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湉静静地躺在床上,反复思量着现在房间里和王光忠身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气味,心中不断涌现出各式各样的猜想,每一种都让他不禁寒毛直竖,因为这种檀香自从太平军起义大肆垄断之后以来,除了皇宫,市面上便不再流通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王光忠的背景,绝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而已。好一些的,他是太后排出来监视地方的细作。坏一些的,那他就是太平天国里的……某位中上层首领。因为这种香是用来拜祭洪秀全推崇的所谓的上帝,而拜祭活动只能是中上层首领才可以执行的……
恰在这时,载湉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从那堆履历中翻出的两张杨秀清与洪贵福之间相互来往的密信,这件事情就更加肯定了载湉的猜测:在自己身边一直潜伏着一个人,他或许是杨秀清,或许是洪贵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现在叫做王光忠……
不过,有一点任凭载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洪贵福放着自己好好的天王不做,却要只身潜入政府机构中呢?
如果他是想着要刺探我大清的军情的话,那也应该潜入总督府之类的高级机构,为什么偏要进入到知府一级的基层机构呢?
隐隐之中,载湉心中再次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尤其是那次刺客事件发生时,载湉明明看到,从王光忠眼中不断地涌出一股股的杀机,是那种极为肃穆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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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果然说的很对,载湉昨晚虽然心事重重,可是点上檀香之后,没有半个时辰,载湉便呼哧呼哧地睡了过去,就连侍奉在一旁的小贵子都眯着眼睛险些昏睡过去。
一夜就这么在呼噜声中平静的度过了。
可能是因为这檀香催眠的效果过于惊人,载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尚未醒来,期间小贵子曾经多次来叫,得到的却是一声比一声轰天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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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便到了深夜,虽然这个夜晚只是冬夜里很普通的一个夜晚,晴天,月明,月光,寂静,可是所有的一切却都似巫师眼中的世界一样,散发着诡异而不可察的气息。这些气息逐渐凝结,幻化成了王光忠家此时门外的阵阵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仿佛敲门者是抱着一股极大的敬意,才过来叨扰这间房子的主人的,可是奇怪的是,在断断续续敲了一阵后,敲门声猛然大了起来,且原先完美的节奏这时也被残忍的打破,化作一阵犹如雨点敲打大门的声音,不规则的传入了王光忠的耳朵里。
“嗯?!”听到开始的那段极为规则的敲门声时,王光忠明显很不在意,穿好衣服点起煤油灯后,正欲开门,一听敲门声明显有所变化,登时神色大变,手指发白,瞳孔略有收缩,步履也是一顿。
沉默半晌,王光忠小心的来到门口,犹豫着解开门闩,打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员蒙面黑衣男子,神色一紧,急忙把那人拉了进来,有朝门外探查了一会儿,这才放心的窜进房间,严严的关上大门。
“天王殿下……”蒙面男子见王光忠关上门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赶忙轻声从一旁搬出张椅子,恭敬着放在王光忠身后,让在一边,立时躬身道,“东王殿下让小的请您再过去一趟,说是有机密要事商量。”
“东王?”听了这个名字,王光忠心上一惊,刚准备坐到椅子上却又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密密的流了下来,一边口中骂着,“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哦,对了!”说到此,王光忠猛然想起件事情,扭过头朝着蒙面男子说道,“这些天,天京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没有。”蒙面男子摇了摇头,低头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膨——”
就在王光忠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门外忽的传来一阵巨大的东西赫然落在地面的声音,声音很闷,应该是洛在门外的积雪上了。
王光忠一时警惕着向窗外看去,只见几个黑影往来交错,匆匆攒动,很明显,那是在偷听刚才王光忠与那蒙面男子的对话。
“谁!”王光忠警惕的一声低吼,紧皱双眉,迅即打开房门,朝着门外眺望而去、可是门外却平静了下来,只有一团墨绿色的包袱被丢弃在了雪地之上。刚才的那个声音,应该就是这个包袱发出来的。
王光忠继续保持着一贯的警惕,用右脚踹了踹那个包袱后,这才放心的一边抬头环顾着四周,一边俯身准备去捡起那个包袱。
这时,一条灰黄色的麻绳正在悄悄的接近着王光忠,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就在王光忠正要起身之时,麻绳迅即缠在了王光忠的身上,一圈两圈,倚着娴熟的手法以及惊人的速度,只在不到三秒之间便把王光忠手脚缠了个结实。
“膨——”
那个包袱从惊讶的手足无措的王光忠手中再次掉在了地上,重又发出刚才那种闷闷的声音。
“哈哈哈哈——”看着王光忠嗔目结舌的样子,载湉从一旁的一个小胡同内一边抚着掌,一边神定气闲的带着十几名兵马司的官兵走了出来。来到王光忠面前,看了一眼站在王光忠身后的蒙面男子道:“岳霖,把面罩摘下来吧。”
“皇上,”王光忠抬眼看了一眼正站在自己面前得瑟着的载湉,仍旧没有承认的意思,只是继续装B道:“小的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说罢,王光忠还故作无辜的看了一眼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眼神中充满了不知情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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