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削瘦的背影,明晨欲哭无泪,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又把木剑平躺在膝上,双手轻轻扶摸。
“我有一个梦想,一个可能摇不可及地梦。”他缓缓道来,老人没有转身,看不到他作何表情,“我想看看我日夜思念的人,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呵呵,这个梦听似简单,想实现它困难重重,哪像说的那般容易啊!”轻倚舟舷,明晨望向遥远的海的那边,“从小就总不服输,为了别人对自己的称呼,甚至大大出手,现在光想着都感到幼稚好笑,那些事何心中的梦想比起来,不值一提,为了这个梦,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变强,强到可以毁天灭地,强到可以纵横天下无需顾虑,强到没人敢触其锋芒,到那时候,也许我就能见到他们了。”他牙关紧咬,无比认真,满脸刚毅,“我是应该感谢那个告诉我真象却一瞒就是十六年的人,还是应该责骂他呢?呵呵,他并没有错吧,可当我明白了那已成事实,我又该怎样做呢?他们远在天边,其实是近在眼前啊!”哼,我应该去,去给他们报仇,去杀了那些该死的人,还一个公道,“一拳猛击在木板上,”可就凭我一人之力行吗,真的能做到吗?“他无力的叹惜着,好像在问天,问地,问自己的良知。
“哗啦啦~”,更远的海忽然响起拍打巨浪的声音,果然,一条四丈多长的火红剑鲨穿梭天际,明晨举目望去,手不自觉的握紧木剑,挺胸站立,老人淡然回头,轻轻走过来与明晨并立,终于开了口说道:“曾经也有个人不远万里寻来,只求我传他功法,在我门外一跪就是十多天,我念他一片诚心,便收了他做为我的第二个徒弟,唉~!”好似忆起一段辛酸往事,他低叹着,“可还不是学成后,远出中土,做了不该做的事,寻了不该寻的人,留下不该留的祸,所以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是非。”老人干瘦地手一把抓起竹竿,轻微一提,鱼线随风摇摆不定,巨鲤挣不脱鱼勾,“看这鱼勾,被抛得再远,也还得受这钓鱼之人*持不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不管去哪儿,不管做什么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何去何从不是别人说了你就会听的!”收!“远处的巨鲤也终于在努力挣扎几番后被同样地收进鱼篓内,一个小小的竹条篓此刻显得可以装下天地。
蓝蓝的天与海相接,风还是微凉的,阳光柔和,照得舟上之人一阵恍惚,明晨充满阴霾的心像是被映得通亮,曾经笼罩的乌云已烟消云散,他紧握木剑的五指也缓缓松了,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阳光的微笑,挺直了胸膛,昂首眺望远方。
小竹内,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笑声阵阵传出,“然后那只三眼猕猴就爬呀爬,我也不能干愣着啊,我就也……”易水轩绑起了一头蓝发,脸上浓浓笑意,眉飞色舞,摆出各种手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呵呵呵呵,”少女迷人酒窝挂在两边,笑得和不拢嘴,听得不亦乐乎。竹床边,紫色小貂不停用手拨弄着绿壳小乌龟。
云淡风轻,海面恢复平静,波涛不起。“我决定去了,为了那个梦,不管结局怎样,我都无怨无悔了。”微风吹起明晨的头发,他的衣袖轻摆,流露一种潇洒。
老人眯着眼,抬头望望天,“莲藕汤好喝吧,我也该走了,说了这么多,只稀望你能想得开就是。”老人不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吼呕呕~“,野兽声四起,一头头猛兽弯腿随时准备扑上来,明晨双眼一眩竞又回到了先前的森林里,地上躺满血淋淋的尸体,腥骚味令人范呕,而且还有几十只似狼似虎的异兽徘徊左右。
“怎么回事,”明晨吃惊的看向四周,“难道是刚才杀过了头出现了幻觉?”他心想,“呵呵,我可真是奇怪,做梦遇见一个老爷爷,竞还要拜他为师,还喝了他一碗莲藕汤,还和他讲了这么多话。”想到这儿明晨不禁摇头,手又握紧深绿的木剑,准备再站一场,可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竞一点儿血迹都没有,衣服就像刚洗的,愣在当场,“难道这是真的?”意识到这,他连忙仰天喊道:“老前辈,您在哪儿啊?”等了一下,见没有回应,他又喊道,“老前辈,您去哪儿啦?”唉,不是说了吗,叫我爷爷就好,我要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老人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去找您,一定的!“冲着层林,明晨不自觉地笑了。”呵呵,一竿一舟一钓叟,逍遥世外三千秋!“抬头感激的笑了笑,明晨缓缓的举起木剑,他感觉自己丹田中的真气已消耗完了,再也不会有一步万木倒的效果,但他还是直面那些野兽,剑尖直指其中最壮的一只,”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那异兽好似已经开了灵智一样,仰天一吼,同排的野兽都往后一退,只见它前掌蹭地,四腿弯曲,浑身肌肉颤动,口涎滴落。
“我要上了!”一人一兽仿佛是同时起步,奔向对方。即将相遇,明晨一个闪身,如鬼魅蹿到异兽的左面,让猛冲的它扑了个空。“吼~”,使劲摇头,呲牙咧嘴,很明显它已经愤怒至极,马上转身带着疾风冲来,速度不可谓不快,这次明晨没有闪躲,木剑一横,锵的一声卡在异兽的牙缝中,咔咔作响。
明晨当然没有它力气大,没坚持多久,便抽身暴退,异兽突然失去重心,蹿向前去,他一跃反手揪住兽毛,一下骑到它的背上,等异兽稳住身形后,不断地来回蹦跳,浑身直抖,明晨差点摔小来,连手中地剑都快握不紧,“你去死!”找准空档,他双手捏剑,倒刺兽头,只听“咔,嚓,”深绿的剑刃穿喉而出,鲜血滚滚下流,用力拔出,异兽又挣扎了几下,终于一头栽倒在地,身体抽触着。
其它野兽见状,心生退意,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在几番考虑后,一头体型稍小的异兽率先冲上,随后,十几头同种异兽一齐从各个方向扑来,明晨弓身,手持木剑穿梭游走,险像环生,刚好找到一头扑空而过,他举剑横劈,可又感觉到自背后恶风不善,不得不收手疾躲。
大约几十个轮回,明晨成功闪过每一次进攻,但却也没伤到一头异兽,这时,他剑尖抵地,疲惫不已,但四周的异兽声势却不见减弱,“好可恶,一群野兽竞也会车轮战,不行,再这样耗下去,今天非得搭在这儿!”咬着牙,胸口起伏不定,额头见汗。
“嗷~”,似狼嚎,几十只异兽像听到命令,不约而同地扑了上去,明晨望着压过来的黑影,握紧木剑,生出一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