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既然两百年前此处便被你封死,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此时出去无疑成了林镜云最为关心的事。
小炎收敛悲容,晃了晃硕大的头颅,斜斜地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你进来或许只是空间乱流所致,能到此处实在是侥幸之至。”
“侥幸,我情愿不要这侥幸。”林镜云嘟着嘴,脸上就差写着“郁闷”两个字了。
小炎颇有些幸灾乐祸,“你就乖乖地在这地方陪我一辈子吧!哈哈”话音刚落,扩散的神识立时急剧波荡,夜空中错落有致的北斗七星迅速转了一圈,荡起道道虚影,在天空划过一道圆形。
小炎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昆吾仙山本就独立世外,自成乾坤,千年来这片天地总是群星璀璨,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变化。
北斗七星的旋转转瞬即逝,其中北斗第一颗星——瑶光刹那剑发出一缕耀眼的白光,划破重重夜幕,从天际直泻而下,在岩壁上千回百转,四处折射。
“这是?”小炎只见石壁上刻的那“天地为为炉兮造化为功”之上赫然出现了“星火燎原”四个烫金大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呢喃自语,只觉得这误闯此地的少年来到此处并非偶然,他或许与父亲或是主人有关,他的到来暗合天意。
小炎看着正盯着“星火燎原”观看的林镜云,眼神复杂,难分喜怒,良久后才缓缓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具体是怎么来到这的?”
林镜云也不隐瞒,当下就把两个魔族长老上自己村子讨要幽冥剑,杀死全村人,自己逃脱魔掌,流落异乡,辗转来到昆吾之事说了,但中间一段时间自己自暴自弃,浑浑噩噩,因此也记不清具体发生的事项,唯有一语带过。
小炎聆听着林镜云叙述过往经历,竟觉与自己有些相似,心潮起伏跌宕,时而喜时而怒时而悲,当听到林镜云说依稀记得有道龙影将他救走,心中激动得几乎要仰天长啸,听到那高深莫测的渔翁时又冥思苦想,此人功力之强,世所罕见,便是在灵界怕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可就是找不到与他形象相配的人物,莫非真是个大隐隐于世的高人,亦或是自己被困后的后起之秀。
小炎爪子指指出现异变的石壁,对林镜云道:“看来你与这星火燎原决有缘,你若是想要报仇,最好修习这星火燎原。”
本来林镜云早就心如死灰,对报仇之事已经不报什么期望,否则之前也不会甘愿在此了却残生,如今峰回路转,报仇有望,不禁喜形于色,大叫道“你可以教我。若大仇得报,我甘为牛马。”随即转念一想,自己纵有通天功力,可受困于此,又如何报仇雪恨。
小炎本来还见他兴高采烈,转眼间又变得神情恹恹,好不纳闷,大叫道:“小子,又怎么了?”
林镜云无精打采地答道:“我身体没有灵根,这片法决我是有缘无份了。况且此处自成乾坤,总是功力如你般高强,也无法拖逃。我又是怎么出的去?”
小炎愣了一下,悔恨交加,当时一时意气,作茧自缚,哪料到今日会出现这般状况?他此时已笃定林镜云与故主和父亲大有关系,心中又燃起了与父亲故主相见的期望。
他缓缓道:“你能进来,或是天意所致,日后柳暗花明,有机会离开此处也未可知。”
林镜云急忙道:“可我资质愚笨,没有灵根。”
小炎一听,竟丝毫不以为意,反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身负星辰灵力,否则也不会与北斗七星遥相呼应,那本就是最接近本源的灵力,足以统御五行,况且这“星火燎原”也不是单纯的火属性功法。上古时期的修士修炼的大多都是混沌之中各类本源之力,只是进境缓慢,能修炼至高深处的不过寥寥,而且天劫强悍,少有能敌。后来的修士为了能够得求长生,让修为更容易提升才演化五行。其实这不过是舍本逐末,反而与大道渐行渐远。”
“这星火燎原本是我主人所创,但并未修习。这本是在群星耀华真决的基础上才能修习,但你身负的灵力与其相似,可以直接修炼,又有我在旁监督指导,再加上此处环境,这片法决可说是为你量身打造。”
林镜云轻轻吐了一口气,胸口似有一股热血徘徊激荡。
“只是这功法修炼颇为痛苦,你可得得住。”小炎郑重道。
林镜云重重地点了下头“无论多苦,我都受得住。”
“好,既然你决心如此之重,那你就下来陪陪我表示诚意。”
“什么?”
小炎哈哈一笑,张口一吸,只见对面石壁的缝隙中飞出一个红彤彤的无事,隔空控物,眨眼间便将那东西送入林镜云口中。
林镜云只觉得吞入腹中的是一团灼灼燃烧的火苗,刚一如口,便灼烧得口腔无一处不疼,之后仿佛是烈火遇到了干柴,刹那间火势猛涨,沿着食道百转千回,肆虐纵横,所过之处无不是灼热异常。
热血如沸,他周身刹那间青烟袅袅,腹内似乎是被引爆了一般,还不待他完全反应过来,所立平台周边火焰狂躁地跳动起来,五道火柱冲天而起,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手掌,一把将林镜云拖入火海之中,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直接化作飞灰。
这时,小炎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都仿若击入心田“意守丹田,遗形忘体,恬淡若无,将体内龙鳞果的药力缓缓化开。”
林镜云顿时明白星火燎原所要经受的苦应是这火焚了,刚才亦是小炎做法将自己脱了下来,欲要答话,但全身疼痛,有口难言。热浪灼灼,内外交击,片刻之间他便已皮开肉绽,火焰无风自动,跳跃卷舞,肆虐蔓延,林镜云耳边清晰地听到皮肉翻卷的咝咝声响。
体内龙鳞果的药力在外部热浪的刺激下,也立时疯狂起来,热浪狂潮,汹涌澎湃,片刻之间又将破损的皮肉修补大半。但未及修补完毕,狂涌的热浪瞬间又把皮肉烧开。
如此循环往复,痛苦无尽,他又如何能遗形忘体,恬然若无?
小炎传音道:“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功,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星火燎原”如同炼丹一般,以天地为炉,阴阳为炭在丹田直接催生金丹。”
林镜云气沉丹田抵御热浪,心中骇异:这功法居然越过筑基,直接迈入金丹期,那不是少了一个瓶颈。
小炎了解他心中所想,接着道:“你早就经过星辰力洗礼,体内灵气磅礴,只要灵气足够,便是别的五行功法,筑基也是水到渠成,换了别人,这功法可是万万练不得。”
“就是你也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你境界太低,功力无法运用自如,仅仅能保性命无虞,先被动引出体内灵力护住五脏六腑,接着慢慢引火入体,在丹田处孕育出一点星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了火苗,便可以添柴,当功力凝炼到一定程度便会产生质的蜕变,结出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