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重生于北海,日照于雷峰
落花袭人2015-10-25 06:136,376

  第九十一章重生于北海,日照于雷峰

  北海。

  一个被诗人骚客乐于传唱的古地名。初听此二字,顺耳,久而深入人心,使人浮想连篇,恍若置身于沧海桑田,看神话跌宕,意境美不可以鄙文糟蹋之。

  北海有名的山水人物,多了去了,自古便有士子出于微寒,将军起于田野,风流才子竟是入则不学,出则扬言的顽劣小子,至于仙人道长指不定是那倒骑水牛的孤寡老人。

  种种有趣却震动天下的事情,实在雷人的很。

  古人说:贫贱不能移,大抵就是说北海人了。

  北海的名山好水,自然少不了被文人骚客渲染一番,至于远走天涯海角的游侠,也仗着满怀的豪情壮志而附和着,似乎应了那句入乡随俗。

  就像名山如北海第一山——矮嶂,初听之人常言,这是哪门子山名咧?有识之士则说:古北海人躲避战乱,漂洋过海,翻山越岭,为享太平,便随遇而安,顺乎天命,于茫茫天地间,寻一休憩之地,便足矣,故而不争,所以取山川之名,深得佛家愚智之理。

  诸如此类的高谈阔论与引经据典,呵呵,北海人都一笑而赞之,至于认同与否,心中有称砣还是不准的,要看祖上那冥冥中天枰倾向哪边;亦或左右逢源,权衡之;或不偏不倚,恪守中庸之道。

  “山不在高,有仙也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则流传千古的《陋室铭》相比那些童蒙读物要诗意不少,不过三百千童蒙读物却是天下子弟必学的圣贤经典。

  童子七八人,于放学归来的山坡上,此时西山落日,彩霞如霓裳衣半遮苍穹,童声笑语,盈满林间,些许小打小闹,追逐嬉戏,学完一天的课程,大家都高高兴兴回家去,路过青牛山坡,穿过池塘村,几个伙伴们都陆陆续续地各自道别、回了家。

  池塘村的村尾树高林密,有南流江缓缓绕过,烟波浩淼,时有蚊虫临江,隐藏在江里的鱼儿摇尾直上,一跃出江面,冲天夺食,恰似千万鱼儿跃龙门,很是壮观。

  飞天桥临架两山之间,从远处望,犹如天桥横跨天堑,引天河水浇灌万里江山,暗合飞字之义,随得飞天桥之名。

  “朱孟霖,你家堂家伯娘生了小弟弟没?呵呵,你多了个弟弟,那么我也多了个小屁孩喊我姐姐,呵呵…”秀气的脑袋,左右两边扎着两条垂帘小辫子,走起路来上下晃悠,弧度一致,宛若武学导师手中舞动的摆子,做着简谐运动。

  年仅八岁的小丫,总爱欺负比她小的同学,看那个不顺眼的就拿她的小粉拳吓唬道:知道姐的拳头有可爱吗?给你一个机会,叫声小丫姐来听听,呵呵···

  名叫朱孟霖的小童子与这穿碎花衣裙的小姑娘齐高,他一面憨厚的笑容,像寺庙里的小沙弥,他被小丫姐的纯真笑声感染到了,放下了奶奶缝补过的三色书包,拍拍这个让同学们都畏之如虎的小丫姐那秀气的脑袋,学着他家老爷子那一副卿未生而我已生,卿未及笄而我已老的沧桑口气道:“行啊,看你小丫有啥通天的本事了,我那伯娘五年没有诞下一子一女,吃遍了各种药方,呵呵,老天爷开眼,好人有好报,我听咱家奶奶求神问佛占卜、说是怀的是男孩与伯娘说的梦中有观音菩萨送子相吻合,嘻嘻,所以啊,我有弟弟了,喔…”

  “傻样的,去去去,别弄乱姐的一头飘逸的秀发。”

  “孟霖我要回家了。记得哦这个姐姐我当定了。”

  “嗯嗯,没问题。”

  天色渐变,霞光隐退,两人都是属于哥们型的同学,再者小孩子打打闹闹贯了,学了风靡全镇的戏子话语,说起来,总有种人小鬼大的淘气。

  看天色也不早了,两人如往常那样在江水湍急的飞天桥头告了别,各回了各村。

  坪尾村位于北海的西边,数百年来素有山中桃源之称。

  有诗句写道:“青青河边水,隐隐池中莲。沧茫四海内,山无不夜天。”当然数百年前山无不夜天是否属实,还真没人说得清。

  然而有山中桃源之称的村落,绝对不止一个,在广阔的北海,据朱孟林听老爷子饭前饭后总爱的唠叨中得知:凡我北海人都流传着东有南山铁岭;西有嶂嘉六湖、曲嶂灵隐;南有山口红树林;北有坪尾雷峰、大坑月亮湾…

  所以山中桃源并非独此一家,但年仅七岁朱孟林可不管东南西北啥啥的,再好也是不是自个的,自家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以他比较早慧的性格,堪比神童的天资,老爷子说的乡里趣事,无论古今,他都默记在心,家人觉得他很少哭闹,有呆子的模样,却又很木讷,一脸农村娃子都有憨厚之态,总得来说乖孩子一个,就是其貌不扬了些。

  清风徐来,自北而下,眼前是有稻田百顷,稻苗清香随风四溢,这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稻田,即便是朱孟霖天生有望气之能,也看不到尾,也看不出祖先在这里不下什么棋局。虽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每天都驻足一两分钟,对着稻田聚精会神起来,尽量用他的望气之能看看这纵横交错的稻田,到底有什么玄机?

  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当初老爷子也没料到他说的话,能让朱孟霖如此感兴趣,也不知道十号是坏,索性听天由命,任他所为。其实说农村孩子比较城镇里的孩子,他们有自卑,也有骄傲,任谁都想说:我爷爷的爷爷是当大官的,或者说祖先是修仙的。

  孩子们聚在一起,不是拼爹,就是拼爷爷,拼祖宗,当然也是小孩子气,总不希望自己被小伙伴看扁的。

  ········

  坪尾村的稻田格局在整个北海而言是非常独特的,一亩亩的稻田从近及远,呈低往高之势,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稻田,由平原边壤与丘陵地带相接组合而成。

  风起稻浪低,山涧河水从山谷中自北向南流淌而过,与南流江自西向东而去,形成纵横之势,些许田垄大多都高不过五尺,宽不足一丈,这是专门供乡亲们放水望风,农忙休憩的地方,有的植树三五株,可遮阳挡雨,自然便可乘阴纳凉。

  老爷子说:这田垄近看不算什么,远看可就了不得喔,我小时候听老人家说,有得道高人与我们祖先斗法,当时这里可不是稻田,而是一片沙石与淤泥堆积的滩涂,那位名唤刘剑桥的得道高人,以指为剑,横竖百千次,于是这片近百顷且杂丛生的滩涂,在雷霆降下时,化为了纵横剑道的珍珑棋盘···

  朱孟林那时听得有滋有味,大约是沉溺在美好的遐想中,想想每天上学必定望一望稻田,那可是当年祖先施展神通的地方啊,他能站在那里,是何其幸运。

  羡慕归羡慕,到底这根本不是凡人拥有的武功啊,至于结局如何,老爷子笑哈哈地拿出老旧的空葫芦,朱孟霖脑袋一低,旋即抬头装着一副被您又打败了的模样,嘻嘻笑着,便翻山越岭屁颠屁颠地跑去买酒回来,那段经历至今还持续着。

  朱孟霖踩着纵横东西南北的田埂,意气风发,自家祖上那可是与得道高人指点江山的大人物,怎么到了他们这几代习武的祖辈就一撅不振了呢?

  天道酬勤谁都知,唯有早慧的朱孟霖感觉到稚嫩的肩膀上承担的巨大压力,祖先的无上光荣啊,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中,小小年纪就懂得光耀门楣,传出去不知道让多少天下士子自愧欲死。对爱做武侠梦的朱孟霖的确是年少时最大的乐趣了。

  这时,他望着被云烟遮住半个身子的雷峰,大喊着:

  “朱孟霖!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

  “我朱孟霖告诉你:我不要做那哭哭滴滴的小屁孩,我要立志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要恢复祖先的无上光荣!”

  “加油啊朱孟霖,冲啊!”

  每次朱孟霖早去晚归的原因就是为了一个人在稻田上向天地宣誓,一声稚嫩的童音中透露出一种铿锵独行的意志,虽然曾被不少大人小孩耻笑过,但朱孟霖天生不懂这种常人嗤之以鼻的羞耻是何物。小小少年就这样坚持了三年,他已经七岁了,功夫每一日都随着时间增长着,相比那些好吃懒学的小孩子,他是最优秀的,不过他从来没有骄傲过。

  这是一位年过六十的武学导师在新生入学的第一堂课,告诉他的。

  今天是十月初四,刚好也是星期四,下午放学回来,他挎着有着明显缝补三色书包,远远望着雷峰下被青梅剑竹覆盖的村庄。

  他想起了老爸常说的那句:大山里的孩子,要读书,要明理,要自强不息才能走出去闯天下。

  “修炼的时间到了。”

  朱孟霖如往常一般深吸一口稻苗香气,赭色的麻布长衫蜿蜒起伏,只听劲气鼓荡的声音,令悠悠步行的白鹭惊飞四野。

  朱孟霖身材秀弱,但一身炼体功夫便是村里十二岁的少年拍马也赶不上,巍巍雷峰在他的瞳孔内越发清晰,他的心随着风抚稻苗而动,渐渐地他又抓住了风的律动。

  那种让灵魂震荡的律动太美妙了,朱孟霖习以为常地以理智控制着蔓延的销魂之味。

  “朱孟霖好样的,走咧!”

  自我鼓励的朱孟霖,俯身张开双臂,作飞燕之态,体内气沉丹田,劲走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下,手掌生出,意念跟随风的律动,将大半的力量灌注在双腿,脊椎如滕蛇扭动。

  “呼!”

  小小的黑色破布鞋,踩在昂扬的稻苗上快速运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由于他从襁褓中就注重以劲力锻炼体魄,说出来恐怕会吓坏许多乡人。

  大山的孩子读书很是不易,读好书,做好就不易了,习武也同样如此,大多数乡人练武,终究跨不过炼体五重天的。只有少数年纪大的,天赋高,家里比较有余粮的才能修炼到炼体七八重天。但也这算顶天了,一般属于老祖级的人物才配有修为。其余的都是炼体两三重天,平平而已。

  古人说穷文富武,诚不欺人啊。

  他身轻如燕,片刻钟踩上青青的稻苗上走了近千丈,真的好像轻功里必学的那招草上飞,踩草而飞跃。

  暮色逐渐吞没晚霞,行走在稻苗上朱孟霖视一望无边的稻田为坦途,惊飞了不知多少对晚归的白鹭与黄牛鹤,他这个不速之客搅动了四野,挥洒着童子汗水与时间赛跑着,玩得不亦乐乎。

  天色如墨,泼满了天地,寒星数点,点缀着昏暗的夜空。夜空下,偶尔有几声犬吠声,响遍了仅容两百多人的坪尾村,每家每户的窗口门口都散发出不甚明亮的菊光。

  坪尾村人继承了古老的传统,用田泥加灵气糯稻汁做成坚硬的泥砖,用来建造房子的骨架与皮肉,瓦片选自数十里外的灰青粗瓦,不过在自然之力与烟灰的作用下,经过长年累月的侵蚀渲染,灰青色粗瓦变成了与暗夜一般的黑瓦,而连压着黑瓦的红铁砖也免不了近墨者黑。朱孟霖的家坐北朝南,位于村口的地坪之西,是块极好的风水宝地。

  “孟霖,慢点吃,这还有你伯娘舍不得吃,留下来给你的鸡肉呢。”

  奶奶罗秀秀从漆黑的厨房一角端来了半碗泛黄的鸡肉,被烟灰熏了十几年的梁子,已经彻底跟如鱼鳞排序的黑瓦结为了亲家,其中一根梁子垂着一根奶奶亲手捻成的麻线,黑不溜湫的麻线挂着一盏上了年纪的桐油灯。

  朦朦胧胧的菊光下,不胖不瘦的奶奶自如走动,还顺手利索着拿走被朱孟霖吃光的空盘子,把半碗鸡肉递了过来。

  “咳咳,咳…”孟霖大口狼吞之下,一不小心走了神,便咳了几声,奶奶上前。朱孟霖好歹也是练家子,这点事不算什么。

  当下停下狼狈的吃货相,侧起耳朵,隐隐听见伯父在门外走动的声音,心下祈祷观音菩萨保佑伯娘快点生堂弟出来,便道:“奶奶,伯娘怎么那么久还没生呀?”

  “陈名芳太夫不是我们镇上最好的接生婆吗?听爷爷说我在老妈肚子里打滚折腾地没完没了,像我这么调皮的娃儿,两个时辰就钻出来了。伯娘说堂弟是观音菩萨送给她的,自打有了那个梦以后,从未见过肚子里的堂弟有过什么躁动。”

  “按理说,堂弟应该是大善之辈,不会让伯娘忍受那么久的痛苦的。”

  朱孟霖早慧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生孩子不就是挺个大肚子嘛?我还扛着两百多斤的柴飞奔在山路上呢。

  奶奶摇摇头,泪光闪闪,心里时苦时甜,落在朱孟霖眼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只是叭叭地扫光了所有食物。

  十月怀胎是一关,最后生产是一关。

  这一关自古被接生婆称为“鬼门关”。要知道女人生孩子那真是要忍受剧烈的疼痛,如果女人能忍受的疼痛是45,那么生孩子要承受的痛就超多50,达到了56,甚至更高。那种痛堪比二十根骨头同时折断。

  可想而知,生孩子一个弄得不好,那如同带着孩子往鬼门关走上一遭,其中之凶险非做母亲的难以体会。

  以朱孟霖一个瓜娃子哪里知道啊。

  兴许是因为朱孟霖的童言无忌,令一向不怕劳累,不畏艰辛的奶奶都一阵默然无声,只听到东边泥房卧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朱孟霖鼻子一酸,泪汪汪的,联想到奶奶膝下有两子四女,但真的只有这么多吗?心里想说却又怕说出来,那种煎熬的滋味,不仅令人无法面对,还偏偏勾引起来。

  看着慈祥的奶奶那双眸子都泛起了混浊的泪光,仿佛将那段苦命的岁月给映了出来,对奶奶来说那些个生孩子的日日夜夜,哪怕离她已经有几十年那么久了,她都无法忘记。

  可相对这些万分难忍的痛苦,孩子才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昔日的孩子都成家立业了,而她与老爷子也到了坐等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啦。

  “孟霖赶紧吃吧,有奶奶在,你伯娘会没事的。我这就看看她。”奶奶说完解了破烂不堪却有许多个补丁的围裙,拿起药皂子,用热水洗了手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朱孟霖一想奶奶说的对,仍在酸涩的鼻子,流下两条鼻涕,咧嘴一笑,桐油灯下菊光里、朱孟霖一脸童真。

  也许若干年后,朱孟霖会蓦然发现泛着幸福泪光的奶奶是最慈祥的,可是如梦初醒后,便觉得时光静好什么都不复当年了。

  是夜,冬季的风格外凉爽,池塘边上虫鸣不绝,暗黑的夜空,乌云渐隐,无数的星星擦亮了晕乎乎的眼睛,放眼看着这片大地,看着这纷纷扰扰的娑婆世界。

  目睹了那一场空前大战的同关,心甘情愿地舍弃了肉身与神魂,带着从无始来的灵光进入了六道轮回,结束了短暂而辉煌的人生,悟出了生死之迷。

  可他再次为了完成那个不知多少世许下的承诺,他毫不犹豫地投胎重新做一个完整的人。

  你若成魔,我便成佛,知道生生世世度你成佛。这句誓言就像魔咒一般,困住了同关的生生世世,所以八卦道人在临命终前就以莫大的佛法加持给他,用无色轮回叶与无色轮回花为引,将同关送进了自己亲手把关的六道轮回内,将同关投入了人道。

  在胎中忍受了十月之苦的同关,依然保留着神识,不像那些得道高僧即便有精修佛法已相当高深了,入胎后依旧无法保留他前世的记忆,这是因为魂魄入胎十月,实在是太痛苦了,才会将记忆给磨灭的,而哪个婴儿生下来不是哭啼欲绝的。

  同关还在胎中忍受无尽的痛苦,这些剧烈的痛苦并不足以抹去保存在灵光里的记忆。反而可以壮大他越发微弱的灵光。无色轮回花包裹着灵光,但它却在人间多一分它就早一点消融。无色轮回叶化作一条叶子大船则早已消失在横渡苦海中了。

  二世祖曾跟他讲过这样一个有关胎迷的故事,话说是在遥远的岁月中,有一位叫王阳明的大儒在一次带兵打仗路过一个很熟悉的寺庙,于是强行一间屋子,开门一看,一位圆寂的老僧依然端坐在蒲团上,据说五十年过去了依旧栩栩如生,且宝相庄严。墙上写有一首偈语:五十年后王阳明,开门犹是闭门人;精灵闭后还归复,始信禅门不坏身。

  王阳明是集儒、释、道的全能大儒。一看便深信自己便是这老和尚的的前世。这也说明凡胎如衣可更换,灵魂不灭可以转世,可以重新获得肉身。

  从上面可见没有了生脱死的高僧,投胎后依旧免不了丧失前世的记忆。由此谓之胎迷。

  这夜格外漫长,母亲的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一刻也不绝,从黄昏到深夜,从一更到三更,连体力极好,精神抖擞的朱孟霖都心焦力瘁,老爷子不下十次连夜摸黑上祠堂烧香,乞求祖宗、菩萨保佑儿媳与孙儿平平安安。而伯父因为伯娘的痛苦而忍无可忍,早已顾不得礼数,无论如何都要陪在她身边。

  就这样全家人伴随着可怕的压力一直持续到了黎明,村子里没有什么吉祥的现象,一如平常那般,安谧而寂静。只是太阳出来的时候,像佛陀手中的金色转轮,当然见惯了初升太阳的乡人们不会觉得这有什么稀奇古怪。

  而朱孟霖不知道此时伯娘已面无人色,脸蛋瘦了四五分,眼眶深陷而暗淡但仔细看还有一点明亮的泪光,她艰难地呼吸着,额头前有湿漉漉发丝在滴着汗水,她满脸慈祥,像天使,像圣母,只是她的头发一夜间白了许多…

  (今天是妈妈的母难日,也是俺的生日,在此祝福我的妈妈一生平安。也希望给位书友能在生日那天给妈妈打电话啊,聊天,送礼物之类的,若要拿出你们那套对待女朋友的劲就很好了)这一章先送上,黑暗动乱依然前进着

继续阅读:第92章 贫家好男儿,多添一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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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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