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白胡椒2015-10-25 05:533,805

  那一年的冬季。

  这一天,气温骤然下降,夜间更是北风凛冽,寒气*人,鹅毛大雪下个不停。

  老财迷睡在被窝里冻得直发抖,因为他盖的被子已经几年没有拆洗了。被里硬硬的,没有多少暖和气,他几乎一夜没有睡着觉。

  他几次想起来把那床早已做好,但一直没用的拿出来盖上,可总是舍不得。心里还在想着:还是要等到以后有人来我这儿再拿出来放在床上,也让那些好说我的人看看,我是舍得手用新东西的。不少人说我是天下最财迷的人,真是岂有此理!天实在太冷,老财迷只得起了床,在屋里缩着头,搓着手,又是跺脚又是踢腿,不停在来回走动。

  也许是走动累了,老财迷又上了床,坐在被窝里发呆:唉,胜者不知败者苦,富者不知穷者难,这世界上有谁愿意去财迷呢,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话又说过来了,财迷有什么不好,财迷就是积累财富。谁愿意说谁就说吧,我才不理呢。现在拿出来,用了也没有人看见,不是白白糟蹋了吗!

  过了好一会,他忽然高兴了:对,到村前的小酒馆去。天快亮了酒馆也该开门了!想到这,老财迷不由得心里愤愤不平起来:都说我财迷,其实最财迷的还是开酒馆王三麻子,他哪一天不都是天不明就开了店门啊,哼!都说酒能卸寒,今天我就去喝它一杯酒解解寒气。

  老财迷又下了床。

  他从抽屉里挑选出两个表面显得陈旧的铜钱,放在手掌里看了又看,掂了又掂,最后还是咬了咬了牙:酒还是要喝的。

  老财迷从门里向外一望:天已微明,但那雪正下得紧!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把伞,撑开看了看,上面已有了几个破洞。这把伞还是以前他在路上拾到的,一直未舍得用。他想这次可派上用场了:雪是极轻的,打在伞了没有什么损害。他便开了门就要出去,可迎面一阵寒风,他又赶快将门关上。

  不行,这伞还是不能用。雪虽然不碍事,但风太大了,还是用别的东西吧。

  老财迷将伞放回原处,四下寻找着合适的东西。对就穿那件旧大褂吧。

  这件旧大褂还是他祖父留下的,看上去虽然很旧了,后背上还补了补丁,可穿起来还是很有风度的。就穿上它,也让别人看看,特别是那些说我窝襄、不修边幅的人看看,人是衣服马是鞍这句话还是满有道理的呢!

  可转而一想,还是不穿的好:万一忘在了店里,那可怎么了得!老财迷没的忘记以前的时候,他曾经在酒店门前坐着和别人说话,走的时候忘了一只脏烂的手套,等他再回去找的时候,不知让谁给扔进了一旁的污泥池里,心疼的老财迷一天没有吃饭,如果这次要是丢失的话,简直是要了命呢。

  他又找起东西来,最后在墙角掏出了一块烂布,顶在头上试了试,感到非常满意,这才锁上房门,直奔酒馆去了。

  老财迷顶着一块烂布,跃跃撞撞地来到了小酒馆,进门一看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店小二正忙着,一见老财迷来了,顿时惊的呆了:老财迷今天也光顾这个地方,确是千载难缝了,真是生意兴旺的好兆头!

  店小二过来,陪着笑脸,飞快地抹好了靠墙边的一张小桌子:“啊哟,什么风把老哥吹来了,真是难得啊!”

  “当然是北风了,这还用问!”老财迷白了店小二眼,一脸的不高兴。

  店小二讨了个没趣,便说:“是啊,是啊。今天确实是很冷的呢,老哥啊,你要点什么?”

  “净说废话!”老财迷很不以为然,“还问我要点干什么同,我要的东西多了,你能不要钱吗?”老财迷回说道。

  他坐到桌前,在腰袋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两个铜钱,看了几眼,又叹口气,才恨恨地说:“勺两个铜钱的酒来!”

  店小二便问:“就勺两人个铜钱的酒?”

  “还问什么?是装聋作哑还是真的没听见我说的话?”老财迷显得很不耐烦,“勺两个铜钱的酒,这听见了吧?哼!”

  店小二为难的地说,“两个铜钱的酒太少了吧,呵呵,勉强的有半两酒,不好勺啊!”

  “什么,两个铜钱的酒还嫌少,这你都赚了我两个铜钱呢。”老财迷指着店小二说,“你就知足吧。”

  老财迷恋恋不舍地将两个铜钱按到了店小二的手里:“你今天可发了大财了啊!”

  “老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店小二有点生气地说,“我怎么能赚你两个铜钱呢,你买的不是酒吗?”

  “我买的都是酒吗?你的酒里没的水吗,我说小二,你不要赚了钱,还耍起乖来。”老财迷瞪起了眼睛。

  “行了老哥,咱们不要争论了。说吧,你要什么下酒菜。”

  “屁话!”老财迷很是生气,“你还想让我花钱买你的菜吗?我才不干呢,你已经赚了我两个铜钱,还想赚我多少你才满足?”

  店小二唏动了半天嘴,也没有咕哝出什么,只得垂头丧气地给老财迷勺了半两水酒。

  就在这时,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只见这人四十开外的样子,穿的也是衣衫不整。因他常年戴着那顶破旧的财主帽来遮盖他早早地脱了发的光头,所以都戏称他“财主帽”。

  财主帽刚才被人戏弄了一番,且有人说他比老财迷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不如老财迷讨人喜欢,如今心里还憋着气。他才把酒杯又舔了一下,见老财迷也买酒喝,觉得很是不自在:这厮也在喝酒,不是故意寒碜我吗。噢,我知道了,他是要在众人面前摆摆阔气,好让我丢人现眼,真是可恶!于是,财主帽决定也要嘲弄老财迷几句,以解心中的不快。也好让别人看看自己比老财迷有能耐,省了以后别人再笑话自己不如老财迷讨人喜欢。

  老财迷刚端起酒杯,财主帽就凑了上去:“啊呀呀,你今天也在抖抖威风吗,居然也喝起酒来了!”

  “可不是吗,费了两个铜钱呢。”一见是财主帽,老财迷显得有些神气,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不过,该喝酒时须喝酒,这样冷的天,如果连酒都不舍地喝,那不就太财迷了吗?”

  财主帽听了这不疼不痒的话,心中恼火起来,便指着老财迷道:“你这是在说谁,要想出我的丑吗?”

  “我说老弟,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哪能就说你呢。”老财迷看说,“再说了,还是老弟你有钱,比我大方多了,我虽说没有看到你喝酒,但是你比我来得早啊,哈哈。”

  看到财主帽不知所措却又显得难堪的脸色,老财迷端着酒杯说,“都不是外人,你也尝尝吧。”

  财主帽一听这话,心里顿感舒畅,两眼放起光来,盯着酒杯,连声说道:“好好,好!”

  就在老财迷想把手缩回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财迷猛的上前一个弓步,夺过酒杯,扬起脖子,张开大嘴,一饮而尽!

  老财迷万万没有想到财主帽竟有如此举动,把他气得脸色通红,就见他怒眼圆睁,紧握拳头,浑身抖动,大喝一声:“还我酒来!”话音刚落,他就如饿虎扑食一般,直向财主帽撞去。

  财主帽刚擦了擦嘴角,没有提防,被撞了个四脚朝天。老财迷乘机扑了上去,将他压在地上,两人便扭打在一起,只见:一上奋力下压,一个全力上推;老财迷抡掌打脸,财主帽伸拳捣面。嘭唰唰响个不停,哎呀呀叫声不断;上面的似野狼负疼;下面的如肥猪上案。

  不一会,两者被人拉开,但见个个气息力竭,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四目相对,分外眼红,只恨自己没有了力气。

  停了一会,老财迷恨恨地指着财主帽破口大骂:“你这混帐东西,居然敢抢我的酒喝,快还我酒来!”

  财主帽也不示弱:“你吓唬谁!不是你让我尝尝的吗?”

  “我让你尝尝,让你喝了吗?”

  “我不喝怎么能尝出滋味?”

  “你,你你……”

  两人还在争吵,酒店老板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破酒杯说:“先不要吵,你们打架,碰烂了我一只酒杯,还是一个好酒杯,值一个铜钱呢,看看你们俩谁陪吧?”

  老财迷听了,先叫了起来:“是财主帽的事,让财主帽陪!”

  “放屁!”财主帽当然不愿意,“应该让老财迷陪!”

  酒店老板有意打趣,便说:“这样吧,谁能说出自己是最财迷的人,就不让谁陪,怎么样?”

  两人起初不肯,但经不住老板的说弄和众人的附和,便同意了。继而各人苦思冥想,找词寻句。

  财主帽低头沉思了许久,抬头一看老财迷似乎要说话,急忙大叫道:“我先说,每次吃完饭,我都要把碗底舔一下。”

  老财迷白了财主帽一眼,说:“我每次吃完饭,都要用水把碗洗干净,然后将洗碗水喝进肚里。”

  财主帽一听自己的话不能占先,就说:“再比一次!”

  老财迷不屑置顾地说:“行啊,你说怎么比就怎么比!”

  财主帽便又恨恨地说:“那日我在树下吃饭,不小心掉在地上一粒米,我捡起来又吃下去了。”

  “有一天我在河边吃饭,不小心掉在水中一粒米。”老财迷故弄玄虚地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财主帽,说:“你们说怎么着,我在水中整整摸了五个时辰才捞上来,然后又吃了下去。”

  众人忍不住一阵大笑。

  财主帽眼看比不过老财迷,认为自己丢了人,便冷不防地冲了上去,揪住了老财迷的耳朵。老财迷也是眼疾手快,扬手扭住了财主帽的鼻子。那动作既快又准确,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于是,两人又是一顿好打:一个憋足气又拧又打,一个用尽力又扭又抓;老财迷疼得直咧嘴,财主帽酸得直呲牙。

  “揪得好!”

  “拧得厉害!”

  “厉害他屁,还是揪的疼,使劲揪,往上用劲!”

  “你懂的啥,还是拧!再拧,使劲往上拧!”

  众人呐喊助威,指指点点,嘻嘻哈哈,闹成一片。

  两人谁也不肯认输,只管又揪又拧。就在相互僵持的时候,老财迷一个横扫腿把财主帽扫倒在地,趁机冲出门,一溜烟似的跑了。

  财主帽爬了起来,见人们对自己发笑,又羞又气,哭丧着脸,揉了揉酸疼的鼻子,就在去追老财迷。

  老板拦住了他:“哪里去,还没陪钱呢。”

  起初财主帽不愿意,认为还没的分出胜负,说了多少话之后,迫于无奈,财主帽只得陪了一个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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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财迷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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