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被班长一脚踢下床,不禁有点搞不懂了,还是老乡的嘛,咱还那么凶哪。但手脚一点也
不敢放慢,立即站起来穿衣裤,一眼看见表哥排长从窗外离开。班长又从屁股上来一脚,骂道:“发个锤
子愣,滚出去,出*了。”心一下凉了,老实的跑出去再次参加训练,是跑*,但是也受到了特殊的照顾
,罗佩山的脖子上用绑腿捆吊了四匹砖。吃完早饭,开始步*学习,个狗日老乡班长专整自己人,人家练
一会儿,他非要给罗佩山加时间,底下的兄弟些都在议论:“那个峨眉娃儿是不是得罪了班长和排长,咋
个尽按着他整噢……”,顶砖头、罚站和加跑,还要挨打。
罗佩山不禁悲从心来,在想:是不是屋里头的老辈子闹矛盾,大表哥把气出在自己身上,管他做啥子
,老子是来报国的,想把老子赶出队伍,不可能,咬咬牙,硬挺下去,那天上了战场,看老子不打你几爷
子的黑枪,哈哈。就这样子,硬抗了一天。
到了夜里,班长又把罗佩山叫出去,在*场坝坝里,在敬完礼后,排长张华勇也没回礼,只是看着他
的眼睛说:“大表弟,不要记恨我和你班长,是我喊他这样子干的。战场不是你这些学生娃娃想的那样,
表哥跟起队伍打了几年内战,一会和自己人打,一会和赤匪打,战场上枪枪咬肉,每战都要死人,不要怪
我们。”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你和他说话的机会。下来后,罗佩山一直在想表哥的话
,心中感觉非常复杂,说不出的难受和温暖。班长看他愣起,开导说:“大娃子,白天我*练你们的时候
,多看,少说,多想,晓得不,你表哥和我都不得害你。回去吧。”说完也转身走了。
个狗日,两个都是哑吧狗,不叫,只会咬人。在接下来的日子中,罗佩山的日子更难过了,只是子弹
管够,圆弹头,黄澄澄的弹壳,枪是半新的好枪,其他兄弟伙的枪,要不是膛线磨平了,就是生锈了的。
练枪的时候,老乡班长也趴在罗佩山的身边,细心的指导。三个星期下来,步*训练和射击罗佩山自己感
觉都挺优秀的。但是也更辛苦了,每晚都要用绑腿吊起砖头,从四匹变成了八匹了,脚上还要捆沙包。人
也黑了,胳膊上和胸脯上也堆起肉了。因为,表哥时不时也会给他打牙祭,请他吃酒肉,酒肯定不沾。
第二十天,表哥从连部回来,黑起脸问:“大娃子,想不想回家,不当兵了”班长也不开腔了,我辛
苦挨到头,结果是这一句话,很不服气,就客气用标准军人动作和语言回绝了大表哥好意,说:“当兵不
后悔,不打日本人要后悔一辈子。”说完,就学他们,不等他们回答,转身离开。
第四天,整个新兵集训地驻军全部集结进行点阅。再次长官讲话,后来才知道,整个新兵补充到归属
19集团军第20军,由杨森将军指挥的第20军。就这样,大家到了135师一部,新兵们连团、营级指挥官都
没搞清楚,剪光了头发,整理好装备,就直奔淞沪。
在川内行军还能吃到白米饭,到了川外,吃饭没有规律,常常有一顿,没一顿的,虽然大家热情很高
,但多少也受些影响。有些兵开始闹了,当官的下来说:“你们吃了几顿饭,我也吃了几顿,因为我们要
赶时间,如果有意见,不干了呢,滚出来,个人回四川,丢死个先人板板活到。”这一下,就没能人闹了
,怕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臊皮。
到达淞沪战场是8月份了,到达集结地进行新兵归队,罗佩山还是和表哥排长、老乡班长在一起。
上海人的话大家都听不懂,一下火车,到处是听不懂的话,整个川军兄弟伙些犯愣了,在各自部队长
官的叫喊声中集结,并成行在接引军官的指引下,离开火车站,进入上海。此时的上海到处壁垒森严,长
官接到命令立即接四川路的防,这防也算接得有意义,我个人是这样认为,四川人就应该守四川路。
一进入阵地后方,到处是奔走的人和兵员,尸体和伤员,还有苍蝇和扑鼻的臭味。直到进入阵地,罗
佩山才知道什么叫尸横遍野,味道也很大,很冲(呛)鼻子,街道地面和两旁的楼房的窗户趴着,相互叠
压着,血浸透了地面和工事防御沙包。
几个头顶钢盔,满脸乌黑,穿着破衣烂裤子军装的男人向接防的川军部队打手势,让川军兄弟们压低
身子进入到工事后面。双方长官躲在工事后进行了阵地交接,按照形式进行了交接,一个友军长官扫了一
眼川军士兵们手中的武器和装备后,这又低声地向接防的川军部队长官说了几句官话:“兄弟,看你们的
武器不怎么样啊,没有几挺机枪,守不住啊。”川军的长官红了脸,笑了笑说:“兄弟,川军穷啊,打了
太久的内战,有些枪都锈得拉不开栓了。子弹也就每人20发,这还是战前补充的。你们是国民政府的嫡系
,不愁枪和弹药,我们就不行了。”
友军长官的脸太脏和黑了,只剩两红丝密布的白眼球,抿紧了嘴唇,扭头向自己手下的兄弟说:“把
所有弹药和不用的枪都留下,特别是机枪。”说完,连长的眼睛一下红了,把对方拖入怀中不知道说了些
什么,友军长官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带着手下的士兵和伤员,互相搀扶着或抬着,一个个从工事后,两旁
楼房中蹒跚走出来离开,80余人由小水珠汇集成溪流,兄弟们不由得羡慕地说:嫡系就是厉害,一个连还
能剩那么多的人走。连长过来说:“你几爷子懂个球,人家一个营已经填进去了,几百个兄弟伙只剩几十
个人了,好打个球,还不赶紧分配弹药,枪不好用的就换了,地上那么多,还不快点。个狗日的,一个二
个哈球得很。”话没落音,兄弟们撅起屁股哄枪地上的好枪和分配子弹了,连队也多了两挺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