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兵马司的官兵的着急忙活的样子,载湉便一下心领神会到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叫上肃华和小贵子,匆匆忙忙的朝着胡同口跑了过去。
果然,就在载湉一行人来到胡同口时,现场一片狼藉登时映入载湉的眼中。几个官兵已经被什么东西扬了一脸的白灰,依依呀呀的瘫坐在地上,除了眼睛难受发出的惨叫声外,几乎不发一言,似乎是做了极其丢脸的事情,只是惭愧的低着头。还有另外一些官兵则从不知什么地方舀来了几盆水,放在地上,同样一言不发的帮着那些瘫坐在地上的官兵擦拭着脸上的白灰。
“这……”未及载湉反应过来,肃华便略有吃惊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自恃完美的兵马司竟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回皇上,”这时,一个刚刚为同伴擦完脸的年轻小伙子把湿布子放回盆中,极其低落的来到载湉面前,一个千儿扎下去,悻悻的说道,“刚才,我们正准备杖责那个洪贵福的时候,一阵烟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迅速把我们包围在了中间,还有人趁机往我们身上撒一些洋灰,我们几个反应快,一时闭上了眼,这才没有被迷住,可是剩下的兄弟就……”说着,那个小伙子扭头看了看那些和他同生共死过的兄弟,眼中闪过一丝叹惋,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接着道,“后来,等到烟雾散去之后,洪贵福便不见了……请皇上恕罪!”
说罢,小伙子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青一片紫一片的了。
“妈的……”载湉低吼了一句,脸色已是煞白,毕竟,洪贵福一被劫去,那简直就是放虎归山呀!
姓洪的,你他妈给朕记住,那一天你落在朕的手里,朕一定要扒了你的皮!载湉把那个小伙子微笑着扶起来后,好言安慰了几句,神色一变,心中暗自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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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载湉这次出宫已经拉来了夏同善、赵世友、肃华这三个人,虽然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并没有多大的权力,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自己的忙,但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载湉还是很明白的,有了自己的提携与帮助,这两个人迟早有一天会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的。
那晚回去,载湉便熟睡了过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觉特别多,也特别死,就算是八国联军打进来了,也未必可以把它惊醒。
不过,那几株李莲英带来的檀香载湉是一直点着的……
许是因为最近的觉特别多,载湉第二天一大早便领着小贵子着急忙活的来到了刑部大牢,还是在上次带着他们进来的那个狱卒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朝着加藤的牢房赶了过来。加藤依旧保持他那个习惯性的姿势,面对着窗户,背对着载湉坐在地上。
把其他的犯人赶出刑部大牢后,载湉这次没有选择搬张椅子坐下,而是静静地站在牢房外。因为他太了解那帮狗日的的脾性了,自打上一回给加藤放下那句足以致命的狠话后,载湉估计这个加藤的战斗力几乎快为零了。
“加藤君,”载湉依旧采取上一回的招式,继续温婉的说道,“这几天不知道你想得怎么样了?若是你肯自觉编入朕的麾下,你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你,也不会摆出皇上的架子,你呢,也可以在朕的国土上传播你的宗教,朕绝不阻拦,可是……”
载湉说到这儿,专门停了下来,微伸了伸脖子希望可以看到加藤的反应。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加藤没等载湉说完,便缓缓的扭过身子,直视了载湉一会儿,率先开口道:“大清皇帝,我相信你的承诺,只是在我们日本国有一个习俗,绝不会平白无故受人恩惠。既然您肯帮助我,那么我就一定要为您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也行。”
说罢,加藤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貌似很虔诚的朝天磕了个响头。随即又拍了拍手掌,在心中默念了一种日本专有的经文,接着便一直闭着眼睛,在心中颂扬着他的经文。
载湉看了眼前这一幕愣是感觉有些恶心,他这一辈子最不能见的就是这种擅长以及经常装B的人,若不是因为这个小日本还有利用价值,自己早早便以装*罪把他在菜市口剁成肉泥了。
“嗯,”载湉恶心的打了个哆嗦,旋即强挤出一丝笑问道,“既是如此,那朕也就不客气了。”说着,载湉脑中迅速盘算着,看看这几日办的那些事里面有没有可以用到他的,但是想了半晌一点头绪也没有。你说,行军打仗总不能派个传教士去吧?感化敌军去了?发展经济也不能派一个自恃善良的清高狂去吧?没几天这家业就被他行善光了!办个什么慈善福利事业倒是能让他去,但他一天到晚就会念个经,他能办好么?
想到最后,载湉决定还是从加藤的特长入手比较好,这么一个劲儿的瞎猜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当下便道,“不知大师……”说着说着,载湉也感到了一丝尴尬,你总不能直接问人家“你除了念经还会干什么把”?那样搞得就和骂人一样。一时还想不出让这个加藤怎么报效自己的办法,载湉便岔开了话题,转移到洪贵福身上:“加藤君,朕上一次在你对面住大牢的时候,一次听你和洪贵福讨论什么死士的问题,那是怎么回事?”
加藤听了载湉的话登时睁大了双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载湉,随即加藤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便缓和了神色,缓缓的道:“没想到大清皇帝果然聪慧,竟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便察觉到了那个男子的身份,没错,他就是太平反贼的头领洪贵福。”说着,加藤抬眼扭头看了看窗外,轻声叹了口气,旋即又扭回头,目光有些暗淡,“他把我关在这里关了将近三个月了……”
别看这加藤个头不高,说起来的话却特长。滔滔不绝的分了好几个回合才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大致听下来,这个加藤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原先是神道教中的一员忍者,奉天皇的命令来到大清传播神道教。
可来到大清不久,自己便被洪贵福盯上了。一年前,他在洪贵福的挟持下冒死去刺杀步军统领崇绮,,刺杀活动失败后,加藤先是被崇绮随时押送,后来就在几个月前,洪贵福又制造了一场混乱,将他从崇绮手中救了出来,并且化妆成师爷的形象,把加藤关在了人字号大牢里,每隔五天便要提审一次,企图再次胁迫他为加藤办事——就是所谓的训练死士。
听完这一长串的述说后,载湉眼中迅捷的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嘴角斜斜地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注视着加藤,微笑着道:“既然你一心想要报答朕,那……你就帮朕训练一直忍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