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子静卧着,表情淡然,像一株古莲端装而典雅,闲静而娇柔,她没有看下方的二人。
佫长空强作镇定,恭敬地说道:“晚辈佫长空,不小心闯进了贵谷,实在无心,打扰了红莲姥姥,还请海涵,只是贵谷景色秀丽怡人,晚辈早已迷路,还请前辈放我们出去!”说完后深深地拜了拜。明晨见此状也是同他一样拜了一拜,他时不看着寒玉床上的红莲姥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但他们两却感觉像过了几百年一样。“那你就是说,你是无意间进了我酲香谷的咯?”红莲姥姥问道,佫长空见她面无怒,连忙应道:“正是,还请姥姥原谅!”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叫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为姥姥,看到这一场面的人定会忍不住笑出来,但这个女子的确受得起。
可突然她的脸色一转,怒道:“那就是说,我酲香谷几千年的封印界限都是白设的么?我酲香谷祖们的心血让你这个乳嗅未干的毛孩儿给破了么?”明晨一听不好,这红莲姥姥是在问佫长空藐视酲香谷之罪。
这时,那四位仙子般的佳人已跳完了一支舞,悠扬的歌声也已停了下来,空气就像凝结了一样,明晨和佫长空的心猛烈的跳动,不知如何是好。这位表面温柔而亲近的女子一怒起来,那可是圣人之怒。
那四位女子中穿着红纱衣的向前走了一步,道:“妈妈,我看他们确是误闯了圣地,还请妈妈从轻发落啊!”那红莲姥姥一听,立刻肃起了面容从寒玉床上坐起,对着她说道:“什么,春儿,你还在为他们求情,难道你忘了三年前的晏芷文吗?”说到这她不禁声音颤抖了一下,喃喃道:“那可是我亲手血刃的啊!”无比的失落只是短暂的停留,便朝着两人大声道:“擅闯酲香谷着,死;擅离酲香谷者,死。”突然她整个如临立云层之巅,望万山流云,静立如莲,“死,没有人可以例外!”无形之中,她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两人差点喘不过气来,大殿当中再次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安静。红莲姥姥的威压再次攀升,那圣级的神识扫向四周。明晨顿时心生恐惧,“我难道就这样死了么,我的父母在哪儿,他们还没见我一面啊!……”还有水轩,别过的时日,直如度秒如年啊,你知道吗?……“我从小一起打骂的伙伴,呵呵,不知阿祥是胖了还是瘦了……”可爱的妹妹!……“晨哥哥,我要只小乌鬼,我要嘛,我要……”……红莲姥姥一收那庞大的神识,转而左手伸出,那纤纤柔指令人着迷,澎湃汹涌的真气顺着手奔泻而出,瞬间隔空凝成一个大手掌,那手掌似真似幻,原本是粉红的颜色,现在却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大手掌转瞬即至,自上而下压了过来,两如遭雷击般全身一震,全身的骨头被震得嗑嗑直响,佫长空硬生生的挺着,看来今日凶多吉少。
噗嗵一声,明晨修为较差,率先跪倒在地,双臂死死的撑着,他感觉像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压得周天经脉尽塞,真气尽淤,呼吸艰难。
红莲姥姥一丝惊讶浮现,因为佫长空还坚持着,粉红色真已经包裹住了他米黄色长袍,一滴滴汗珠滚落后在空中被蒸干。红莲姥姥不屑的笑着,左手轻轻往下压了一分,啪,只听到一声清脆的跪地身。
“我说过,擅闯酲香谷着死!”她狠狠道,左手又向下压了一寸,那虚空里的手掌一下子坚石了许多。嘶,嘶,嘶~两人的衣服被猛烈的真气挤得碎裂开来,露出里面深黄色的肌肤。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明晨暴露出来的肌肤,手臂,额头,都在巨大压力下渗出了颗颗血珠,是多么醒目妖艳,一颗滚落,留下深的血痕。“快呀,压力再大一点!”明晨心中咆哮道。
不要以为他是疯狂,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高压下如游龙在身体里岔走,他想到了丹田中那安详旋转的四颗莲子。要知道,当日在神观山的时候,自己体内因暴了一颗最小的五彩莲子,而使自己拥有海量的真气,那真气足以震天撼地,足以毁河灭山,他记得当时连虚空都差点被粉碎。
那充满血色的真气,在周围一片漆黑的丹田之海里徘徊,一遍又一遍的冲打着那四颗绝美莲子,莲子却始终没有松动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明晨心急如焚,可那四颗莲子散发出圣洁的光,不容周围无尽的血气倾犯。
突然,莲子似又有了活性般抖动了一下,明晨狂喜,终于要破裂了,可它只是轻轻摆动。血珠顺着手臂流淌,浸入衣服里,渗入粉色丝垫当中,把百多粉嫩莲花染得更妖艳了。
明晨在也忍受不住这惨痛的压力了,他感觉心就像被挤到了喉咙里,猛烈跳动。“啊~”,明晨仰头,体内的莲子竟迸发出一圈淡青色光晕,一声大吼响彻整座大殿,卷起四位佳丽的纱衣,鼓动了红莲姥姥本就单薄的摆裙。近而扩散到整片森林,整座峡谷,安静的幻欲林惊起点点寒鹊,平静的混清池水面微波荡漾,一弯神泉瀑布也被染上一阵雾气。
吼叫声回响在谷中久久未绝,令人涌起无尽的遐想。红莲姥姥静立当场,她收回了左手,负于身后,望着下面已精疲力竭的两人。“呵哦,呵哦……”明晨和佫长空艰难的呼吸着,贪婪的呼吸着,好像从来都没有呼吸一样。
“谢谢,谢谢红莲姥姥不杀之恩!”两人同道。红莲姥姥眼光犀利地盯着明晨,渐渐的,她的瞳渐渐收缩,似乎明白了什么,陡然一指点出,一道明晨无法抗拒的青光射向他的腹部,明晨只感到身体一阵微热,随后一副画面自他的丹田当中投影出来。
四颗仙光点点的五彩莲子,在漆黑的丹田里静悄悄地转动,红莲姥姥的眼中一下子涌现出复杂的情绪,不知是激动,是喜悦,是孤独,是无奈,还是伤悲?精神一片恍忽,不一会儿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哭笑皆非,她向远方的天吼道:“七星,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声音不是太大却是愈传愈远,隔空回荡着:“不会放过你,放过你,放过你,你,你,你~……”这时,相隔万里的一片空旷的草原上,晴空万里,温风轻柔,一个头枕五尺长一尺宽大刀的中年,满脸的胡须,凌乱的头发,一双眼涣散无光,脚撒一双似破非破的草鞋,右手悠闲地抠着左脚,左手一瓶百年陈酿,口口流香。
“啊切~”,他突感鼻子一痒,一个大喷嚏打得回味无穷,他摇了摇头,蓬松的头跟着晃动,他咒骂道:“TM的,哪个王八蛋在骂我,呸呸呸,看我这嘴,是哪位美女在想我才对!!”说完后不忘自恋的点点头,然后继续抠脚,喝酒,晒太阳。
大殿中,红莲姥姥的怒色在一声吼骂后平和了许多,她重新回到仙气缭绕的寒玉床上,那红纱女子和另外一为绿纱衣的女走上前来,一个为她捶腿,一个为她揉肩,悠扬的乐声从沉睡到苏醒,缥缈入云间。
明晨早已缓了过来,“就这样放过了我们吗?不会这么好吧?”他心中暗道。一转头,发现佫长空用其极具诧异的眼光看着他,像盯怪物一样,这也是正常的,明晨就因为体内几颗虚幻的彩莲就平息了一场“圣怒”,任谁都会感到奇怪。
他们想努力地站起来,可刚才红莲姥姥对他们可谓惊天的一击已经让其毫尽所有的力气。他们俩现在就像两个听候发落的罪人一般蹼伏在地。红莲姥姥在一阵思靠后恢复了自在的颜色,过了片刻,她的纤手轻轻一挥,一道轻风刮向明晨他们,啪,啪,两人全身已凝结成块儿的血迹啪啪落地,如蛇蜕皮一样,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帅气”的模样,并且一股真气冲向体内,穿经过脉,近而汇聚丹田之中,两人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佫长空连忙抱手恭敬道:“多谢红莲姥姥不杀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明晨在心中笑道:“呵呵,这不杀人也算是恩吗?那我岂不是一个超级大善人喽!”红莲姥姥摆了摆手道:“老祖曾说过,有莲性者能免其罪则赦,我不再追纠你们犯的错了。”两人再拜,道:“谢红莲姥姥!”她轻笑了一下,面露桃红,酒窝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儿,又道:“别高兴的太早,我这样做是有条件的,一,不得将你们进入酲香谷及之后发生过的事说出去,二,我酲香谷以后有事传你们,要随叫随到,三,以后要叫我红莲妈妈,知道吗?我这样年轻,就是让你们这些小王八蛋给叫老了!”听到她竟有一丝调侃的味道,两人赶快上前在拜,不管三七二十一答应了在说。“呵呵呵,那就这样了,出谷的路其实就是在你们刚进来的那个谷口,路已指明,再出不去不要来找我!”轰,周围的景物骤变,华丽的殿堂凭空瞬间消失,明晨和佫长空现在正站在那窄小的谷口,双脚的鞋底已没入湿润的泥土当中,可见其伫立的时间之长,两人翻然醒悟道:“原来我们从未有半不的移动!”但他们都知道,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