国君怪罪下来,狩王怎么承担,何况只判了你流放,算是大恩典了!”
牧烈又一阵大笑,“去他娘的谋反大罪,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想兵临阳城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拘于实力有限才不敢贸然动手,我只是酒醉之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就判了我欲图谋反的罪,我晓得,他流放我无非是给阳城做个姿态罢了,好继续养蓄他的羽翼!”
“还有,他真正流放我的原因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个老畜生,呵呵……”他冷笑着没说下去。
隆蒙脸孔抽搐了一下,他拍拍马头,“算了,当我们从前不是朋友!”
“我们从来就不是的!”牧烈硬邦邦地砸了一句话。
隆蒙高高地举起了钩镰,护心镜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痛,黑熊军整齐地踏了一下步子,荒原被这踏步震得一抖,细碎的尘埃荡了起来,蒙上了涂满血垢的兵戈。
新一轮的冲锋又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