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拿着材料往市场东面走,来到一栋阁楼门前,门楣上面挂着“万奇斋”的牌匾。樱宇星和水湘芸随着万奇山走了进去,见店内货架林立,材料众多,各式各样,可谓是琳琅满目。
店里有两个伙计站在柜台里,其中的一个正和外面的一个客人讨价还价,说的是唾沫横飞、两嘴丫子冒白沫。
突然,那个客人大吼一声:“怎么不行!?白镰虎的指甲顶多就值500圆币,到了你们这里,怎么就要800圆币。你们明显是在哄抬价格。”
雷霄帝国的钱币规格分为三种——文币、方币、圆币,一方币等于十文币,一圆币等于十方币。
在来这座城镇之前,水湘芸就给樱宇星灌输过这方面的知识。
那名伙计解释说:“先生,你若七天前来,白镰虎指甲的价格的确在500圆币左右,但最近各大商行都十分缺货,所以它的价格就升至800圆币了。”
“我不听你们这一套,哪个商家敲竹杠都会这么说。我现在就要500圆币买走这支白镰虎的指甲,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走它。”那个客人的口气十分强硬,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打算强行购买。
万奇山马上走过去,与那个客人商谈,解释说现在白镰虎的指甲确实涨价了,如果客人诚心要买,他顶多以750圆币,再少的话他就赔本了。
那个客人不听他的解释,嚷嚷着:“就500圆币,你爱要不要!”说着,他就抓向柜台上的那支白镰虎的指甲,拿起来就走。
樱宇星心中感叹,没想到白镰虎的指甲这么值钱,不愧是六阶魔兽,当初若是紫印法衫没有失去法力,他们碰到的那只白镰虎定会给他们带来不菲的收益。
见那个客人根本就是在强取豪夺,万奇山和他的那名伙计纷纷上前阻拦。
万奇山早年间练过一些武技,自认为平常的强人就算身高体壮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一抓那个客人的手臂,竟被人家一下子甩开,震得他连连退步,显然人家是硬角色。那两个伙计看不出其中的厉害,两人合伙扑上,一左一左抱住那个客人。
那个客人身体一抖,就将他俩震开了,并抬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腹部,导致那人弯着腰飞了出去,撞在了柜台上面,一下就背过气去了。
樱宇星看不眼了,上前拦住那位客人,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人家不卖你,你就来抢。有本事你去抢美国银行,在这种小店逞威风算什么英雄。”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美国银行是什么东西,也没心情探究这个问题,那个客人双眼一瞪,直接就一巴掌扇过来。
樱宇星矮身避过,一个滑行步到了那个客人的左侧,抬起右腿使了一个横踢,扫在对手的后腰上。
但那个客人十分强壮,且樱宇星又不是练家子,他只是躲闪的速度快而已,结果这一脚根本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激怒了对方。
那个客人怒吼一声“去死”,伴随着一记重拳打过来。
樱宇星从容躲闪,运动中拔出腰间的雷元矛,随意地向那个客人一指,口中念道:“电流击。”“嗤啦!”一道小小电流射在那个客人身上,将他电得浑身哆嗦,就像在跳霹雳舞。
他跳了稍会儿,电流就消失了,他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他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身体麻痛难当,他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指着樱宇星:“你是个…。魔法师!………。但你不要得意,我的老大也是个魔法师。他会找你算账的。”
“呀呵!还威胁我,小爷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我叫你威胁我!”樱宇星抬起一脚,踹在了那个客人的脸上,接连又是几下,那个客人像杀猪一般惨叫。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穿戴亮甲银盔的男人带领着两个兵士走了进来,眼光在店内几个人的脸上扫过。
樱宇星的一只脚停在半空中,即将踩下还未踩下的样子,见到来人是兵将,他讪讪地把脚缩了回来。
万奇山赶忙迎上去,站在那名将军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将军大驾光临,敝店蓬荜生辉啊。您里边请——伙计泡茶!”他回头喊一句。
着盔甲的男人不理万奇山,指着樱宇星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何殴打另一人?”
“是这样的………”万奇山说起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嗯,原来是这样,那位客人确实不对,该打!”着盔甲的男人是一名校尉,他如此评判。
“正是,将军明鉴。”万奇山附和地说。
那名校尉看向樱宇星,觉得此人有点不凡,身体并不是很壮实,却打倒一个高头大马的人。随后,他看到樱宇星的雷元矛,眼神立时一亮,下意识地向前走去。
“这位小兄弟,你手上的矛能不能借我瞧瞧。
樱宇星存有防人之心,本不想将雷元矛递给这名校尉看,但紫印法衫暗中传递信息给他,让对方看看也无妨。
樱宇星就把雷元矛递到那名校尉手上。
他拿着雷元矛认真打量,脸色越来越惊异,眼睛瞪得几乎快要飞出来了。
他脸色郑重地问樱宇星:“你这柄矛哪里来的?”
紫印法衫飞快想出应对的托词。樱宇星立刻获知,说:“我年少时无意中救了一位落难的魔器师,他为了报答我,就送给我这柄矛。”
“那个魔器师叫什么名字?”那名校尉急急地问。
樱宇星说:“他没告诉我。”
那名校尉显得有些惋惜,稍作思忖,问:“小兄弟,你这柄矛卖给我行不行,你随便出价。”
樱宇星刚想说不行,紫印法衫就暗中通知他:“卖!赶快答应。”
樱宇星已和紫印法衫心意相通,等于是在用心语交流。
樱宇星用心语痛斥紫印法衫:“你胡说什么?雷元矛对我很重要。怎么可以卖掉?”
“那柄雷元矛已被你印上了指尖血,它只认你一个人当主人,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会自动飞回来的。你把矛卖给他,能赚一大笔钱,等咱们出城后,你就把雷元矛召回来,岂不是白得这一笔钱财。”
“原来是这样。小紫,你的心可真够黑的,比周扒皮还狠。”
“少废话!赶快答应人家。”
那名校尉见樱宇星沉吟,以为他不舍得卖掉那柄矛,正要开口利诱之时,樱宇星开口说话了。“好!只要你能出得起一万圆币,我就把雷元矛卖给你。”樱宇星狮子大开口。
除了那名校尉,其他听到此话的人,都豁的张开了嘴巴,都在暗中腹诽:好小子,真敢开牙,一万圆币,那对于一个普通人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没问题,成交!”那名校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的!拿钱来。”樱宇星伸出手掌。
“你等一下,我身上没带那么多币票。我出去一下就回来。”那名校尉说。他口中所说的币票就等古代的银票。
“那先把那柄矛还给我。”樱宇星说。
那名校尉把雷元矛还给樱宇星,而后转身出了门口,顺着门口的街道往左走,朝着不远处的一队兵马行去。
那队兵马中有一匹黑亮的骏马,其上骑着一位金盔银甲的少女。
她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挺秀纤美,脸蛋白皙圆润,眼睛清亮明丽,柳眉微微上挑,隐隐透着英气。
那名校尉来到她面前,恭敬地说:“郡主,刚才那家小店里发生了强买之事,有一少年打抱不平,将那名强买者打倒在地,以致伤者发出痛叫声,惊扰了郡主巡城。不过此事已经平息,不劳郡主分心过问。”
“把那个强买者带出来,交由地方官府处置。”骏马上少女淡淡地说。
“是!”那名校尉应道,吩咐两个兵士去办这件事,他则思量一下,又说:“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望请郡主帮忙。”
“说!”骏马上的少女红唇轻吐。
“属下看到一柄矛,是那个少年之物,他大概不知这柄矛的真正价值,所以属下想将那柄矛买下来。但属下身上没有带有过多的币票,所以大胆向郡主求助。”
“什么矛令你如此看重?秦校尉,你眼光一向很高的。”马上的少女淡淡地笑着说。
“那柄矛是用乌金钢打造的。”秦校尉回答。
“什么?”少女脸色立变,急问,“你没有看错吧,乌金钢自古到今也只发掘出了41.3公斤,绝大部分都在帝国的掌控之中,偶有外流的也是去向明确,得到乌金钢的人非富即贵。那个少年怎么可能拥用乌金钢制作的矛——你马上把他给我带过来。”
“是,郡主。”秦校尉回道。
不一会儿,樱宇星就被带到了少女面前,水湘芸也跟着过来了,她站在十米外担心地望向这边。
樱宇星看向马上的少女,心里一阵惊艳,好一个美人胚子,将来肯定是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低下头,不可直视郡主。”秦校尉低斥樱宇星。
樱宇星忙低下头,心中叹呀,没想到这丫头是一位郡主。
“你叫什么名字?”马上的少女问樱宇星。
“我叫水湘星。”樱宇星说。
“你的矛拿给我看。”樱宇星乖乖地把雷元矛递过去。
少女打量一番,随即放出感知力,对雷元矛进行探测。
雷元矛立刻闪现出蓝光,将她感知力反弹回来,震得她身子一歪。
但她很快稳住身形,眼中的惊讶无以复加,说:“你的矛我没收了,我会给你补偿,你要什么。”
“我先前说过,一万圆币。”樱宇星说。
少女冲坐骑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那名中年人就来到樱宇星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大沓币票,数了一万的面值出来,递给樱宇星。
樱宇星接过币票,草草地数了数,就把币票揣入怀中,接着就把雷元矛递给秦校尉:“给你。”说完,转身就走,连头都不回。
那名文士指着他怒斥:“大胆刁民,竟然不向郡主告退就走,给我把他抓起来。”他后面的话是对那些卫兵说的。
“算了,不用跟一名平民计较。”马上的少女发话。
本来已有所动作的卫兵立刻停了下来。
樱宇星走到水湘芸面前,低声说:“赶快出城,我们发财了。”
那名郡主欣喜地打量雷元矛,心中感慨:“这是件日阶魔器,竟然流落到了民间,幸亏今天被我遇上了。刚才见它发出蓝光,凭此足可断定它的属性是雷电,正好适合自己用。可是,它好像对自己的感知力非常排斥,这说明它多半是有了主人,但这个问题不大,自己可以请求老爹帮忙,抹去它先前被烙下的印迹。”
一种魔器如果排斥人的感知力,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它已经有了主人,二是它本身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魔器。
她立刻命令属下人,今天的巡查到此结束,即刻回返驿站。
驿站是当地县府迎接外来官员的地方。本来当地县府为这位郡主安排了更好的住所,但这位郡主十分严己自律,非要按照帝国的制度来办事,进驻驿站才符合帝国的规矩。
这位郡主名叫雷月儿,是慑南王雷云鹤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她的确也有令慑南王另眼相看的资本,人长得漂亮不说,本领也是十分出众,今年刚刚十六岁就是一名五级雷电法师,且头脑聪颖,性格好强,更是心有国家社稷,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前不久,慑南王接到本国皇帝的诏令,命他查找紫印法衫的下落,其原由来自南苍郡的一队兵将遭到残杀,那些人的死状全都是干瘪硬化,体内外失去水分和血液,除了紫印诀,任何法技都造不成这种死状。所以雷霄帝国的皇帝才让雷云鹤彻查此事。
雷云鹤立即调动兵马,其女雷月儿自动请缨,愿带一队人马,负责一方区域的巡察。
雷云鹤自是应允——女儿替父分忧,做父亲的哪有不允之理。
此时,雷月儿带着人马回返,一路上行进迅速,不消多时,就到了驿站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