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看了一会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两颊生起了红晕,不胜娇羞。
太太道:“可否?悄悄地对娘说,不要害羞,不敢出口。”
宜春慢慢地低声说道:“娘看可以就行了。”
太太又笑着说:“天赐郎君到此,为我儿消灾,娘哪能说不可呢!娘就暂且出去了,只留蕊儿一个在这里服侍就可以了。”
又对霍筠道:“郎君需要尽心尽力,不要草草了事,看病完了,就出去用饭。”就带着其他的婢女出去了。
宜春叫蕊儿请霍筠坐下,蕊儿说道:“既然是来看病的,就早早看了,还对症下药,免得忍受痛楚。”
宜春一副羞涩之态,几乎不能自持,蕊儿催促她,宜春迫不得已,才嘤地一声呻吟,把身子转过去,斜躺着,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然后让霍筠看视。
蕊儿带着笑,上到床上去,坐在宜春旁边,然后向霍筠招手,叫他过去。
霍筠过去坐在床边,蕊儿就慢慢地把被子解开,宜春的*都裸露了出来,淡粉色的腿部,雪白的大腿,盈盈生光,身体上发出温暖的体香,充斥着周围的空气,只有女子的*用一张手帕盖着。一个茶杯大的疮包,正长在两腿之间。
霍筠见到如此香艳的体态,不知不觉心像鹿撞到一样,忐忑跳动如梦如醉,勉强看视了一下疮包,就说可以了。
蕊儿又把被子盖上,就下床来,叫其她的婢女带霍筠去见太太。
太太叫霍筠坐下,问道:“小女的疮病如何?”
霍筠道:“不当要害,没有什么危险,灵药一敷上去,就没事了。”
太太十分欢喜,立即叫下人摆下筵席,叫霍筠入席吃饭,便有很多丫头来来往往地服侍。
吃过饭之后,太太对霍筠道:“郎君已吃完饭了,就尽快可以配药吧,我这女儿已经是郎君的人了,希望你好好珍视。”
霍筠道:“我定会尽心尽力,但是需要一间清净的屋子,以便于我配药。”
太太道:“已打扫好了一间书房,郎君的住处就在那里。”霍筠就告退而去了。
走到房里,果然宽敞雅洁,房中的摆设和各种器玩,还有笔墨纸砚等,都十分精良。桌上点着的红烛,有人的小手臂那么大,两个婢女在那里服侍,霍筠道:“得一个小僮来服侍就行了,不必劳烦你们。”
婢女道:“家里只有一个管园圃的老翁,没有别的男子了哪里去找小童?”
霍筠道:“你家的小姐果真没有许配人家吗?”
婢女道:“太太没有儿子,只生有小姐一人,想得到一个才貌兼备的人,才允许入赘,寻常的人哪里就答应。”
霍筠道:“那么许配给医好她的人,恐怕也未必是真的。”
婢女道:“像郎君这样的人,哪不会是真的呢!只怕你医治不好,就没福分了。”
霍筠眉宇之间露出了欢喜,笑着道:“医治她的疾病,我是稳*胜券了,你等暂且退去,我配药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女子在旁边,只把我的小僮叫来,你们在外面等候,就可以了。”婢女笑着就去了。
一会儿,小僮到来了,霍筠先叫他把院子的门关上,然后低声问他:“我有一把山水画扇,带来了没有?”
小僮道:“就在枕匣里面。”
霍筠大喜,他隐约还记得父亲以前使用的方法,说:“我的事成了。”立即就打开匣子取出扇子,扇子上面系着一个紫金锭的扇坠,又取来粗瓷碗,添加一点水进去,然后把扇坠在里面摩擦,然后又取来一些泡过的茶叶,放到里面去碾碎,还没有弄好,一个婢女就来催促道:“太太叫我来问郎君,药配好了吗?”
霍筠道:“好了。”就带着去见太太,然后说:“这药最忌女子动手,还得我亲自去给小姐敷上。”
太太道:“只要能把病治好,任你怎样办就怎样。”就叫一个婢女带着霍筠进去。
蕊儿在那里照看小姐,见霍筠过去,又见他把药配好了,高兴地说:“人自然有像郎君一样俊俏的,然而没有良药,可以吗?”她又上床把宜春的被子掀开,宜春这次是正面躺着让霍筠给他敷药。
霍筠左手拿着药碗,又手拿着鸡翎毛慢慢地蘸药给宜春敷上,便故意用手触碰了一下宜春的*,手帕忽然被触碰滑落了,宜春急忙缩脚,脚趾正好拂过霍筠的嘴唇,无限风光,一条隐秘的深沟都被霍筠看到了。
蕊儿在旁边也不觉两颊泛红,用袖子半掩着脸发笑。霍筠也不觉气血上涌,心脏猛烈地跳动,两颊也发红起来。
宜春赶紧向蕊儿说道:“药敷好了,可以请郎君出去了。”
霍筠内心怅惘地出去,太太又殷勤地招待,并亲自送他到书房去睡觉。
霍筠躺下之后,就想着宜春那香艳无比的体态,真是妙绝,自己能得亲近她的*,是哪里修来的福分啊?就是蕊儿也是十分标致,也非凡品,辗转反侧,心里就像火在烧一样,到了五更天才睡去。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霍筠还在酣睡,就有两个婢女去敲门进去,直接来到霍筠的床前,把帐子掀开,说道:“小姐敷了药,一夜安然地睡去,一觉醒来,肿已经消了,只需要膏药,封固疮口,因此太太叫我们来来告诉郎君。”
霍筠一阵惊喜,披上衣服,坐起来说:“好,我马上就奉上。”
两个婢女去了,霍筠就想哪里去找这膏药呢很是捉摸不定,想来想去,便想到了一个法子,急忙下床,穿上鞋子,嘱咐小僮快去偷偷地把车上的横轴来,小僮道:“要那个来有什么用?”
霍筠道:“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快去取来就是了,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小僮笑着就去了,一忽儿就提着车轮的横轴回来,霍筠把上面用来润滑的油膏和污垢刮下来,加上一点尘土,然后有摩了一点扇坠的水,调配好,剪下一块布包好,就成为膏药了,亲自去给宜春贴上。
过了几天,宜春的疮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可以站起来行走了。
太太又安排酒席,拿起酒杯敬贺霍筠道:“郎君对于小女,真是有再生之恩,选择一个吉利的日子,给你成婚怎么样?”
霍筠终究不愿行权宜之计,辞谢说:“我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只是小姐患的是可以医治的病症,我只不过是她痊愈而已。况且小姐的疮虽然好了,也需要调养两三个月,我也是功名未就,不敢违背自己的誓言。”
太太点头好似赞同霍筠的意见,说道:“要是如此,那就暂且订下,等以后再慢慢置办。”
霍筠拿出白玉带的钩子交给太太,太太有赠给他一百两银子,霍筠再三推让,然后才接受。
等霍筠到了通州,一举便考取了第一名,立即寄书告诉太太,讨论娶宜春的事。
老仆道:“父母死了,兄长为大,没有大郎之命,媒妁之言,这可以吗?”
霍筠道:“虞舜是圣人,尚且不报告父母,就娶了娥皇女英,况且我还没有父母可告呢,即使是大郎,又能怎么样?”于是,就入赘到太太家。
洞房之夜,花烛之盛,人间罕见,鱼水之欢,人世难比。后来,宜春又叫娶了蕊儿做妾。
等满了一个月,霍筠向太太请行,想暂时回去打点一下,再来那里居住。
太太道:“这里处于荒野之中,不能久居,在城里的右安门外,有一处旧宅子,我们还是一起到那里居住吧!”
霍筠很高兴,因为那里距离自己的家就不远了,也不用特意回去了。
选择了一个日子,把辎重货物装上车马,加上人一起,差不多动用了一百辆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行走在路上,在道路上观看的人,都以为是公侯门的家眷呢,没有不感到惊讶的。
等来到那宅子前面,门庭极为萧条破败,一进大门,就看到几座破旧的屋子,看已是荒废好久了,可是等进到第二门的时候,却焕然一新,高大的房屋,雕刻着各种花纹的墙壁,真如天庭一般。
霍筠既获得了美妇,又享受富贵,心满意足,便不再有书癖了。
宜春的学问也很渊博,霍筠所做的诗文,宜春常常帮他改正,霍筠读到宜春改过的诗,心里十分佩服,对她如宝贝一样珍爱,如宾客一样敬重。
过了一年多,生了一个儿子。霍筠和考取了举人,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人们便称他为小石崇。
一天,宜春忽然哭泣着对霍筠说:“我当初遭受疮病,得到郎君医治痊愈,才不顾羞惭以身相许,报答你的大恩,哪想到中途我们又要分离,实在是让人痛心!”
霍筠惊骇地说:“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宜春道:“缘分已尽,已没有什么话说了。幸好生有这孩子,承接你霍家的香火,今夜我就要和你永别而去了。”
霍筠不胜悲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蕊儿也在一旁流泪,增添离别的辛酸。
一会儿,太太出来,挽着宜春就走了,并且嘱咐霍筠道:“郎君不要悲伤,好自珍重,四十年后,你们还有相聚的日子。”即出门去了,门前已停有一辆牛车,拉车的牛是黄色的,还很小,头上的角才刚刚露出来,车子也不宽大,然而华美精巧,光泽耀眼。
一家十多人都坐上去,也不觉得挤,也不觉得车子狭小。
老翁就坐在前面驾车,车子跑得很快,瞬息之间就不见了,然而宜春和蕊儿的哭泣之声,隐隐约约地好像还在耳边。
霍筠伫立在门口,泪水滂沱,家人来劝他,也劝不止,就强行把他拉进屋去,然而原先那豪华的屋子也不见了,仅仅有几椽破屋在那里,里面长满了荆棘杂草。
一家人都感到很惊骇,才知道遇上了怪,然而所留下的黄金白银还有很多,霍筠得意用来在别处购买房屋居住,仍不失为富豪。
后来,霍筠得朝廷授予某县的县令,很有政声,又升迁为刺史,他的儿子聪慧无比,勤奋好学。然而始终不明白四十后再相聚的说法,到底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