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在一旁看的清楚,这张明身子可是灵活的很,虽然力道并不比龙风那般凶悍,但是连环攻击下,龙风是连连败退。
几乎没有一丁点儿优势。
张明脸上一冷,身子凌空而起,直接劈过,龙风往后一仰,躲过了刀锋,后心窝里却是添了一丝冰冷。
来不及回头,刀尖已经抵了上去。
“将军好俊的功夫,不愧是沙场老将,这般摸爬滚打出来的杀人技巧,可比那些花拳绣腿不知道要强多少倍!”蚩尤脸上顿时浮出了一抹笑意。
两臂张开,迎了上去。
“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倒是你这壮士,现在有什么话说?”张明反了身子,一把拉起了龙风,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拍。
脸上满是笑意。
“这小子向来无礼,自恃有几招几式,四处张扬,连在下都不放在眼里,今日将军也正好替我教训了他一顿,也好让他长长见识,知道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蚩尤接过话茬,大眼珠子一瞪,拉着张明,头也不回的进了军帐。
“将军莫怪,小子刚才无礼,在下给你道歉了,还望将军海涵,也莫与平头小子一般见识!”蚩尤点起了酒杯,毕恭毕敬。
张明心里虽然有火,当着面,也不好发作。
索性提了酒杯,牛饮了个痛快。
龙风一脸的怅然,摸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在角落里生着闷气,毕竟是年轻小伙子,被人当众打了个狗吃屎。
搁谁也忍不下去。
“将军慢走,韩将军若有消息,在下定当第一时间告知将军!”
“两国军民全赖于你一手,蚩尤将军可莫要轻视!”张明临行前,细心嘱咐道,那黝黑的脸上多少添了些诚恳。
蚩尤望着那马蹄尘烟起,呆望了许久,才回了军帐。
“道长,劳烦你走一遭,速速报与韩将军知晓,这是他们的书信,你也一并交于韩将军,可不能耽误了时间,我怕夜长梦多,那张明素有诡计,而且我雪芝兵微将寡,守卫艰难啊!”蚩尤指了指身后的城池。
一脸的担心。
前面是流达,后面是雪芝,如果不能迅速拿下流达,退守雪芝也不是不可,只是月哈一旦兵临城下,区区两万,怎么也挡不下进攻。
“蚩尤,你猜这次月哈是真心言和,还是拖延时间?”玄阳收了书信,缓缓地塞到了怀里,并不退去。
脑袋一勾,反问一句。
“我不敢肯定,或许言和者有之,拖延时间者也有之!”
蚩尤略一思忖,有什么说什么,也不隐瞒。
“那你说是言和多一点儿,还是拖延时间多一点儿!”玄阳摸着小胡须,眼睛微微眯着,继续问道。
蚩尤晃了晃脑袋,他第一次经历沙场,虽然前世久经战斗,那可是完全凭着实力干活,根本不存在的阴谋阳谋。
“月哈两次挑战我南冥,折了两个大王,如今新君初立,太后垂帘听政,朝中政务多在老丞相任龙手中,兵事大权则有张明一人独揽,这时候我们兴兵而来,月哈断然没有足够的准备应战!”
“况且两次大战已经使月哈兵丁损失不少,他们南面又有大蛮虎视眈眈,我南冥自恃九国之最,尚不能说双线作战,他月哈区区小国,如何应付得了三次大战?”玄阳说的头头是道。
蚩尤听得也是茅塞顿开,瞬间明白了事理真相。
“如此说来,那月哈是真的打算议和,这样一来,你就告诉韩将军,我们只要退守雪芝,只做防御即可!”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哟!”玄阳晃了晃脑袋,掌心摊开。
一道火光炸起,那书信顿时化为灰烬,他胳膊轻轻一扬,散去了死灰,眉头紧蹙。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那月哈假意言和,真心备战?”蚩尤大惊,额头上抹出了一丝湿润。
“你呀,还是一点儿不明白我的意思,不他他月哈真心议和也好,真心备战也罢,我们此次出兵的目的是什么?”
“攻城略地,扩大版图!”
玄阳点了点头,眉心终于舒展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在蚩尤的肩膀上敲了敲,胳膊一背。
脑袋微昂。
“可是……月哈已经提出议和,我们再兴兵事,岂不是师出无名,若被天下诸国知道,岂不是说我们兴无义之兵,那时候,道义何在?”
“道义……道义值几个钱,你没听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吗……若只论道义,始皇帝也不可能一统六国,权倾天下!”
“可是……”
蚩尤陷入了两难。
“我说大哥啊,这事在人为,事在人为,什么事还不都是人办成的,亏你聪明伶俐,怎么这时候却愚笨的跟猪头一样!”龙风快人快语,直接喊了出来。
“那张明下了挑战书,还蔑视我方将领,公然出手打伤我南冥将领,算不算挑衅,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天下信服的话,我南冥干脆自裁以谢天下算了,谈什么九国之首!”
玄阳眉毛一挑,自己细细的扶着那小胡子,满脸都是笑意。
“卧槽,你们居然这么损,小风啊,亏我平日里看你老实巴交的,怎么的跟着这个牛鼻子老道没几个月,就学的如此奸诈!”
蚩尤一拍脑袋,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招指鹿为马还可以这样使用。
“我们跟着南冥是为什么,难道就是给他攻城略地吗,为他扩大版图吗,你向来有天下大志,怎的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玄阳声音压得很低,附在蚩尤的耳边。
一声一言,都是肺腑之言。
“这样可行吗……”
“放心吧,这牛鼻子老道贼着呢,这点儿小事还是可以办到的,你就等着韩将军给你下军令吧!”龙风脸上泛起了一抹诡笑。
夜风低拂,深秋时节,那些夜虫早就归于沉寂,夜晚,安静的有些可怕。
“月哈那边,还是要稳住,只要咱们拿下流达,不出三五日,我们十几万大军就可以兵临樊春城下,到时候,不仅流达入了南冥版图,甚至于整个月哈就变成了南冥的一个郡!”玄阳细语轻声。
提起狼毫,在纸上用力写着。
讨贼诏书:
南冥不仁,掠我边城,杀我百姓,先王兴兵讨贼,不料中途崩溃,本王初登大位,为天下计,誓要铲除南冥,讨回公理,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