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尘瞅着来人,禁不住“呵呵”直乐。
黄脸大汉不由怒目喝问:“小辈,你已死到临头,为何还在傻笑?”
邝尘大大咧咧地说:“看你个头倒挺高,就是长得细了点,要再接上一截尾巴,真跟河里的黄鳝差不多。”
黄脸汉气得脸都快要变青了,大声嚎叫道:“好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竟敢辱骂你家爷爷,今天我非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不可!”说着,恶狠狠地朝邝尘肩头举刀便剁。
邝尘一边接架相还,一边还在自言自语地叨咕着:“我这杆盘龙软枪同本人一样,最喜欢吃黄鳝了。看来,今儿个真是口福不浅呢!”
黄脸汉姓乔名空,乃系名震西疆的“空空怪佛”。多年以来,何以受到过如此奚落?不由怒火中烧,一伸手就使出了全力,恨不能一刀将面前这个可恶的黑小子劈为两半。邝尘别看嘴里有一档没一档地想啥说啥,手中那杆盘龙软枪可毫不含糊。一时间,两人刀来枪往,打了个难解难分。
这时人们正在观战期间,由敌阵中走出四男两女。为首者高声喝喊:“我们乃鼎鼎大名的‘梅岭六怪’是也,有不怕死的快滚出来几个,我们保险管装管卸、管杀管埋。”
“小八仙”所剩六人,也整好是四男两女。吕慕宾一摆手中长剑,与其他五人一起越入当场,各找对手,同“梅岭六怪”战到一处。
不一会,由迟正身旁又跳出五个人来,每人都头戴豹皮帽、身着豹皮上衣。来到当场,中间一人说道:“我们‘雪山五豹’初入中原,久闻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今特想请教一二,不知哪几位可肯于赏脸?”
沈力和姜懿对望了一眼,又冲身边的余睛、阿兰、姜茜一点头,五人各*兵刃迎上前去,与“雪山五豹”动起手来。
前后已有二十四人捉对厮杀,十二个战团犹如走马灯相仿。满院一片刀光剑影,喝喊声、兵器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转眼间,邝尘与乔空已打斗四十回合以上。起初还不可一世、志在必得的“空空怪佛”,根本就没把看似憨头憨脑的邝尘放在眼里。可邝尘不光说话气人,在心理上抢得先机。而且还神力惊人、枪法娴熟。二十个照面刚过,乔空就开始见了汗了。等战到四十回合以后,早已处于明显下风,被邝尘*得连连后退。
始终呆在迟正身后的蓝脸老者见势不好,“飕”地蹿起一丈多高,想要过去援助乔空。杨云昭刚欲上前拦阻,方珂已抢先一步冲了过去,一摆手中凌云宝剑将那人截住。蓝脸老者用一杆虎头钢杖点指着方珂喝问:“大胆的娃娃,你是何人?”
方珂通报了自己名姓后,朗声说道:“我‘皓宇银鹄’剑下,一向不伤无名之辈。不怕死者,速速报上名来。”
“嚯!好大的口气。”对方手捋一蓬花白胡须,趾高气扬地说道:“吾乃‘天邪会’‘四大护法’之一、‘虎头罗汉’呼延纵横是也。娃娃,看在你小小年纪、一表人才的份上,老夫奉劝你还是快些离去吧!”说完竟合上双目,冲方珂挥了挥手,仿佛不忍心看到一个小孩子死到自己杖下似的。
方珂差点没被他给气乐了,疾声喝道:“休再胡言!看剑!”呼延纵横缓缓睁开二目,眼见宝剑奔咽喉刺来,仍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双手挥杖直向剑身磕去。本以为这一杖上去,十有八九非把对方剑撞飞不可。孰料方珂的动作比他还快,就在兵器眼见相碰的瞬间,凌云剑突然向斜下方划出一道弧线,躲过钢杖,由刺咽喉改为扎软肋。呼延纵横一杖走空,再也不敢托大,急忙向后闪退。未待站稳,方珂一个连环跃,宝剑又如影随形地拦腰斩至。“哇呀!”呼延纵横一声惊呼,不及用杖封挡,只得再次向后跳退。“虎头罗汉”成名以来,纵横江湖二十余载,一向鲜遇对手。没曾想,今天刚一交手,竟然被个小毛孩子*得连连倒退。不由老羞成怒,把一根虎头钢杖舞得“呼呼”作响,穷尽毕生所学,与“皓宇银鹄”拼起了老命。
这时,正在东南角交战的“空空怪佛”乔空,已被邝尘*得手忙脚乱。一个躲闪不及,左肩头“啪”地中了一枪。伤势虽然不重,却甚是疼痛难忍,不由发出“吗呀”一声怪叫。
站在台阶上的迟正忙向身后一摆手,顿有一人箭一般向东南角射去。杨云昭看得真切,急飞身上前,将其拦住。那人姓祝名达,绰号“千手霹雳”,曾是苗疆赫赫有名的头号魔头。后被迟正一伙收买,封为“天邪会”“四大护法”之一。他手使的一杆浑铁冲天杵,重达四十多斤。该兵刃似枪非枪、似棒非棒,头部铸有饭碗大小的金箍,用将起来变化多端。同时,祝达还善使多种暗器。自出世以来,伤毙其手下的武林人士已有数十名之多。而杨云昭亦非等闲之辈,乃皇宫锦衣卫中第一高手。两人各不相让,杵剑并举,在场内展开了激烈交锋。
迟正不错眼珠地注视着全场战况。发现己方参战人员,大多数已渐处下风。除“空空怪佛”外,“雪山五豹”的处境也相当危险。再看自己身边,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天邪会”副会首盛天成一人。对这最后一张大牌,不到关键时刻他是决不肯轻易打出去的。突然,盛天成惊叫道:“哎呀!不好。”再看场内,乔空被邝尘一枪刺中前胸,已然撒手扔刀、栽倒在地。迟正不由心中一颤,双眉越皱越紧。终于缓缓踱到副会首身边,拍拍盛天成的肩膀,哭丧着脸说:“老弟,亮家伙吧!这回就全看你的啦!”
盛天成闻言,“唰”地从腰间拔出一把乌钢长剑,大吼一声向场中冲去。两名侍卫过来阻拦,没到十个照面,手中兵刃便全被乌钢剑削断,不得不双双败退。盛天成不依不饶,几个起落已追至一名侍卫身后,抬手一剑就刺了过去。眼看寒光闪闪的乌钢剑已触到那名侍卫后心,突听“铛啷”一声响亮,乌钢剑被一柄弯刀磕开二尺多远,盛天成也连着退了两三步。不由心里一凛,闪目观瞧,见面前一名威风凛凛的青年,左手握刀,右手持剑,正用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注视着自己。急忙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青年一字一板地朗声作答:“本人姓方,单字名挚。”按事先分工,方挚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对付盛天成。所以,一直隐伏在房顶上没有露面。因他已熟记盛天成的体貌特征,故而话锋一转,反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天邪会’副会首、人称‘赛韦驮’的盛天成吧?”
近年来,盛天成一直很少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其加入“天邪会”一事,更是鲜为人知。没想到竟被方挚一语道破行藏,不由得又是一惊。遂很不自然地干笑两声,搭讪道:“老朽观方壮士并非官府中人物,不知为何要情愿替那些朝廷鹰犬卖命呢?”
方挚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迟正身居知府高位,不也是朝廷命官吗?你又为啥非得同他搅和到一起呢?”
“这——”盛天成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晓得再说什么也是没用,遂狰狞毕露地说道:“既然你要死心塌地与‘天邪会’作对,那就休怪老朽翻脸无情啦!”话音刚落,手腕一抖,乌钢剑顿时挽起一团寒光闪闪的剑花,径奔方挚身上罩去。
方挚神凝气定,不慌不忙,双手一用力,身前骤然腾起一片慑魂夺目的刀光剑影。两人都是武林中顶尖高手,其身手之快、招式之妙,令一旁观战者无不目眩神迷、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