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怎么了?”王朗不顾王府侍卫的阻拦向秦风叫喊的方向跑来。也只有秦风才能看出,王朗那关切的目光下,隐藏的是狡黠。趁许孝杰不注意,秦风对王朗眨了眨眼,而王朗则稍稍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王将军,你不经通传私闯王府,该当何罪!”许孝杰又惊又怕,声音也显得有些暴躁。
“姓许的!你有脸问我?殴打朝廷命官,你胆子太大了吧!现在还敢质问我!”王朗手指着许孝杰的鼻子。
“王朗,打我的不只是他许孝杰,还有几个人朝王府深处跑了。”秦风“气喘吁吁”的说。
王朗一听这话,眉毛立刻掀了起来:“大人放心!你们几个,快,给我追!”
“你,你…”许孝杰气的说不出话,心里却是焦急不已,这下完了,一定要想办法溜走,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落在这帮军痞手里,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秦大人,王将军,这是误会,误会罢了,那几个小子我亲自去追,一定给秦大人一个交代。”说完许孝杰转身就跑。
“姓许的,脚力还不错嘛,不愧是给别人当牛做马的料。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儿啊,这么好糊弄。”王朗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许孝杰的去路,“给我拿下他。”王朗身后的士兵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许孝杰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
“姓秦的你个王八蛋,我一定要让王爷为我主持公道!”
“王爷?如果王爷要在,你会这么没有底气?会找借口随时准备脚底抹油然后开溜?”王朗笑眯眯的看着许孝杰,可在某些人眼里,这安详的笑容却是那么狰狞恐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去,安静就像恶魔一般吞噬着许孝杰的灵魂,如果他还有灵魂的话。死亡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深深地恐惧感会侵入骨髓,心底发出的寒冷的感觉会延长恐惧的保质期,而且会加剧内心的颤抖。许孝杰面如死灰,躺在地上一声不吭。
“秦大人!魏大人让我来告诉你,杨庆被抓到了。”好不容易有声音打破了沉寂,却是这么个消息,许孝杰彻底绝望了。
“在哪儿抓到的?”秦风欣喜,这个“流氓”没白演。
“在王府左侧的围墙,那杨庆都六十多岁了,还准备爬墙跑,结果站在台儿上不敢往下跳,腿一打软正要摔下来的时候,被魏大人擒住了。”报信的小校说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初谁也没料到这个窃国大盗竟是这般容易被捉住,一点儿当世枭雄的风范都没有,魏政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却派不上一点儿用场。
“好,抬着许孝杰,我们去门口见见那杨庆。”秦风手指了指地上的“粽子”,大步朝外走去。
来到王府门口,魏政正在那里等着,一见秦风来到,很郁闷的看了他一眼:“唉,这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你说他怎么跑不好,非要这样被我捉住,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魏大人,您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事儿报到皇上那儿,您可是大功一件。”秦风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小孩儿,已经习惯了魏政这“老不正经”的架势,秦风也是觉得分外亲切。
“杨庆,你想说些什么?”魏政不再理会秦风,而是把头转向一旁。秦风观察了一下魏政身旁被绳子捆着的老者,此人五官端正,眉发似雪,身材偏瘦,料想年轻时定是一英俊男子,此刻却找不到一丝活力,绷着满是皱纹的苦瓜脸,或许年少轻狂时曾有的英气已经被时间的车轮碾的丁点儿都不剩。
“还有什么说的?魏政,你凭什么抓我,如果识相就赶快把我放了,我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今天你拿了我,他日我必当告上金銮宝殿!”杨庆心知所犯乃是死罪,不管怎样也要搏上一搏。
“哟,作为帝国最高机密部门的长官,你当我是法盲?我可一向都遵纪守法敬老爱幼的,你看,我都不敢把你绑得太紧,生怕你受罪。”魏政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先皇早有谕令,受封爵位者未经皇上允许不能私自离开封地,你好好的越国公怎么跑到镇南王的地界儿来了?”
“我,我来看看我的侄儿,难道不行么?”
“不用在强词夺理了,我注意这南边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发现镇南王这里有古怪,没想到是你这个老家伙。”魏政不想再听杨庆的狡辩,一句话便把杨庆所有的美好幻想打破了。
“你是怎么知道镇南王这边有古怪的?”杨庆看到魏政坚定的态度,心知必死无疑,只求能死个明白。
“宣安对我流云宣战,怎么可能只攻雁鸣那一个点,要知道我们在西北和北方的兵力部署是最紧密的,除非他楚云要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如果真要侵占我们,楚云势必会抽调兵力进攻我们因天堑而部署守军较少的塔林,以此来扯动我们的防卫兵力,可是镇南王在奏折里是怎么说的?说南方这边敌军较少,这可能么?”魏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垂着头的杨庆。
“可是你也应该怀疑镇南王才对啊?”
“一开始我确实怀疑是镇南王,所以我和郑略一商量,把他打了一顿,”魏政仿佛又想到自己毒打郑略的场景,不禁“嘿嘿”笑了出来,“于是郑略顺理成章的以怕我再次报复为由自请皇上调到秀水来,以图接近镇南王,可是他来了那么久却连镇南王一面都没见到,说句大不敬的,如果王爷真要有别的心思,他能连郑略一面都不见?这不是暴露的太明显了。”
“你可真是个人精。”杨庆恶狠狠地说道。
“先别急着夸我,我还没说完呢。意识到事情怕是不简单,于是我请求皇上把秦风派过来监督军务,而我也暗自跟着他来到秀水。”魏政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却还是晚了。
“魏大人,没想到您还有跟踪人的喜好啊,那您一路上都看到了什么呢?”秦风用力揉着拳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魏政。
“额,这个,那个,诶,杨庆,快说说,你和涂月国有什么瓜葛!”魏政一身正气的看着杨庆,仿佛要用正义的光芒把这老家伙身上的邪恶都净化掉。
当然,秦风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自己和明欣虽然算是两情相悦吧,可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魏政也没有恶意,还是自己的长辈,父亲生前的好友。
杨庆听了魏政这话一副见鬼的模样:“你,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你实在是太可怕了,早知道有你这样恐怖的对手,我才不会跟宣安国合作,如今落得个即将身首异处的下场,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庆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最后两句吼得众人耳朵发麻。
“废话,我来王府的时候看到了。”魏政轻描淡写的说。
杨庆完全没料到自己看似周密的计划之所以被识破,不是被魏政这猴精似的人推理出来的,竟然是不小心被他看到的,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就像自己亲手布置的一个巨大而又复杂的迷宫,却被别人不带拐弯儿一眼就看到了出口那样破解掉,杨庆彻底崩溃了。
“好了,杨庆,你身为一方诸侯,也大度一点儿嘛。”魏政起了玩儿心,竟安慰起了杨庆。
“大度个头!你个乌龟王八蛋!我…”
“没工夫扯别的了!你的命自有皇上说了算,现在快说,镇南王被你藏在哪儿了!”魏政见杨庆丝毫不领自己的“情”,嘴里尽是不和谐的词语,赶忙把话有拽回了正题。