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琪?载湉被赵世友那声莫名其妙的喊叫惊得愣怔了一下,呆坐在椅上,抬着枪的手也出现了暂时的停顿,只是呆呆的看着莫名冲上来的赵世友。
赵世友冲上来后,跑到冯广琪身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撇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冯广琪,下意识的伸手拉了拉冯广琪的裤腿,示意他赶紧跪下。但是冯广琪依旧是一副牛哄哄的样子,谁也不鸟,一扭头一抬腿,愣是把赵世友给踢了出去。
“冯广琪?”载湉若有所思的放下举在手中的抢,眯起眼睛盯着站在自己面前很牛叉的冯广琪,“朕……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在哪儿呢?”
“皇上,”赵世友拄着地重又跪了起来,再次瞥了一眼冯广琪,朝着载湉正色说道:“这人是和草民七年前一起被遣送出国留洋考察的留学生,制枪的技艺曾经一度震惊海内外,被泰西诸国称为枪神。”
“枪神?冯广琪?”载湉口中喃喃念叨着,忽然想起几年前有一回翻阅出国留学人员花名册时,无意中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只因为当时服侍他的一个太监原名叫做冯光琪,还因了这个和那太监调笑了几天。
“是的,枪神,”赵世友的眼神中此时充满了肯定与自豪,“草民和冯广琪是一起出外留学的,草民专攻经济政治,广琪兄专攻武器机械制造。
有一回,一个英国学生瞧不起我们大清,甚至还处处辱骂,说我大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广琪兄一气之下提出要与那英国学生一比高下,内容便是枪支的制造。
后来,那英国学生仅用了两天便造出了一支性能不错的枪,可是广琪兄却迟迟未能拿出他做的枪。五天之后,也就是比赛的最后期限,广琪兄把自己耗时五天造出的枪公之于众,一时间举国哗然,一些自恃甚高的制枪老人曾经试图模仿这只枪的制造,却始终不得其精髓。
据说,到现在仍旧没人可以模仿出广琪兄所制的那把枪。是以广琪兄枪神的称号便流传了开来。”
“冯广琪……”载湉听了赵世友的叙述确实愣在了那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清朝曾经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竟然出了个让世界惊叹的神人!这种人才,怕是几百年才会一遇的吧……
“怪不得,”载湉沉吟中重又举起那把枪,眯着眼睛仔细察看着那把枪,确实,那把枪若不是这样的人所制,恐怕很难有第二个人在这样一个时代下可以制作得出。
载湉看了看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瘦弱的枪神,实在难以把他和神一级的大人物联系在一起,重又扫视着这杆枪,不禁想到自己在那只新式军队中安插了几百的枪兵,现在正愁没有一把像样点儿的枪支作为模型,这下倒好,有了枪神冯广琪的帮助,一定可以组建出一支不输于西洋军队的枪队,那样的话,就会给自己发动政变提供了很大的有利条件。要知道,现在皇宫里的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极为落后的鸟枪……
堂下站着的冯广琪依旧是一副牛哄哄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完全摆脱了旧时代的中国人的奴性,既是如此,那么对他就不能像对待加藤之类的采取威*的方式,那样只会加大他的反弹心理。
“冯先生既然是一代枪神,又何必屈居于送水夫这么……不起眼的工作呢?大丈夫当志在建功立业,冯先生完全可以有一番大作为的,怎么样?到朕这里,朕绝不会亏待你的……”载湉觉得对于这种人降低自己的身段是最好的拉拢办法。
“皇上的心意我领了。”冯广琪见载湉并没有摆出太大的皇上的架子,终于肯拿正眼看了一眼载湉,但看他的架子里仍旧显现出一副清高自傲的气势,只是很随意的朝着载湉一抱拳,略带不忿地说着,“我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不想在留心官场了,还望皇上恕罪。”
听到这里,载湉脸上隐隐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到不是因为冯广琪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凡是有大能的人很少不是冷漠示人的,这倒也可以理解。可是冯广琪这种冷漠的拒绝却是让载湉丢进了面子。想想以往,自己但凡给个赏赐,谁不是左磕头右谢恩的,可再看现在,这种局面一时让载湉有些不知所措。
许世友先前混迹社会的时候,也学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只听载湉没了动静,立时便看透了载湉的想法,当下便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广琪兄只是家中有累,尚有老母妻女要去抚养,这才一时说了不该说的话,请容草民今晚劝劝他,还望皇上恩准……”说罢,赵世友接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冯广琪依旧牛*哄哄,更不拿正眼看载湉了。
载湉倒吸口冷气,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朝赵世友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就劳烦赵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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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大沽口。
中午刚刚用完午膳,载湉便被奕譞拉着快马来到了天津大沽口。从醇王府出发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二人才远远望见大沽口炮台模糊的黑影,这才知道终于快到大沽口了。还好时值冬季,不然这么跑下去,这爷两非得中暑不可。
虽然载湉坐在马车上一颠一颠地很是奔忙,可他却到现在也不知道去大沽口干什么?打仗?不会吧,皇帝上阵打仗那也太丢人了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稳重的奕譞如此着急忙活?
(各位读者可能没有看懂冯广琪究竟是怎么被误认为刺客的,魅川在这里再重新讲一遍:冯广琪一直以来是装作送水夫的,而他又是一个喜欢拿枪的人,那天他给王府送完水后,正好碰到回来通知奕譞的肃华,而冯广琪又喜欢随身装着把枪,不小心被肃华看到,误认为是刺客,当场便被拿下,被宣判为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