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安达二十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完整的作战计划,充足而又调配得当的物资,感觉自己可以凭着这些打到合肥,心中甚为得意,以清乡为由,立即签名同意并上报警备司令部,请求批准,他的作战请求引来了日军大的动作,为此加强了两个大队的兵力。
刚整合完毕的游击队,通过刘研上尉得到上面传来的情报,由罗佩山、何参谋长、夏主任、张参谋、罗营长、黄营长、张营长等几名主官会议商议,决定撤至含县东北角的独龙山、拉龙山、大孤山包围的谷地,内有几个村庄,为此为基地,可休养生息、训练,三条主要通道,三座山攀越都可以设立哨卡,一方受到攻击,任何地方都可以撤退。他们通过电台将会议结果报至战区和军统局,得到批准后,立即转移。罗佩山和何参谋长等人将埋在地下的日军武器、装备、弹药,挖出来装车,让杨启帆大吃一惊,盘算着这该置换多少钱和武器装备。
夏维新、刘研暗暗打算如何把这支部队拉拢到军统局的忠义救国军中,完成自己的最终任务。
山下的警卫部队向山上集结,使村民得知部队离开,纷纷上山要求跟随着一起离开,为了不惊扰小王集镇,只让汽车和牛车从镇边经过,其余人等均从山路转移。
带着轻伤员和村民的队伍,行动迟缓,负担也非常的大,幸亏何敬光参谋长给辎重运输连进行了安排,光缴获日军武器、装备、弹药和重伤员就让运输连跑了十余趟,跑了,然后进入指定地点接送轻伤员和人员。
疲惫不堪的部队到达了含县的三山包围的谷地,把几个村交界处的林地垦荒,平整出营地,近千人的工作,能量是巨大的,一天的功夫就整理出营地和许多荒地,用于训练和耕种,罗佩山向随军的村民付钱请他们来搭建营房。这个谷地是闭塞的,附近的村庄保长和族长为探明驻军来意,纷纷准备猪牛和粮食、土酒来劳军,同时请求驻军消灭山上的三股土匪。
杨启帆奔波于含县等各个城市,向当地驻军和民团出售日军武器和弹药,换得大量物资、粮食、牲畜和大洋,发下了第一笔军饷,老兵和新兵由罗大勇等人分类进行的休整和训练安排。
安达二十三带着加强的第十二联队,约六千人扑向了小王集镇,经过数日的鏖战,夺下了小镇并为了搜索负隅顽抗的中央军残兵进行了血腥的*、掠夺和屠杀。被复仇的快感冲昏了头脑的安达二十三,带着大部队沿交通线向溃败的中央军士兵展开了追杀,肥东县沦陷、合肥沦陷,血色覆盖了整个合肥地区,四处遍布着难民和溃兵向没沦陷的城市和山中逃避。安达二十三也因兵力的不足,弹药和物资的缺乏,停下了脚步,等待补充。
罗佩山从难民和溃兵口中得知合肥和肥东沦陷,日军屠杀平民的消息,被激怒的官兵纷纷要求出击,何敬光和张植杰通过刘研参谋对日军活动情况进行了收集,得知占领合肥的日军各类物资紧缺,急需补充,南京至合肥公路交通线,日军辎重运输队疲于运输,遂带着战斗力较强的罗大勇一营和张荣二营,加外机枪连出了山谷,向全椒县和肥东县交界处方向挺进,奔波一天一夜来到酒联村外,没有听到狗叫,一片死寂,士兵们进入了山坡林地中休息。
天亮,罗佩山派出林志辉带领五名尖兵进入村中侦察,安排其他人员整理行装。山林披着薄岚,不见山下村庄日出朝耕的村民和往日炊烟,听闻不到清晨的喧哗和鸡呜狗叫,让罗佩山和何敬光、罗大勇犯起了嘀咕,这一切太安静,不正常啊。他们悄悄传令下去,让各部进入警戒状态,加强了哨兵密切观察四周的情况。
山坡下,跑回来二名尖兵,他们找到罗佩山他们,敬礼完,林志辉红着双眼哽咽着说:“全遭洗白了,一个村的人全遭洗白了,没得一个活口。”报告完毕,他一下蹲在地上抓起头上的军帽,捂住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士兵们搞不清状况,纷纷交头接耳这个四川军官为什么哭,尖兵为什么只有他们二个回来,没能听见枪声,其他人呢?带着诸多疑问,罗佩山身边响起了各种方言的低声议论。“进村。”罗佩山下令,部队向山坡下的酒联村出发。
酒联村的一片狼籍,农家小院和路旁,到处是倒伏躺卧着村中男女老少的尸体,一滩滩血迹,*的妇女尸体,尚在襁褓中小孩子尸体在无声的控诉着日军的暴行,这一幕让这些军官和士兵们感到耻辱和愤怒,让家在日军占领区的士兵焦愤,让家在后方的士兵告诉自己不能再让日本人前进一步,不能让家乡的人遭受这样的屠杀奸虐,让每一个中国军人把仇恨铭刻在骨子里,流不出眼泪,只是红着眼,要滴出血来。罗佩山红着眼没有叫喊,不管身边的士兵如何的愤怒和哭泣,只是默默拖起一具尸体到村边,何敬光上前用独臂挟起尸体的双脚,帮着罗佩山移动尸体,一个接一个的军官和士兵,没有人下令,自行拖起身边的被屠杀的村民尸体,三、五个一组,跟着罗佩山出村外,全村六十余人聚合在一起。
士兵们使用随身铁锹,双手抓紧锹把狠狠铲进土中,一锹一锹地把土剜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哭。何敬光来到罗佩山身边说道:“用这么的人来掩埋,是浪费,村东就是公路。”罗佩山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声咆哮:“留下二营六连掩埋,其余的由何参谋长和罗营长安排埋伏,修筑工事。”各营连排的军官们迅速集结部队,只留下六连,向设伏地出发。
部队埋伏在南京至合肥的公路交通线上一个叫毛山尾南侧的山坡上,使用山坡后的树木作成伪装,士兵们在工事中等待着,隐蔽伏击日军。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薄雾掩盖着青翠的山林和坡下灰绿的田野,山坡工事中伸出一支支冰冷的枪口,指向坡下的公路。罗佩山脑子还在想着酒联村中的一幕,他搞不清,日军为什么要屠杀平民,为什么要*妇女,为什么连老人和婴孩也不放过,都要杀掉?难道他们(日军)没有兄弟姐妹和家中老人吗?侵略是政治和军事的运作,为什么要牵涉平民?他愣愣的盯着公路,夏维新从他身后拍拍罗佩山的肩膀,说道:“老弟,日本人干的缺德事太多了,南京城到现在还在屠杀平民,我们救不过来,只能杀一个是一个,少让平民遭点罪就是了,看开点。”罗佩山回过神来,愤懑打开夏维新的手,扭头巡视阵地去了,夏维新讪笑着看向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