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佩山经受住了这场战斗,想向大表哥表一下功,让他夸二句,就低着身子来到他身边,没被搭理很
是无趣,排长只是指挥手下三个班清点人头和弹药,并把轻、重伤员抬到后方。一阵风吹过来,里面的火
药味很浓,也很臭,罗佩山感觉到下身凉呼呼、粘呼呼的,低头一看,小脸一下白了,左大腿有血迹,右
大腿全湿了,腹部也是一样。罗佩山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冒出来了,立即想到:遭了枪炮伤到起了。手忙
脚乱地解下腰带,掀开衣服检查伤口,前后左右都找了半天却找不到,鼻子里闻另半边裤子的水明显有骚
味,连内裤前面也是湿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红了呆立在原地羞惭难当,老乡班长何应兵突然出面在
他后边,大笑起说“你脱了衣服、裤儿,要搞你大表哥嗦,哈哈哈。”旁边的人都大笑起来,排长回过头
来,看了看罗佩山,笑骂起来:“爬开,还不去晾一下裤儿和衣服。”罗佩山提起裤头,跌跌撞撞跑到
楼里脱衣服、裤儿去了。
一会儿,排长提起一条裤儿和一件衬衣、一双黑皮鞋进来,让罗佩山换上,他红起脸问了长裤儿和上
衣、皮鞋的来处,表哥告诉他不要怕,是死了的日本兵身上剥的。但他不想穿,表哥*迫他穿上了。罗佩
山问起表哥身上的伤,也是沾了其他兄弟伙的血,没有受伤,但他也挺高兴,感谢了罗佩山的关心,并叮
嘱他要小心。
在工事里,罗佩山看了看自己趴过的地方,再次红了脸,赶紧帮着其他人整理工事和清理尸体,并收集双
方的尸体及身上的弹药。他发现日本人的枪比他们使用的长,他用的是中央军兄弟留下的枪,典型的中正
79式步枪,不是快利或其他杂牌枪,一经比较,日本枪声也清脆,便于瞄准,准确性高。于是,罗佩山悄
悄换上了日本兵的枪,是6.5MM口径,栓动式枪机,压发式五发弹桥仓的三八年式步枪。但罗佩山发现大
家收集的枪支里面没有日本机枪,这让他的希望也落空了,不甘心的他悄悄的把想法告诉了班长,班长骂
道:“哈狗日的,人家躲机枪都躲不过来,你还想去搞。”
回到工事,罗佩山发现身边少了许多人,只是工事上、地面上和墙上、窗口的血迹提醒着我,那些人是怎
么搞通下去的,连长异常在意阵地的清洁。
因为第一次参加战斗,而且还打胜利,虽然才出了丑,但心里还是沾沾自喜,盼望日本人再次打过来,好
让自己用手里的日本枪杀日本人。又有人喊:“防炮”,短促、刺耳口哨啸音又响起来,日本人的炮击又
开始了,而且比刚才还猛。
罗佩山捂着耳朵躲藏在工事后,蜷缩成一团,觉得不能呼吸了。刚才想的事情全都抛开了,心里狠狠骂自
己:咋个恁么不注意,没听到迫击炮弹的啸音,怎么日本人咋个那么不知道节约噢,听表哥说我们师的迫
击炮才四门,只有几百发炮弹,是打一发就少一发,还是打赤匪时老蒋拨的。我日你日本人的全家,不晓
得省到点打嗦。
突然,罗佩山身边轰的一声炸响了,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头发昏,想吐,这一下让他知道了厉害。
这回冲上来的是穿黄衣服的兵,罗佩山一下子愣了,想:恁个回事呢,衣服颜色和我们一样,只是样式要
漂亮一点,新崭崭的,是友军上来了!?。不对,对面那群人还是有个兵的枪上挂起白布画红圆坨坨的旗
旗,是日本人,咯狗日的,打不过就换衣服来骗人,老子打掉你的旗兵。
屏住呼吸,瞄准他,等长官下令。“打!”一声令下,罗佩山向旗兵开了枪,但那个龟儿子,身上开了几
朵血花,咯先人板板的,有人抢食吃,换一个,打机枪兵。他想着日本兵手中的机枪,太想了试一试了。
在冲锋队伍中,有个轻机枪射手,身边还有几个步枪兵护到起的,老子就瞄你打了。轻轻压发扳机,日本
兵左胸口爆出一朵血花,见到被击中的日本兵有点不相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他立即拉开枪栓,再压
发并瞄准开枪,还是胸口,日本兵终于向后倒下时,手指扣动了扳机,打出了一梭子,打中了一个身前的
护兵,罗佩山觉得自己赚到了。那挺机枪他志在必得,只要有日本兵接近机枪,他就搂火打,放翻了五、
六个日本兵,再也没有日本兵接近那挺机枪了,他这才换了目标。
日本人的冲锋群已经很近了,大概只有40多米了。
“扔手榴弹,把龟儿子些炸回去”是连长暴喊的声音,一下子,从工事后边飞出去几十个手榴弹,日本人
也不笨,立即躲的躲,趴下的趴下,让川军的手榴弹起的作用不大,两侧楼房内的兄弟倒是捡了便宜,挨
个打。
日本兵见自己人的攻势被压制,他们的重机枪开火了,听声音很杂乱,扫射一通后,在攻击的日本兵中有
人举起刀,喊声了几声,日本兵又起身冲锋了,但他们冲锋的方式变了,分成几十个三人小组方式进攻,
并窜入旁边的楼房内从窗口向川军射击。
这下子,川军吃大亏,罗佩山感觉身边的枪声慢慢的减弱,特别是机枪开火的枪声在时断时续。街道上的
川军兄弟被压得趴在街道上和躲藏在掩蔽物后的日本兵也不敢起身,日本兵确实精于射击,他们也渐渐把
我们街道上和楼房内的兄弟的火力压制住了。
罗佩山感觉阵地里怎么没有人指挥了,转过头一看,张华勇排长满脸是血,半边头给爆开了,趴在工
事边上,老班长呢?头上也是一枪,其他人都没声息了,脑袋一麻,我眼前一黑……
有人踢我,好痛噢,班长又叫我们起床了哇?!我们还在四川呀,没出来?!罗佩山想道。
耳朵响起一阵官话:“他妈的,你们不要搞死了,现在搞个日本俘虏不容易。”几个中央军拉起罗佩山踢
打着,他昏沉沉地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站了一个眼镜长官,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后来才知道,他见罗
佩山穿日本海军陆战队的裤了和皮鞋,以为他是日本人,所以用日语审查他)。罗佩山不明白为什么挨中
央军的打,茫然问眼镜长官:“你说啥子哦?”
大家都惊呆了,一个上尉半天才问了一句:“你不是日本人,是四川人?”罗佩山想起了大表哥和老乡班
长的死,,不由得怒骂他:“你才是日本人,你们屋里头嘀人都是日本人,你咯龟儿子嘀。”旁边的川军
伤员闻讯前来证明了罗佩山的身份。
周围围着的兵全笑了,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士,不由分说,上前强扒下他的裤子,见里面什么都没穿,一个
男人物件呈现在他面前,罗佩山回过神,一脚踢开他,那个中士站起来,退一步呸了一口说:“晦气,毛
都没长齐。”掉头就离开,周围中央军士兵和长官们笑得更凶。
他们抱住我,搀扶往后方走,罗佩山包不住眼中的泪水,感觉到很委屈,流了出来,并对那些笑他的中央
军破口大骂,把能用的恶毒的话都反复骂了几遍。
第一次战斗,他才19岁。
到了伤兵收容所,他们放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