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只是杀人的工具。
不只一次,御堂被灌输以这样的思想。每一个教导他的雾忍,都带着各自的情绪说出以上一句话。这样的洗脑对御堂来说或许没什么,因为他的心智早已成熟,并且不轻易为外界所影响。可是其他人却不一样,和他同一批接受训练并存活下来的孩子们,已经开始舍弃名为感情的东西。
看着那些冷冰冰的稚嫩面容,御堂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来。他对这个世界的认同还是不够,换句话说他还没有能够完全融入到这样一个世界里。旁人的死活在他看来没有丝毫的意义,哪怕是志摩堂子,对御堂来说也仅是那一份救命之恩罢了。
都说只有忍受得住寂寞,才能有所作为。身为雷狼的时候,他忍受过寂寞,现在,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寂寞更是无处不在的伴随着他。也正是因此,虽然他的表情一直维持着那种淡然,可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却让周围的人都将他视作同类。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很快的,御堂就8岁了。他周围的同类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次训练下来都有人消失,然后又有人补充进来。渐渐的,由于他的出色,导致了能留在他周围一起接受训练的,无一不是精英。
这一天,负责教导他忍术的雾忍找到了他,对他说:“村子的高层要见你,随我来。”
进入这片暗无天日的地下空间里接受训练四年了,御堂再一次回到了地面上。头顶是被浓雾遮挡的阳光,虽然并不明媚,却让御堂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深深的呼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那名雾忍将御堂带到了村子正中心的水影大楼里。
经过层层检查后,御堂进入了这处防守严密的地方,来到了一个房间前。“水影大人和几位长老就在里面,进去吧。”说完,带他来的雾忍就自行离开了。御堂看了看房门,上前推开,口中轻声道:“打搅了。”
房间里的人立刻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坐在一张大桌子后的年轻男子似乎就是水影,因为这位四代水影矢沧是三尾的人柱力。尾兽和人柱力,这是御堂这四年里接受训练过程中了解到的。对于这种不科学的生物,御堂倒是有些好奇。
只不过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坐在房间里两张沙发上的几个老头子中的一个,对御堂开口问:“你就是御堂羽?”御堂点点头道:“我是。”随后他可以感觉到数道目光在他全身上下不断来回打量着。
“很不错。”水影这时候开口了,他的话语似乎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打量御堂的目光收了回去。这时御堂注意到,在其中一个老头子的背后,站着一个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注意到御堂在看自己,少女也打量了御堂几眼。
“找你过来的目的,也是想看一看被暗部那帮家伙一直重点培养的好苗子到底是怎样的。现在看来……”少女身前的老者这时缓缓开口道:“已经差不多了。”老者的话似乎带着直射内心的威严,给人感觉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势人物。
“既然上水长老这么说,那么……”矢沧注视着御堂的双眼,淡淡的宣布道:“从今天起,御堂羽,你将以暗部忍者的身份加入雾隐村。我看过你的资料,似乎你并不擅长多人配合执行任务,既然如此……”
“你就以个人的身份接受我们指派的任务吧,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发挥你四年来所学到的一切,杀死我们所指定的目标。”矢沧从桌子上拿过一个东西,甩手丢给御堂,说:“这是你的面具,你的身份和档案我们已经弄好了。”
“从今天起,忘却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将由一个代号来替代。是我们为你取一个,还是你自己取一个?”
御堂看了看手里的面具,这是个狐狸面具,如果放在庙会祭典上,或许会有许多孩子喜欢的吧。面具的额头处,有一个雾隐的标记。缓缓将面具戴上,御堂轻声道:“从今天起,我就是雾隐暗部忍者,代号……雷狼。”
“正好,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人处理下,这就当作是你的毕业考试吧。”这时一名雾隐的长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任务卷轴丢给了御堂,后者接过后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名男子的资料。
“目标人物是村子的一名叛徒,目前躲在火之国。那家伙掌握了村子的一些秘密,似乎打算以此换取木叶的保护。你的任务就是,找到他,然后杀死他。要确保那些秘密不被木叶所知晓,否则的话……”否则会什么,御堂很了解。
点点头,他收起了卷轴,然后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御堂离开后,四代水影矢沧开口道:“各位长老,你们觉得如何?”一个老头答道:“确实,是个好苗子,虽然实力还有所欠缺,但是……这样的心性,不多见啊!只不过这样的家伙可是双刃剑,一个不好可是会……”
“不用担心,我们手里还抓着那个女人的性命。”
“即使有什么差错也没关系,”那名威严的老者开口道:“雾隐可不会被区区一个有点天赋的忍者给动摇,我们能给他的,也能拿回来。”这个老者的话让其他人也颇为赞同,只有老者背后的少女,皱着眉沉思着。
另一边,成为了暗部的御堂已经不用再回去那个地下基地里了。他的住所,已经被安排在了另一个地方。来到自己的新家面前,御堂按了按门铃,随后就听到房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嗨!来了来了!”
当门被打开后,站在那里的少女原本带着淡淡笑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我回来了,堂子姐姐。”御堂抽动着嘴角,试图露出一丝微笑。志摩堂子却是忽的一把抱住了御堂,高兴得哭了出来。
自从被带到这个地方后,她就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这里的邻居并不友好,每个人都很冷漠,为一些口角而发生斗殴更是常有的事。她很想回去,回到那个不算大,但却很温馨的小渔村。可是每一次她试图离开,都会被挡回来。
那些忍者打扮的人,冷得像是冰块,用命令而非劝告的语气,将她限制在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努力的让自己过得开心。所以每一次有人按响她家的门铃,她都会带着微笑去开门。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开心得哭了。
8岁的身体并不显得多高,是以堂子要抱住御堂得稍微弯下腰来。不过即使如此,御堂那稚嫩的肩膀却让堂子感到很安心,在这个陌生冰冷的地方,她感受到了太多的冷漠和委屈。御堂不由的叹息一声,自己和堂子的关系还是连累了她。
不过正因如此,御堂才更要和堂子加深关系,因为那不单是保护堂子的办法,也是保护他自己的办法。御堂很明白,没有戴上项圈的恶犬,是会反噬主人的。而志摩堂子,就是雾隐栓住他的绳索。
这也间接的说明了,雾隐对他的不信任。因为那些人明白,哪怕御堂有了雾隐暗部的身份,对这个村子也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不以忠诚为前提的效力,就需要某种契约来限制。
随堂子进入屋子里后,情绪平静下来的少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毕竟自己在年龄上大了许多,在一个8岁孩子面前哭得那么难看,让堂子一时有些尴尬。不过她也是真的很高兴,至少在这样一片冰冷中,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正好是晚饭时间,御堂吃到了久违了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这让他胃口大开。堂子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御堂吃东西,原本吃惯了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更美味起来。饭后,御堂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堂子在洗碗。
“姐姐,我已经是雾隐的忍者了。”御堂没有说是暗部,更没有说自己的任务只有杀人。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堂子还是身体一顿,随后语气平淡的道:“是吗?”之后,就是很长时间里的沉默。
直到堂子洗碗完毕,然后坐到了御堂对面。
堂子看着御堂,欲言又止的问:“不会,很危险吧?”御堂摇摇头,这个时候可不能说真话。堂子松了口气,随后迟疑的再次问:“小羽,你……不会变得和其他那些忍者一样,冷冰冰的吧?”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御堂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变得和其他雾忍一样都是冰块,或许堂子就真的要疯了。御堂摇摇头,笑着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姐姐,即使成为了忍者,我也还是你的弟弟啊。”
堂子安心的拍了拍已经颇有规模的胸脯,那松了口气的样子倒也相当可爱。只不过心智年龄早已超过30岁的御堂可对这样的小丫头没什么兴趣,即使有兴趣,身体的年龄也让他做不了什么。
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御堂度过了在雾隐村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他知道,从明天开始,这样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