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胜他们仍是每天都在划船的时候,昆图斯把那个善于钻营的商人朗图鲁叫到了面前。
“你确定他们没有准备大批的军队吗?”从一开始,昆图斯就派朗图鲁去监视赵胜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新奇的法子去夺旗,可是,朗图鲁每天带回来的消息就都是同样的内容,划船!划船!。
“是的,自从接受比赛规则后,赵胜带着五十几个人天天在波河上划船,都划了十几天了。”朗图鲁能看到的就是赵胜他们在划船,他确实不知道其它的情况。
“怎么又是划船啊!还是那五十几个人?是的!还是那五条小船?是的!”昆图斯不用问都能猜到朗图鲁每天说什么,他自问自答地晃着脑袋说了一遍之后,突然想起了点新东西,赶紧问他:“赵胜不是还有几百个士兵吗?他们都在干嘛?”
“其他的人每天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喽!”朗图鲁发觉自己每天提供的情报对昆图斯来说都没有什么用,也觉得无趣,只好竖了竖肩。
“奇怪了!他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五天了,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站在帐外,看着对面东偏营上高高飘扬的希腊大旗,昆图斯真是感到困惑无比。
就在朗图鲁在这里感到无聊时,精神状态极佳的科尼留斯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几天,整个罗马联军的军营中都在传颂着科尼留斯那指东打西的精妙战术,许多知道比赛内幕的人甚至断定赵胜必输无疑,一些好赌的士兵聚在一块儿押起了宝,大多数人都押科尼留斯会赢。
天性好赌的塞古都斯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也拿着一块金币和几枚银币挤到了下注的人群中。
“塞古都斯!你也来下注啊?我看你还是跟了我们押科尼留斯赢吧!你那个东方师傅虽然很厉害,但这一次怕是没戏了!”几个赌徒认出了塞古都斯,不断的调侃他。
“屁话!我师傅才不会输呢!科尼留斯算什么东西?我就押我师傅赢!”说着,把所有的金币和银币都拍到了赌桌上,“全押上!”
“好!到时候,可不能赌输了又来我这里耍无懒往回要钱啊!”一个庄家模样的人收了钱还不停地拿塞古都斯打趣。
“输?不会!我怕到时候我赢了,你们别哭着喊着叫我高抬贵手。”塞古都斯知道赵胜的计策,他觉得有十足的把握,他有信心一定会赢的,所以,往常下注时经常犹豫不决的他这一次非常的坚决。
“好!好!好!如果这次你真的侥幸赢了的话,那你可就成了富翁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哥儿几个喝几杯啊!”有些圆滑的士兵不放过这个讨便宜的机会。
“放心!我师傅一定会赢,等他胜利了,一定请大家喝酒!”塞古都斯说着还学着赵胜的样子给这些士兵们施了个抱拳礼,没想到竟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塞古都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急急地赶回了自己的营帐内。
军营中设赌的地方大多都是押赵胜输,这些事被科尼留斯知道后,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如果真的能够打败这个有着传奇色彩的东方将领,自己的声望将会得到空前的提高。’“总督大人,赵胜那边有消息吗?”虽然内心在经历着胜利到来前的喜悦,但必竟有着农民的纯朴本质,科尼留斯突然对赵胜产生了一种怜悯之心,觉得自己先去夺旗有点占了赵胜的便宜,他心里一感到过意不去,就更加关注赵胜的近况了。
“还没有,听说他们什么都没准备,每天就带着五十个人在波河上划船。”昆图斯正愁没人给他解开这一团团的疑问呢,见爱将科尼留斯来了,便想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信息。
“难道赵胜看到我得手了,他认为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就放弃了吗?”科尼留斯一听,时间过去一半了,赵胜还在天天划船,不觉心中一凉。
“不像啊!据我所了解的赵胜,他应该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啊。”昆图斯拿不准,也不敢轻易认同科尼留斯的判断。
就这样,许多关注这场比赛的人都在胡思乱想中渡过了整整一个上午。
昆图斯这边一头雾水,在弗拉维斯和维比乌斯这边同样是雾里看花。
“已经过去五天了,赵胜还没有动静吗?”弗拉维斯真的有些着急了,他觉得让科尼留斯先夺旗对赵胜来说确实是不公平的,他有些后悔了。
“父亲,虽然我感到希望不大,但我还是觉得赵胜是心里有数的,在和他相处的几年时间里,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他这个人啊,从来都不按常规来走,也许他有什么别的计谋呢?”
“不调走东偏营的希腊兵,靠硬拼是打不进去的,再说了,天天划船也没用啊!希腊人在波河北岸都有大量的哨兵,一旦靠近,他们就会发现警报,连夜里都不放松,更何况是在白天了!而且,他每天就只带那五十个人,五只小船,这么点的兵力怎么能对抗东偏营的一千守军啊?”弗拉维斯几乎想到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可还是一个个的被自己给推翻了,因为这些办法都不可能完成任务。
“这个,我也不清楚,每次我去问他,他都说让我等等,说他已经有了办法了,却从来不肯跟我说办法是什么。”维比乌斯无奈地摇摇头,他觉得赵胜的保密工作是否做得太过了。
就在所有人都胡乱猜测的时候,第五天的午饭过后,赵胜又像平常一样带着五十个人划着五只船来到了波河靠近北岸的水面上,不过,小码头上一些细心的罗马士兵发现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中,因为,这一次五十多人都带足了装备,除了佩剑还有每人一张大弓。
经历了半个月的观察,北岸的希腊人对于赵胜他们这五只小船早就失去了警惕,有时赵胜他们来得晚了些,这些希腊人还觉得心里面空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这天午后,吃过午饭的希腊哨兵们像往常一样靠在树下和石头上休息,整个东偏营的大部分士兵们都在睡着午觉,反正有哨兵在放哨,他们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罗马人的五只小船又来了,希腊的哨兵们现在都懒得抬眼去看了,有几个还算尽职的哨兵只是瞄了一眼,见仍是那几条船和那几十个人,就又把头扭到一边去了,更多的哨兵则是坐在地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掏老鼠,有的在擦枪,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临头。
小船慢慢悠悠地靠近了北岸,逐渐向坎布吉亚定好的位置前进。
“师傅!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塞古都斯握着已经出鞘的短剑,慢慢凑到赵胜身边,小声的说着。
赵胜扭过头,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说这种话。
“大哥,他用全部的积蓄押了你会赢!如果我们不成功,他就要倾家荡产了。”了解内幕的坎布吉亚笑迷迷地在一旁小声地说着,同船的几名士兵会心地笑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这心思,别乱想了,快准备好,就要到了!”行事认真的摩利列压低声音警示着大家,他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什么乱子。
眼看着到了预定的水域,再看看岸上,希腊的哨兵个个慷懒松懈。
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赵胜轻轻地把右手抬起,做了一个早就约定好的手势,就在那一瞬间,这些平日里只会在慵懒地在船上睡觉和吃东西的罗马人突然变了样子,一个个飞快地从脚下取出了准备好的弓箭,张弓搭箭,各自瞄准了早就明确好的目标。
这是一个普通的午后,无聊得让人感到困倦。
一个希腊哨兵正在仰着头放心地睡着,突然一只飞鸟的鸟粪重重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猛地把他惊醒,这个倒霉的希腊青年一边咒骂着擦抹着鼻子,一边下意识地抬头向波河上望去,立时被河面上的景象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水流平缓的宽大河面上,五船熟悉的小船上站着五十多名手拿强弓的罗马士兵,强健的手臂将弓拉得满满的,而那些被扣在绷得紧紧的弓弦上的利箭,此时正凶狠地对着自己这边闪着寒光,见到有希腊人发现己方的行动,坎布吉亚眼疾手快,轻轻一松紧绷的弓弦,一支早就憋足了劲的利箭无声地疾射而出,倏地穿进了那个希腊哨兵刚刚张开的嘴巴里,感觉还不够劲,又从他的后脑钻出,牢牢地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那个希腊哨兵死时脸上仍然是一付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