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冬,北风呼号,一派萧杀的景象。鹅毛般的大雪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洒下来,片刻便为茫茫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衣裳。在苍茫的雪原上几辆马车并些许行人缓缓行来。寒风如刀,积雪裹足,队伍缓而不乱,马佩金鞍,车嵌宝玉,随众腰佩宝刃,步履沉稳,目光坚定。显非寻常之辈。
车正行进间,忽听为首车中有人道:何福,让随从们暂歇一下。车旁一消瘦老者令车夫停车,上前朗声道:老爷,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风大雪急,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如果天黑前不能赶到安阳府,奴才们挨了冻不打紧,老爷和公子身娇体贵,可怎生是好?
车上人叹道: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奈何车上这个小祖宗偏要堆雪人。原来这车队的主人姓王,名渠,字敬宗,祖籍福建。前任兵部尚书。王尚书久居官场征伐多年,功高权重,奈何业旺而家不兴,年过半百而无所出。深恐百年之后纵富有四海而后继无人,每自伤怀。王妻刘氏素信佛法,见丈夫日日忧心,从此日日便斋戒礼佛但求一子。
一日刘氏高卧暖塌小憩,忽有金甲仙人踏祥云而至,对刘氏道:你丈夫杀孽太重,本应无后,念你诚心礼佛,便赐一子与你,切记以后少做杀孽,方可福寿永存。说罢飘然而去,刘氏拜送,头触地而惊醒,竟然只是一场梦。然不久刘氏果然孕一男婴,王尚书大喜,大宴宾朋,取名天赐。于攻杀之事更是敬而远之。
这孩子才思敏捷,聪颖异常,六岁识字拜得所拜恩师皆是名扬四海的大儒,怎奈这孩子甚是顽劣,调皮捣蛋,兼刘夫人爱子甚切,不几年便将名师换了无数,满朝大儒再无人肯教。王敬宗甚是苦恼,幸好部下有一姓张的校尉,王天赐偶见张校尉展示武艺不同于常人,更通晓武林典故,知道许多江湖轶事,甚是喜欢。王敬宗遂请张校尉管束天赐。张校尉自是求之不得,穷其所能教育天赐武术。这张校尉本是江湖中人,师承武当无极真人。倒颇有些本事。自被聘为王家先生,更是万事顺利,他知小孩子好奇本是天性,遂将诸般武艺轮流传授王天赐,若天赐今日想学轻功,他便传授轻功,明日想学刀剑便传刀法剑法,如此传授自是一事无成。众人攀附王家势利,天下武功驳杂繁多,天赐自是天天新鲜。王敬宗只此一子,本不愿天赐习武弄棒恐有损伤,见张校尉如此传授终是一事无成,正和心意。也不加管束。时至今日,天赐已满14岁,王敬宗老怀安慰,上书圣上,告老还乡。圣念其忠,厚赐之。王敬宗本为兵部尚书,与江湖人物多有交往。回老家之时恰遇岭南名剑山庄庄主赵天霸。
赵天霸曾传授一些暗器功夫与天赐,王敬宗见他颇是个人物,偶有往来。赵天霸来京处理江湖事,有一小女儿赵慕雪相随,甚感碍手碍脚,便托王敬宗将女儿送至岭南。赵家姑娘与王天赐年纪相若,江湖儿女不同寻常人家有那许多规矩,二人不久便厮混熟了。
管家何福听老爷如此说,轻叹道:老爷休要惯坏了公子。车内一少年高声道:才不会呢,何伯你乱说。
说话间车内跳出一名华服宝冠少年,少年迎着寒风略一皱眉。喜道:好漂亮啊。径直跳下车去,跑到后面的一辆车喊道:赵家姐姐,你快下来,咱们一起堆雪人。
刘夫人掀开车帘柔声道:小心冻着,你自己撒野也就是了,偏要拉上别人。
少年道:赵姐姐久居岭南,想是没有见过雪的。姐姐叫慕雪,没见过雪怎么能行?一少女挑开车帘探出螓首,左右顾盼,叹道,好美的雪啊。
少年得意的道:怎么样,没见过吧,堆雪人才有趣呢。只见这少女身着红衣,年龄约在十六七岁间,面若桃花,乌发垂肩,皓齿明眸,顾盼留情。
少女轻轻一跃便跳下马车,轻盈优美,落地无声。王天赐拉着这位姑娘的衣角道:赵姐姐,名字受自父母,你名慕雪,想来你的妈妈定是非常喜欢雪的,你家居岭南,难得见雪。咱们今日堆个大大的雪人,你回去说于你妈妈,她一定非常高兴。
原来此女便是赵天霸的女儿赵慕雪。赵慕雪望刘夫人而不语似是恳求。刘夫人见这等光景,不忍弗其意叹道:阿福你着人跟着少爷和小姐,切勿走远。又呼丫鬟取出两件貂裘叮嘱道:别冻着了。
王天赐如蒙大赦,欢呼一声,拉着赵慕雪去了。
王敬宗向刘夫人叹道:天色已晚,不可让天儿玩耍太久,这孩子真是惯坏了。刘夫人见王赵二人雪中玩耍,锦帽貂裘,俊男美女如下凡仙人一般。对王敬宗道:赵家姑娘与我儿若成眷侣,此生再无所求了。
众人正踌躇间,忽听一声尖利的哨声。王敬宗曾为兵部尚书,见惯风浪,暗道不好,急忙呼众人。哨声突然此起彼伏,数十名着黑衣人动如鬼魅,从四面八方而来,瞬息之间便将车队围了几重。这群人皆面带黑巾,身披黑袍,手执兵刃,踏雪而来。这雪原之上数十里内渺无人烟,这群人黑衣人竟如凭空冒出来一般。众家将执各兵刃将老幼护在中间。
王敬宗见王天赐并赵家姑娘被何福护在众家将之中,心里稍安暗执宝剑在手,朗声道:尔等何人,所为何事。为首一人道:尚书大人切莫惊,我等前来只为拿回一样东西。
王敬宗道:老夫带家眷告老还乡,金箔玉器倒是有些,转身吩咐何福道:去拿500两黄金并些玉器于各位英雄。
为首黑衣人道:且慢,王尚书也太瞧不起人,我等来这里岂是贪图你那些许金银?你只需将所夺之物归还,我等绝不伤你分毫。
王敬宗奇道:老夫并未夺人财物,归还二字从何说起,还请阁下明示。
为首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交出逍遥真经,不伤你们分毫,若是不交,嘿嘿!
王敬宗道:不瞒诸位,老夫从未听说过什么逍遥真经,不知从何说起。
一名黑衣人大声道:老匹夫,你好无耻,你还记得洛阳逍遥门否。声音略显稚嫩,却是个年轻人模样。
王敬宗心道,几年前洛阳逍遥帮帮主姓骆,后来领兵造反举旗造反,字号天齐。朝廷震怒,令兵部尽快平乱,后经传报骆家及帮众三百余人全部就地处决便,令抓捕党羽及乱民数万人。领兵部将自作主张滥杀无辜,震惊朝野,王敬宗大怒欲责部将滥用职权,枉杀无辜之罪。部将惊惧献上一本《养生仙术》以求免死。
王敬宗是爱书之人,观此书文笔流畅,用词古朴,言简意远,很是喜欢。那部将言道:卑职闻大人积劳成疾,大人以书中之法,不出三月便可消除沉疴,若是不能大人再斩我不迟。王敬宗心爱此书,便将那部将收押,待日后处理。又照那书中所载练习,不过数日,竟然沉疴全消。那部将竟趁机逃脱,朝中有人参王敬宗收受贿赂,天子念他并无大过,令他停职三月,以儆效尤。故此事虽过去多年,王敬宗仍记忆深刻。
其时王敬宗早疑心这养生仙术觉不是凡物,骆家人已被诛尽,部将逃无踪迹,无法求证,只是悉心保管,偶然修习,做强人健体只之用。如今见这么多武林高手来此想必是为此而来。遂道:阁下和逍遥门有何关系?
那人愤然道:老贼,我就是骆天齐的儿子骆绍斌。言毕一把扯下黑面巾。原是一弱冠少年也。骆绍斌又道:我父亲骆天齐创立逍遥门,仁义之名遍天下,你们为夺逍遥经,暗使卑鄙手段强加罪名杀我全家二十余口,尽诛逍遥帮人灭口,我念你不知情,只要交还我家传秘籍,可免你一家不死。言语之间脸青目赤,显然是极力克制着情绪。
王敬宗叹道:老夫早已厌倦俗世,既是你家之物,取来与你便是。于是命管家何福于车中取出一个锦盒。道:骆少侠,你便拿去吧,你家灭门之事老夫实不知情,老夫曾要斩为恶部将,不料被他逃脱。今日物归原主本也应该。
骆绍斌迈步上前正待取回秘籍,忽一人道:且慢!只见赵慕雪越众而出接着说:王伯伯万万不可。又对骆绍斌道:这秘籍本属于骆家所有,你要秘籍不难,单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证明你就是骆家后人?
骆绍斌怒道:我是骆家后人无疑,你要何证明?
赵慕雪道:我听闻逍遥门雄霸一方,凌虐乡里,朝廷下令剿灭,骆家全部被诛,唯独二公子逃离,后又被诛杀在华山竹林。此事世人皆知,你必是冒充骆家后人无疑。
骆绍斌略一踟蹰,朗声道:当日贼人穷追不舍,我逃到华山竹林中了一剑,滚落山崖但是我并没有死去。今伤疤犹在。说罢扒开上衣,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见那伤痕由肩至胸,众人无不骇然。
赵慕雪叹道道:我说骆家后人死于华山只是诓你,我一届女流怎会知道多年前的江湖之事。任你机关算计,始终难以令人信服。
王家众人皆叹慕雪聪慧机变。
骆绍斌一时语塞指着赵慕雪:你你我我的,始终无话可说。
为首黑衣人怒道:没用的东西,秘籍已现,还不动手!
众人黑衣人纷纷拔出兵刃杀向王家众人,骆绍斌满腔怒火,拔剑直指赵慕雪道:小爷送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上路。王敬宗将秘籍收入怀中,向赵慕雪道:侄女且退。说罢拔出宝剑,剑锋一指刺向骆绍斌。由众家将赵慕雪王天赐并刘夫人三人掩护在中间,奈何这批黑衣人武艺高强,人数又数倍于王家家将。只待片刻,王家家将便已被屠戮殆尽,仅管家何福勉力支撑。
王敬宗本是文官,虽然修习逍遥经但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眼见家将惨死,妻子危难,心知今日之事断难善了,只得勉力出击。这逍遥经讲究逍遥自得,随心而动,了无牵挂本是一位武学奇才从庄子典籍之中悟出的绝世武学。
王敬宗毫无临敌经验功力自是大打折扣。纵是如此,依然*得骆绍斌狼狈不堪,为首黑衣人叹道:逍遥经果然神奇,王敬宗不过一区区老朽,修炼之后竟能轻易胜过一流高手。得此物必可纵横天下。说罢拔刀而出,如大鹏一般掠入战团。只见一道刀光闪过疾如闪电。一声惨叫,管家何福被拦腰为两段。刀过人亡,那刀之上竟无半点血迹。刀法之快,出手之狠辣委实骇人听闻。刘夫人见此情景,悲泣一声直觉天璇地转,险些晕倒,王天赐亦被眼前景象吓的说不出话来。为首黑衣人看了一眼何福的尸体冷哼一声,还刀入鞘,转身负手而立。众贼见状纷纷上前将刘夫人等三人围定,又有三名黑衣人挺剑直刺三人。
王敬宗大惊,急欲摆脱骆绍斌去护卫家人。怎奈那骆绍斌已知其意,故意缠斗,王脱身不得,出手更是急躁毫无章法,把逍遥经主旨逍遥二字遗忘殆尽。
说时迟那时快,忽见红影一闪叮铃叮铃几声悦耳铃声响起。三黑衣人的兵刃齐竟齐齐脱手,红影于电石火光之间一闪没入赵慕雪手中不见。这一招突然出手,一气呵成。
众黑衣人无不惊骇,料想这女娃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惊人修为,一时竟不敢上前。为首黑衣人惊咦一声道:好俊的伸手,我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这娇滴滴的小娃娃竟然有这等伸手。又叹道只是可惜啊可惜……摇头惋惜手握刀柄,森森杀气压得众人透不过起来。
却说王敬宗与骆绍斌斗的难分难解,王敬宗虽然武艺高于骆绍斌,但王既无实战经验又无伤人之心。眼见忠仆惨死,妻儿危难,心知今日之事再难善终,杀机陡起。剑剑杀着,尽是些舍身伤敌的打法,这逍遥经本是从道家经典参悟而出,道家讲究飘逸灵动忘乎吾身,招式威力大增,骆绍斌越战越怯。数个回合之后被王敬宗一剑刺中,惨叫一声退却。
王敬宗担心妻儿安危也不追击,*退几个黑衣人护在刘夫人等身前道:且慢动手,秘籍给你们便是,勿伤我妻儿。说罢从怀中拿出秘籍只待黑衣人来取。
为首黑衣人道:早该如此,待要来取。赵慕雪上前道:王伯伯万万不可,奸贼若是的了这秘籍必然杀我们灭口。万万不可。
王敬宗暗想自己救人心切,竟忘此节。江湖险恶,自己竟不如一个小姑娘深谋远虑。道:侄女说的有理,我可以把秘籍拱手送你,你如何保证我等无恙?
为首黑衣人道:我只需一刀,即可将你等斩杀与刀下再取秘籍,念你是朝廷重臣本不想杀你,竟敢与我讨价还价,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慕雪道:王伯伯借秘籍一用,王敬宗将秘籍交予赵慕雪,赵慕雪左手执秘籍右手拿出一支火折子,向黑衣人道:现在如何?你若不答应我便烧了它。
为首黑衣人怒道:你敢!
赵慕雪轻轻的将秘籍执与火上,为首黑衣人大呼:且慢,我答应你便是!
赵慕雪向王敬宗道:王伯伯……
王敬宗会意,向黑衣人头目道:前方三十里便是安阳府,府尹马大人于我是故交,只要你们护送我们安全到达安阳府,我便将秘籍双奉上。
为首黑衣人道:好,若是你到那安阳府内食言,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敬道:老夫罢官回乡,早已厌倦功名利禄,更无心理这许多江湖恩怨,你尽可放心。
黑衣人嘿嘿一笑,不再答话。
赵慕雪道:为防你们暗使阴谋诡计,你们在前我们在后,你们若是再使奸计本姑娘自有办法教你后悔。说罢向王敬宗道:王伯伯,由侄女暂管秘籍可好。
王敬宗点头道:甚好,侄女小心提防。说罢迈步到王家三人之前意在保护众人。
黑衣人冷哼道:好厉害的小丫头。
王敬宗眼见的诸位家将,哀叹道:你们跟随我这么久忠心不二,老夫本想辞官回乡之后好好安置你们,可惜……哎,老夫愧对各位。说罢老泪纵横。
王天赐道:父亲莫要悲伤,他日孩儿定要杀了这些人为何伯伯讨个公道。刘夫人急忙把天赐拉到怀里惊道:我儿休要狂言。环视周围,见众黑衣人置若罔闻,心中稍安。
一个时辰之后,安阳府城郭已然在望,冬天日短,其时天色已晚,银河悬空,茫茫白雪之中万籁俱寂。城门之上两盏灯火映射出温柔的光影。这本是该是一个安详的雪夜,然而雪夜行人未必有温暖的心情。渐行渐近,城门上有戍将喊道: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王敬宗道:我乃王敬宗,辞官回乡,路过此地。你们府尹马大人是我故交,还望开门放行。守城戍将道:原来是王尚书,我家马大人数日前便令我等在此迎接,尚书大人捎侯片刻,小人即刻开门迎接。
为首黑衣人道:你只需打开城门即可,不必迎接,我们自会像马大人褒奖你的功劳。
那戍将道:尚书大人是我们大人的贵宾,若我等礼数不周,大人必会责罚。小人即刻让兄弟们下城迎接,万万不敢失了礼数。
骆绍斌低声道:区区几个守城小卒何足挂齿。黑衣人点点头又对那戍将道:天寒地冻,你们需快些,切莫冻坏了贵宾。
戍将道:卑职即刻迎接尚书大人。吩咐左右打开城门,招呼数十名兵士下城而来。
王敬宗心中稍安,暗松了一口气。只见那戍将领兵士前来,月色虽亮,但仍不能辨其五官。戍将道:夜色昏暗,恕卑职目力不足,未知哪位是尚书大人?
王敬宗道:老夫便是。
戍将道:未知事情进行的如何?王敬宗暗想这戍将所问问题真是奇怪。正待开口相答。只听赵慕雪道:一切安好,尽可放心。为首黑衣人突然扑向赵慕雪,一进一退之间竟将王天赐提在手中。冷笑道:老子始终不放心,手上需有些把握才好,又看看手里的王天赐道:这小子居然也有这么两下子,怪不得要为家奴报仇。刘夫人闻言大骇百般哀求总是无奈。
原来黑衣人恐王敬宗食言突然出手欲擒赵慕雪夺取秘籍,不料天赐离赵慕雪最近,见到黑衣人突然出手,聚全身力量于左掌,向黑衣人攻去,黑衣人意料不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也是个练家子,只见掌风强劲,只好舍了赵羡雪右手抓住王天赐胳膊向后一拉,左手轻轻将王天赐提在手里。随即点了天赐几处要紧穴道。黑衣人道:尚书大人,我已如约将送到安阳,大人需信守承诺,不然你这儿子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王敬宗忙道:莫伤吾儿,秘籍给你便是。又向赵慕雪道:贤侄女,将秘籍给他们便是。
赵慕雪只是不动。
王敬宗道:侄女,将秘籍与他们便是。
赵慕雪依然无动于衷。
刘夫人急道:慕雪,你快将秘籍与他换天儿回来。
赵慕雪径直走向戍将道:王天赐因救我被抓,还望你能救他一命。又向王敬宗拜并刘夫人道:王伯伯刘夫人,对不起。说罢竟将秘籍交于那戍将。
王敬宗惊道:侄女你……你竟然也要夺取秘籍。
为首黑衣人怒道:竟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愤怒已极,一把将王天赐掷了出去。天赐惊呼一声便觉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