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祸阴司 (2)
忘川流庭2015-10-25 04:183,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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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市郊区一条只干河僻静的河岸,何放带着两三个警员着手打捞河面上漂浮的一具浮肿尸体。

  何放穿着手套拨开尸体凌乱的头发,就在尸体两边太阳穴的位置,有拇指大的黑点,脚腕手腕上都带着一圈污黑的环印,都是长期被硬物紧压着导致的。

  又一起离奇的弃尸案。

  “这个畜生——到底想干什么?”何放脱掉手套甩到地上气得大骂起来。

  “真是见鬼了,你说,这些都从哪飘来的?漂得到处都是。”何放手下的年轻组员师充挠着脑袋说。

  半年来,乌市、枋城、盘桓市这三座彼此距离不到一百公里的城市出现了这类尸体足足十几具,都是四肢过度痉挛导致心脏负荷过重而猝死;手、脚腕上,太阳穴上带有痕印,该是生前被环扣囚禁所留下的。

  这些人中大部分是成年人,生前的体格健壮,思维敏捷,社会关系良好,职业广泛,其中就有商人,小说家,警察,政客、疯子等等。

  为了查出这一系列的离奇尸体,三座城市在四个月前组建了专案组全面开展调查工作,只是,除了知道死因是猝死,死前肢体过度痉挛;尸体四肢有被环扣扣锁;死亡时间大概为几天的这三个特征,凶手如何杀人,在哪里抛尸,杀人动机,杀人现场等等一概无从查清楚。

  乘坐着吉普车一路颠簸带着尸体回到警署,依旧按照程序进行了解剖。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何放开了调查会,分派了死者身份;死者周围人际关系等等调查工作。

  凌晨时分,他才拖着一身疲惫开车回家。他住在离警局不到三公里的警局单位楼,两年前结婚时警局给配的,虽然不算大却也足够一家人住的。

  妻子旁欣是盘桓市旁氏大家族的千金,她温柔贤淑;大方得体,是个极为细心体贴的好女人,只是与何放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上,为了何放而付出了与家人决裂的惨痛代价,正因为这个,两人的情感才越加的深厚。眼下她怀胎八个月,随之而来也是情绪低落,经常做恶梦,胎儿也受了影响。医院那边检查不出什么所以然,说是家族遗传的精神分裂症的预兆,只需要精神上调养。当下离奇案白热化,何放一天两头忙活,可是累得眼球差点凹进眼骨里去,幸好岳父旁元脩一改反对的态度,派了旁氏医院的专业医生过来帮着照料,为了能每天都对母子进行一系列的检查,这些医生还在楼上租下一间屋子近距离的照料观察,何放也省去了很多担忧。

  到了单位楼下,何放无意的看到对面的林荫道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撑着黑雨伞的人,职业直觉告诉他,现下是凌晨时间,天不下雨不刮风的,那个人撑着雨伞独立在阴暗的林荫道上,未免太可疑了。

  围护社会安宁是警察的指责,只要有疑问就一定要去探究答案是基本的职业准则,因此,他带着警觉的朝林荫道走去。当他走进林荫道和黑衣人不到四五米的地方,竟是愣住了。

  在那盏昏暗的灯光下,黑衣人是个女子,她有一头垂散的长发,五官精致像雕琢过的,一对黑宝石般镶嵌在眉毛下的眼瞳。它正盯着对面单位楼,那也是自己住的单位楼。四楼的窗户便是自己家,此时拉着窗帘,从缝隙里还能看到灯光。

  不知为何,何放感到这人身上透出一股阴冷之气笼罩自身,侵袭着脑门,不知不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大半夜的,一个人出来溜达不安全。”何放对那人说。这个单位社区住的住户大部分都见过,这个女子绝对是外来的访客或者新来的住户。

  那人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何放一眼,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渐渐微眯着,久久不做声。

  “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安全,赶紧回家去吧。”尽管女人比自己矮半截,她的眼神却是好像在俯视着自己般,被高傲的眼神盯着是何放最为不适的,他没再自讨没趣提醒了一句便上楼去。

  到了四楼,门一开,大厅的灯亮着,徐护士和江医生正忙着把给妻子体检所用的医用仪器也收放到专用的箱子。

  “何警官回来了——”江医生一如往常的打着招呼。

  “你们这是——”何放问。

  江医生收到徐护士会意来的一个眼神说:“嫂子情况有变,需要住院保胎,这不收拾东西,天亮了盘桓市那边来人接过去。”

  “出什么状况了?严重嘛?”何放急忙放下公文包推开了主卧室的门,旁欣一脸憔悴虚弱的躺在床上,似乎睡了过去。

  “她本来情绪就不大好,今天起床后就出现了幻觉,之后就昏昏沉沉的,连连做恶梦,要是情绪不能控制会影响胎儿,所以必须得住院才行。”江医生说。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旁欣睡得浅,一听到有人声就醒了过来,她坐了起来一脸惊喜的扑进他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何放紧紧搂着妻子的双肩,感受到她不同以往的害怕恐惧。

  “姐姐,我梦见嫂子了,她满身鲜血的躺在冥桥上,她对那个女人苦苦哀求着说: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怎么办,好像真的一样,嫂子死了,少聆也不见了,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我怕,我怕——”旁欣哭着说。

  “别怕,别怕,有我在——”何放安慰着她,心里越加担心妻子的精神问题。

  “楼下,楼下一直站着一个人,就是那个女人,何放,我没有出现幻觉,我是真的看见了——她一直盯着我——”

  “女人?”

  “我很害怕…那女人总是盯着我看…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我明天和局里请个假,陪你去盘桓市,有我在身边,不用怕,不用怕——”何放说。看着妻子这个状况,请假是必须的事情了。

  “既然你回来了,好好陪陪她,我们上去打个盹,车子一到,我们就走。”江医生说着带上徐护士关上门上楼去了。

  等到两人一走,旁欣赶忙的起身把房门关上,忐忑不安的说:“何放,我不想去盘桓市,我有预感,我要是去就回不来了,我们在这的医院接受保胎治疗好吗?我不想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害怕——”

  “不用担心,我跟你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岳父岳母也很想见你,见见我们的孩子,不是嘛?我答应你,一定在你身边的,明早你先跟江医生走,我到局里做个交接,最迟也只是下午就能去找你了。”

  “真的?”

  “真的?”

  “那我现在就帮你收拾行李——”得到了许诺,旁欣揪着的心也得以放缓一些。

  “别乱动,别乱动,我来就行了——”何放心疼着说。可她情绪上佳,手脚麻利的就把要带的衣物放进皮箱里,拉开窗帘伸着手往外伸收回袜子,啊的一声惊叫着惊慌的退到何放身边。

  “那个人——”旁欣指着窗外楼下位置,何放探了头出去,果然,那条林*口昏暗的路灯下站着撑黑色雨伞的人。

  “真的是有人在那里,我没骗你,真的有人,那,林*口的,打着黑色雨伞……中午的时候就在那里了,一下子能看见,一下子又没了——就像是……就像是……幽灵一样……何放,难道,我真的产生幻觉吗?”旁欣指着那个地方焦急的说,又担心何放和别人一样说自己出现幻觉。

  何放有些讶异,那不是刚才全说过的女子吗?的确如旁欣所说的,她正直直的盯上来。如果旁欣不是出现了幻觉,这个女人的确是存在的,可是,为什么徐护士没看见?或者,旁欣只是见了那个看起来诡异的女人才出现幻觉的?

  “你呆着,我去看看——”为了确定女人的目的,何放走出主卧室快步的下楼去了。放心不下的旁欣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一起要看个究竟。

  越是靠近那人,旁欣越是害怕的往何放身后靠,近距离的看清了那人的脸,她呆住了:“是你——大嫂临死前见到的人——”

  “你认识?”何放疑问。

  “我在梦里见过她,大嫂临死前,就是苦苦哀求对她说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天啊,为什么?我又在做梦吗……何放,你看见她?你看见她?你也看见她吗?”旁欣原本的惊慌转换为高兴,至少有个人看见了她自己都认为是幻觉的东西。

  那女子凝视着旁欣,左手食指中指夹着一枚刻字的玉璧竖在微启的双唇前,发出奇异而怨森的声音:“月华之夜,冥桥之石,鬼祭之门,求生之路,阴司之血……”

  随着女子不断的来回念着奇怪的言语,旁欣一手捂着隆起的腹部,一手捂着脑袋痛苦的缩着肩,眼看就快瘫倒,何放急忙从后边扶住她轻轻的往下放。

  “江医生——江医生——欣儿,欣儿,怎么了?你在做什么?”何放惊慌的大喊着,一手托着旁欣,一手抽出后腰带的警棒指着还在念念有词的女子。

  旁欣停止了痛苦的呻吟,呼吸急促,全身无力的躺着,女子停止了吟念转身而去朝着林荫道而去。

  住在五楼的江医生徐护士带上急救箱飞奔下楼,立刻进行急救措施。等到旁欣缓过气来,江医生从另外一个小急救箱拿出一个自称是脑波探测器的仪器,仪器紧贴着旁欣的腹部,小型的显示器上显示一组组绿色的数据。

  “怎么会这样?”江医生看着显示器上的那一组组数据大惊失色起来。

  “怎么了?”江医生是个冷静沉着的人,自打过来帮忙护理旁欣就没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没了,怎么会没了?”江医生没有给出答案,精神恍惚的还在探测着,一次次的调节着他那个仪器。

  “你带她出来干什么?”徐护士怒问。

  “那个人,我们只是下来确定——”何放指着林荫道上越走越远的黑衣人。

  徐护士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了看,说:“什么人?一个人都没有啊?”

  “她不正在走着吗?”何放又是用力的指着那个人的背影说。

  徐护士一愣,两眼盯着何放指的方向,原本空无一物的那个地方竟然闪出一个撑着黑雨伞的人,她背对着自己步步离去。

  滴滴滴滴滴——江医生手上的仪器显示器上突然显示出奇怪的数据组,仪器上头的小天线朝着那条林荫道移动着指向了黑衣人。

  看着数据组越高的显示器,江医生欣喜若狂的站起来,带着手上的显示器尾随那黑衣人,连着徐护士也抛下病人奔了上去。

  何放抱着旁欣一时没办法上去问个明白,他拉大嗓门叫了几声,一二楼的住户忙着跑出来手忙脚乱帮忙,几分钟后顺利的送往医院去。

  得到旁欣母子平安的诊断,何放才放下心来,江医生和徐护士的行为他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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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迹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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